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五條悟看到一色晴生再一次站在了他的房門口,下意識的覺得事情有些不對頭。
他們兩個最近的聯係密切了不少,雖說五條悟再三的保證了可以自己做到,也會小心一些,白色的咒靈卻還是覺得他不靠譜,什麼事情都要過問一句。
按照平時,要是有人這麼天天跟在五條悟身後問東問西,對他能不能做到這件事憂心忡忡,他是肯定連管都懶得管的,還得把他戲弄一番。
但對象換成了一色晴生,這種事情好像變得稍微能容忍一些了。
起碼這個人的管束不是想要控製他或者對他的事情指手畫腳,而是真心實意的在為他考慮。
五條悟不是不懂人心,隻是他懶得懂,有時候又懶得思考,總是在乎其他人的想法太麻煩了,能夠自己解決的事情,也沒必要去詢問弱小的家夥。
...起碼在能夠更好的經營反轉術式之後,的確如此。
但現在為止,在一色晴生想要和他共同達成的目標上,他還是個需要學習的學生而已。
他最近沒有出什麼差錯才對啊,難得懷揣了較為認真的態度,把整個咒術界在賭場事件之後發生的大部分事情全都老老實實告訴了一色晴生。
咒術界的確有專門和政府對接的部門,大部分的人選都是從各大家族的,相對外圍的成員,或者平民術師中的佼佼者,總之被排除在了老利益集團之外的那群人。
他們是咒術界高層的“一部分”,也是相對而言更偏向於官方的那一部分,五條悟在裡麵看到了幾個比較熟悉的名字。
“所謂高層不可能是鐵板一塊,隻不過在對待某些事情上一致對外了。”
當時一色晴生是這麼說的,還順手推了推自己裝飾用的眼鏡。
“所以要找到他們之間的縫隙和突破口,一盤散沙是最好揉捏不過的了,也有利於我們在接下來的改朝換代裡體現出優勢來。”
五條悟決定聽他的,畢竟按照一色晴生自己的說法...
大將有時候不用自己思考,聽謀士的就可以了。
五條悟覺得很讚,並且要求他的謀士下次給他做幾盒點心來。
此刻他的謀士沒有帶來幾盒點心,也沒有任何伴手禮,他穿著灰藍色的毛衣,下身是牛仔褲,戴著灰藍色的兔毛手套,頭發用某種奇特的紅繩和仿銅錢裝飾束了起來,幾縷紅線垂在耳邊。
他的懷裡抱著一件淺藍色的鬥篷款式的外套...
無需仔細觀察,隻要六眼一看,五條悟就能確定了。
“小孩?哪裡來的?”
五條悟好奇的扒拉了一下被當作大號繈褓的鬥篷,想要看到孩子的臉。
“是術師嗎?”
“準確來說不是。”
一色晴生回答他,輕輕推開五條悟的手,決定暫時保持神秘。
五條悟癟癟嘴,把手收了回來,選擇老實不再亂動。
對於貓來說,這真是難得的壓抑天性了。
白發的青年對他點點頭當作打過了招呼,才抱著這個孩子鑽進房間裡來。
暖和的室內讓他鬆了口氣——話說他現在真的還有感覺溫度的能力嗎?
“五條君...我記得你說過,隻要是你覺得有能力的人,都可以為你所用,對吧?”
一色晴生坐在沙發上,有些遲疑和猶豫,但居然還順手拍了拍懷裡孩子的後背。
“怎麼了?”
五條悟試圖探頭探腦,實在是好奇到了坐立難安的地步。
“......”
一色晴生輕輕揭開了剛剛虛掩在孩子臉上的布料。
男孩的臉小小的,清秀的五官足以看出,日後如果能夠順利的長大,肯定會是個俊秀英美的男人。
他的頭發柔順,是漆黑的顏色,有著自然的光澤,長長的睫毛像是一小片細密的樹影,落在健康的淺麥色皮膚上。
他的嘴角有一道不大不小的疤。
五條悟停止了動作,沉默的攥著馬克杯。
他頓了幾秒,緊接著就摘下自己的小圓墨鏡,緊緊盯著還在熟睡中的男孩的臉。
一色晴生沒有拒絕,甚至默許了他的舉動。
白發的青年給孩子捋了捋耳邊的頭發,用手心輕輕將他額頭的發絲順了上去,讓五條悟能更好的看清這張臉。
“你應該認得這張臉?”
他放輕聲音,小聲的詢問,甚至有點小心翼翼的試探。
“這是伏黑甚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