仔細想來,剛剛傷口切麵處留下的咒力痕跡,也很像是他的。
...一色晴生心理隱隱約約的有些猜想了。
他流失的咒力應該不是無故逸散,或者不知去處,很有可能是變成了什麼,現在就在傑的身邊。
大概率是敵人...不,或者是他自己。
如果真的是敵人的外貌,又能和自己的身體通感,那麼應該早就死的不能再死了,不會現在還是半死不活的狀態。
那隻咒靈為什麼要偽裝成他的樣子來和傑接觸?
如果是想要通過他來暗算...那絕對是打錯了如意算盤。
看看他現在胳膊和胸口上的情況就知道了...自己現在這麼半死不活的,對方也絕對好不到哪裡去。
雖然現在的狀況實屬淒慘,一色晴生還是有些想笑,那隻咒靈或者背後的那個人想要走捷徑解決什麼事情,現在卻偷雞不成蝕把米。
這麼一想,就連傷口都沒有那麼痛了,他微微移了移身子,讓自己躺的更舒服一點,閉目深思。
雖然說這個想法有些喪心病狂...但他還是忍不住想,要是可以再少一條胳膊,他就可以坐起來看看具體情況了。
雖然斷臂很痛,沒法用術式治愈也讓人心慌,但咒力儲備還夠撐一會...就算會虛弱,也比現在的坐以待斃強太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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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油傑找不到去二樓的樓梯了。
很奇怪,他明明記得要怎麼到達,但兜兜轉轉,怎麼都會回去大廳或者掛著畫的那條走廊。
至於暴力破開牆壁...他試了。
結局就是現在被咒靈抓在手裡的人形...失去了左腿膝蓋以下的全部部分,而牆壁則在遭受重創後慢慢愈合了。
他變得更虛弱了,起碼之前還可以抬起頭來,現在卻像個失去了填充物的破布娃娃,隻能掛在咒靈堅硬的手臂上輕輕晃悠。
不能確定他和白色的咒靈之間是不是有什麼聯係,夏油傑不敢再嘗試第二次了。
可是無論怎麼走都沒辦法找到其他的入口...
夏油傑再次讓咒靈拿出了那幅畫。
畫麵的確是太小了,小到就連蠅頭鑽進去都困難,更彆說進去的蠅頭出來顯然都是一臉的懵,表示裡麵什麼都沒有,隻有一隻還算擅長飛行的帶了點有用的信息。
最深的地方有很刺眼的光亮。
...不出意外的話,那裡起碼是個入口或者出口。
但是這麼小的一幅畫,彆說進去了,就算是把整條胳膊伸進去都相當的勉強。
“......”
夏油傑看向了一旁安靜的像是已經死掉了的人形。
如果他的猜測沒有錯誤的話...
也許這就是鑰匙,而畫後的世界將會暗藏著殺機,所以它才會那麼執著於去找到那幅畫,甚至用這張臉來誘導他前往。
如果是真正的陰謀詭計,夏油傑還會要考量一下,他終究是太年輕了,對於計謀暗算的應對能力差了不少。
但如果僅僅是要打一架...那可沒什麼好怕的。
特級咒術師,起碼不會怕乾架。
他把手伸向那隻蒼白下垂的手,頓了頓,還是輕輕揮了揮。
抓著萎蔫人形的咒靈沉默的拎起了那隻綿軟無力的手臂,用它去觸碰被蠅頭舉著的畫麵。
畫麵像是湖泊一樣的泛起了陣陣漣漪。
本來虛弱至極的人形突然低低的笑了起來,那聲音根本不是人類的聲音,像是某種不可名狀之物的桀桀低語,越拔越高,變成了震耳欲聾的尖叫!。
夏油傑冷冷的掃了一眼一旁正在急速變大的畫麵,看上圖的少女麵容逐漸崩塌,變成了漆黑的“帳”的表麵。
他麵對著正在發出可怖聲響的,麵容扭曲的人形,忍不住皺眉頭。
明明是一模一樣的一張臉,那個人是絕對不會允許自己的臉變形到這個地步...
蒼白的趾爪從黑色的界麵破出,朝著他的臉抓過去,尖銳的黑色長指甲幾乎要刮花他的臉!
它一把被一旁生著多隻手臂的咒靈抓住了,狀若山魈的咒靈怒吼一聲,硬生生的把它從畫麵中拽了出來,朝著地上狠狠的摔下去,砸出一片巨大的灰塵!
夏油傑有些無所謂的拍了拍身上的灰塵,示意抓著那人形的咒靈用一根觸手捂住了那張破壞美感的臉,連帶著那些尖叫也統統堵了回去。
他一貫是很在乎的自己的形象的,就連大笑和喝醉了酒時都會控製自己的表情,絕對不會出現自毀顏值的可能性。
...真是不忍直視。
一旁還在地毯上和山魈咒靈掙紮——基本上是在被壓著暴打的咒靈發出了巨大的嘶吼!一時間整幅畫麵不斷顫抖著,像是有什麼更多的東西將要破畫而出!
“...化身玉藻前。”
夏油傑的心情莫名的乾燥——如果這也能被用來形容心情的話。
他叫出自己自從抓來就沒怎麼實戰過的特級咒靈,打算主動出擊了。
山魈咒靈沉默的拖著地上的咒靈跟在他的身後,一齊主動踏入了已經如同沸水般騰躍的界麵。
開玩笑,在這裡打起來是可能破壞牆壁和地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