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自己就串通了荷官,給你暗示牌的情況…現在卻在說我出千。”
白發的青年把視線轉回到對局之人麵前,聲音有些冷颼颼的。
“你就應該被人從賭場裡抬出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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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色晴生拍了拍衣服,扭過頭去看一旁的蛇喰夢子。
“差不多夠資格了吧?”
“那邊已經很期待你過去了哦。”
蛇一樣的女人還是笑眯眯的,輕輕伸出手,遙遙指向那一邊的賭桌。
有些賭局需要壓上足夠的籌碼才能上桌,五百萬,堪堪夠用了。
“這人到底要乾什麼…?”
已經理智略微回籠的經理從牙縫裡擠出這句話。
他們已經看了足有十四五分鐘了,氣氛太過熱烈,一時間也不好上前阻止,畢竟客人們都正在興頭上,這時候上前打斷,他還要不要繼續做生意了。
他甚至看到了某些本來不該在這種低端賭局上的人,也饒有興致的圍在桌邊看著。
...麻煩大了。
如果說某些人來賭場是為了賺錢,那麼有些人純粹就是來花錢花著玩。
上千萬乃至數十億的賭局絕不少見,那些人也會當做遊戲,絕不為此皺一下眉頭。
“……也許,是來傍大款的?”
一旁身穿金色泰國紗麗的女孩輕聲提醒了一句,她剛剛從樓上跟了下來,兩隻手緊緊握在一起,緊張到發白。
經理的腦袋裡靈光一閃,好像突然明白了發生了什麼。
的確,的確如此。
隻不過這樣的事情之前大多發生在女性身上,先是展示自己的技術,再順理成章的攀上某個高枝,從此之後衣食無憂...大概。
“看看他要怎麼做。”
男人深吸口氣,看著白發的青年笑著接受了某個中年人的邀請,和他一起坐到了賭桌邊上。
“你想要賭什麼?”
眼前的男人大概在四十到五十歲之間,生的很胖——他臉上的橫肉正在抖動著,明明已經是冬天了,但他的臉上卻還在往外冒著油光。
是空調太熱了嗎?
“自然是錢。”
白發的青年眉眼彎彎,笑起來很好看。
他生的其實並不張揚,笑起來柔和含蓄,給人感覺總是留了幾分餘地,尤其是眼睛微微往下看的時候,看的人心裡忍不住一陣發顫。
“還是二十一點?”
“您想換彆的...也不是不可以。”
男人忍不住笑了起來,對著荷官不經意的揮了揮手。
他不介意一開始輸點錢,就當作對美麗容貌的尊重了。
...前提是真的隻是一點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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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剛剛贏了,三億?”
經理隻覺得自己的嗓音有點發飄。
“...是,三億。”
這已經完全超出了他應該拿走的錢的極限了。
起碼所有人都能看到,對麵的中年男人已經臉漲得通紅,他的皮膚好像更油膩了。
他嘭的在桌子上狠拍了一下,氣到幾乎全身發抖。
坐在他對麵的白發青年還是看起來懶懶散散的。
他甚至用手指沾了沾一旁不知道什麼時候端上來的威士忌,在賭桌上畫起了畫。
“您還要繼續和我玩嗎?”
他輕輕站起身來,不經意似的摘掉自己的發繩,重新用手指梳了梳頭發。
“或者,還有人要和我玩嗎?”
一時沉默,坐著的站著的人麵麵相覷,不知道眼前的人到底在想什麼。
“.....”
白發的青年故作無奈的歎了口氣。
“真的沒有人對我感興趣嗎?”
他這麼提問的時候歪了歪腦袋,輕輕撇撇嘴。
“這樣吧。”
他突然開始解開了自己的西裝外套的扣子。
那件奶油白色的外套輕飄飄的落到了地上,像是一隻白色的蝴蝶。
他穿著一件淺米色的馬甲,裡麵是雪白的襯衣。
本來之前籠蓋在西裝外套下,現在反而能看出來了,他身形修長,比例很好,有些偏瘦弱,脊背和腰腹處看起來薄薄的。
“今天,誰能從這裡贏了我。”
他的聲音還是輕飄飄的,毫無實感,像是來自某個不可言說的維度。
他不再微笑了,眼睛微微睜大了些,居然顯得格外清澈。
“我本人就是賭注。”
“......”
五條悟的口罩被氣泡水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