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幾天裡,夏油傑幾乎是隨時隨地,把同時失去了視力和行動力,稱得上孱弱無力的咒靈帶在了身邊。
那是柔軟的,溫熱的小東西,完全捧在手心裡都不會嫌大,像是隻剛出生的小小貓崽。
偏偏它還不會像小貓崽一樣的咪咪尖叫,大聲呼喊,甚至都不會亂動幾下——可以稱得上無聲無息,就連呼吸聲都是輕輕的,夏油傑把它放在衣服口袋裡,揣在袖子裡,放在腿上,反正普通人也沒人看得見,他可以一邊笑著和他們談話,一邊輕輕梳理著咒靈柔軟的純白毛發。
它太乖了,養一隻不會吵吵嚷嚷吃喝拉撒的咒靈絕對比貓狗來的劃算——當然,前提是這隻咒靈長得還算好看,起碼可以和一般的貓狗同級彆的可愛。
它不叫,不動,不管夏油傑怎麼撥弄揉搓都很乖,輕輕的喘著氣,小腦袋和毛發都熱乎乎的,夏油傑閒的沒事,用手指尖戳著它像是小兔子一樣的嘴巴,就被咒靈像是小貓吮吸一樣,含在嘴裡,很輕的吮了幾下,暗金色的尖銳獠牙蹭過他的指腹,不可避免的留下了一點痛。
可偏偏又從來沒有刺傷過他,再怎麼看起來溫良無害,咒靈也是咒靈,誤打誤撞的被弄傷是意料之中的事情,夏油傑也不介意會惹上一些手指虎口出血這類的煩惱。
他的手指被那樣溫柔的吮吸著,用小小的舌尖舔著,可能是出於柔弱的生物對於其他溫度的依賴性吧?小咒靈才能自己努力的活動幾下的時候,就又和以往一樣,用尾巴纏著他的手腕,把自己像隻蝙蝠一樣的掛在了那裡。
真是有夠粘人,他換衣服也好,洗漱也好,無時無刻都想著和他貼在一起,夏油傑又拿它沒辦法,隻能當自己帶了個隨身的擺件,小心翼翼的看著。
像個小孩子一樣的粘人。
爪子花了快要一個月才堪堪長了出來,像是植物生長一樣,一開始是小小的,細嫩的像是幼芽一樣的爪子,還沒有豆粒來的大,是接近透明的,有著淡淡的青灰色,爪子尖卻是透明的乳白色。
那段時間裡他莫名多了個新愛好,就是把手指放到那對小爪子下麵,感覺到它一點一點的活動著,無意識的抓握,絕大多數情況感覺很弱,但也有撓的人手指發癢的情況。
最下層的兩隻眼睛裡漸漸出現了一點微弱的金色光影,似乎是模模糊糊可以看見了,夏油傑伸出一根手指在它眼前晃一晃,可以得到微弱的反應,咒靈的腦袋擺動幅度顯然是跟隨著他的手指的,看起來還有點活潑。
“......”
他突然覺得這樣也挺好的,其實強弱勝負沒那麼重要,纏在他身上的咒靈和睡在口袋裡的咒靈本質也沒什麼區彆。
睡在口袋裡,起碼可以過的更加安心,夏油傑忍不住想起來它這半年多來給自己幫過的忙,覺得能讓它就這麼一直休息也沒什麼問題。
但是咒靈是不會一直乖乖做袖子裡的布娃娃的。
它花了接近三個月的時間來修補自己,完成了一次身體的大換血。
某天早上夏油傑起床,看到的就是咒靈最後一雙晦暗不明的眼睛也徹底明亮起來了。
在六月將至的早晨,白色的咒靈窩在他的身邊,懶洋洋的打了個哈欠,用鼻尖蹭了蹭他的胸口。
它徹底的好了起來,不再是那個需要被咒術師揣在口袋裡的小東西。
它輕輕的搖了搖腦袋,當著夏油傑的麵徑直變回了原來的體型大小,舔著爪子,眨巴著眼睛打量他。
“......”
夏油傑拎著它的一邊耳朵,提溜了起來。
“快點變回去。”
“就現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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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離譜了,上一章真就全程解密啊?
白發的青年癱倒在柔軟的靠墊中間,從昏天黑地的睡眠裡醒來。
整整兩天,他睡睡醒醒,不是自己琢磨新的吃食,就是在一刻不停的打著遊戲。
黃油裡有戀愛校園戰鬥等等等等就已經稱得上及其偏離主題了,更不用說還多出來推理……
製作商是真的想要賺錢嗎?還是說要轉戰做正常遊戲?
提前預祝他們大紅大紫…
太困了,尤其是一想到下周一就得回去一趟遠月,他就恨不得長睡不起。
...倒不是對栽培了自己的母校有什麼不滿的心,隻是熟人濃度過高的話果然還是會非常的麻煩,每年冬季都要叫像他這種閒的沒事乾的畢業生回去當主考官...拒絕就會被打電話詢問是不是又出了什麼事情,為什麼不肯回來。
總叫他也實在是情有可原,畢竟十傑裡出來混得差的並不多,像他這樣接近無業遊民的應該屬於無獨有偶,怪不得老師們每次抓壯丁必然要先想到他。
...啊,社交恐懼又要冒頭了。
到底為什麼,人類為什麼不能一輩子和紙片人呆在一起啊。
明天早上要收拾行李,準備周天出門...
他還提前準備了漢堡肉和麵包,明天早上熱一熱就能吃,可以節省很多的功夫。
一色晴生結束了腦內的各種思緒,安靜下來,將自己蜷縮進柔軟的墊子裡,把臉埋在了抱枕上。
屋內拉著窗簾,一片昏暗。
他再度輕輕閉上了眼睛。
“......”
他要在這裡按個攝像頭。
到底什麼人會偷走半成品的漢堡肉排啊!?而且是否偷的太過乾淨,就連他準備的配菜都拿走了?
就算是賊,為什麼隻拿了食材,且不說烤箱,最貴的那台高分子料理設備也安然無恙,搞得人滿腦袋問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