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生哥喜歡煙花嗎？”
夏油傑小聲問，但沒有被聽見。
其實不需要問出口，他就能看到白發的青年，金色的眼睛被煙火點燃，明明滅滅。
...如此美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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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吃飯，去買伴手禮，天氣不是很暖和，路邊的樹葉凋零大半，天色漸晚，藍色的路燈亮起來，樹影是藍黑色，路麵泛著銀色的光。
一色晴生在給夏油傑編辮子———少年人的頭發還不夠長，就算是麻花辮也隻能剛剛過肩膀，還是刻意綁的緊了一些，才讓發梢勉強過了些肩胛骨。
“好了。”
白發的年輕人臉頰紅潤，眼睛也亮晶晶的，他的嘴唇濕潤而柔軟，呼吸有些急促。
他們剛剛從山頂下來，吃飽之後夏油傑提議活動一下，結果拉著一色晴生跑了一段路——無視的戀人哭笑不得的“剛吃完飯不要跑步啊”的勸告，反而抓起了他的手。
咒術師的速度和體力都好了太多，對於夏油傑來說輕輕鬆鬆的事情，對一色晴生而言就是很大的挑戰，他本身又是不擅長運動的類型，跟著夏油傑跑下來，累的氣喘籲籲，還岔了氣，夏油傑一停下就差點一屁股坐在地上，但還是用手捂住腹部，差點表情就失去了管理。
天已經徹底黑下來了。
“沒什麼星星啊。”
夏油傑抬頭看天。
“還以為這種環境不錯的山裡，能看到很多星星。”
“空氣質量不好，外加海拔問題...”
一色晴生微笑著搖搖頭。
“如果想要看星空的話，還是高原高海拔，人煙稀少的地方能看到。”
“隨口一說而已。”
夏油傑捏了捏戀人溫暖纖長的手。
“八點的時候，山腰好像有露台能看焰火表演。”
一色晴生換了個話題。
“雖然看不到星星，但可以看煙花，如果你願意的話...”
“七點五十四分。”
夏油傑不知道什麼時候摸出了手機，幽藍的光芒同樣照亮了他的臉。
“還有六分鐘...露台是不是那一個？”
他抬起頭，舉手一指。
盤曲的公路中間，一塊已經有了不少人的小平台，因為燈光重重格外耀眼，在黑黢黢的群山和銀帶子似的公路中間，像是豆大的一粒燭火。
一色晴生從衣服口袋裡摸出疊的整齊的旅遊宣傳手冊。
“沒問題，就是那裡。”
十五秒後，他是這麼回答的。
“還有五分鐘...”
夏油傑自然牽起戀人的手。
“跑著去吧，不然來不及了。”
一色晴生苦笑了一下。
“跑也要慢一點跑啊...”
夏油傑沒回話，自顧自抓緊了一色晴生的手，朝著目的地跑起來。
...速度比下山的時候還是慢了一些。
跑到半路上，就能看到第一朵煙花在天邊炸開。
金色的，中規中矩的形狀，隨著一聲尖鳴竄上天空，炸裂，消失在空氣裡。
小小的觀景台好像還在原地，藏在崇山峻嶺裡，並不會因為奔跑而變得更近一些。
夏油傑不自覺的停下腳步，兩個人都有點微微的喘著粗氣，一色晴生甚至用雙手撐住了膝蓋。
他們抬起頭，看著麵前深藍色的天幕，第二三朵煙花也騰空而起，緊隨其後的就不止基礎的球形，繽紛的色彩和圖案紛紛躍上天空，綻裂開來，變成一顆顆來不及墜落的星星。
一色晴生直起腰，往前走了幾步，雙手撐在護欄上。
...表情變得專注了。
夏油傑心想，跟著往前走了一步。
煙火的顏色明明滅滅，閃爍在一色晴生的臉上，照亮了平日裡他幾乎從未有的一點癡迷神情。
夏油傑支著下巴，看著一色晴生，凝視著他的麵容。
煙火之後有的是機會可以看。
從一張往日裡總是連一毫米多於弧度都懶得出現的臉上，看到一種少有的表情，才是真的值得觀看。
沒有到達觀景的露台，沒有關係，下麵的人太多了，燈光太亮，人也很吵。
不如在這裡，隻有幾盞幽藍色的路燈，道路兩旁樹影綽綽，一隻鳥翅膀扇動的聲音——也可能是樹被風吹過發出撲棱棱的聲音，都在煙火的歌聲裡清晰可聞。
隻有兩個人的世界裡，就連睫毛上閃爍的彩色光輝是如何變幻，也可以看的一清二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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熱水已經燒好了，夏油傑洗了個澡，出來就能喝上熱茶。
“小心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