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用這裡的材料,做出你能做出最難吃的東西,但外表看起來一定要還不錯,不能讓我兒子看出來是惡作劇!”
財波誠一郎中氣十足,雙手叉腰,頗有大將之風。
一色晴生傻了,他還拎著行李箱,背著雙肩包,剛剛說明了來意就被講了這麼一出,剩下的滿腦袋都是問號。
他下了新乾線,還要再坐公交,公交坐完還要打車,折騰了一下午才到這個所謂的補習班...
“幸平食事處...”
看起來是那種非常普通的大眾餐館,每個小鎮上都能找到那麼幾個,衛生環境和料理水平良莠不齊,很多都是家庭作坊式的餐館,子承父業,兄終弟及。
並不是一色晴生對大眾餐館抱有偏見,就算他在遠月也快稱得上吊車尾,但如果現在放到絕大多數的大眾餐館,高低還是能做菜給人吃的。
相對駁雜的客源,低物價,缺乏消費和鑒賞能力的人群...
這些一般都不在遠月畢業生的考慮範圍之內,也不排除有人願意享受大眾餐館的氛圍,但終究是少數。
一色晴生站在門口猶豫了很久,直到從店裡出來一個拿著拖把的中年男人。
這讓少年後退了一步,低頭彎腰,下意識的想要道歉。
“對不起打擾...”
“你就是一色晴生吧?”
他的聲音本來就不大,這下更是被對方中氣十足的大嗓門蓋的死死的。
“抬頭挺胸站直說話!”
對方一手抓著拖把,一首掐腰,雙腳岔開,站的像是個武士。
小少年嚇得一個激靈,猛的站直了身體。
他才看到對方的表情並不嚴肅,甚至可以說是吊兒郎當,本來掐腰的手伸了出來,用力拍了一下他的腦袋,手勁很大,讓人腦袋都嗡嗡作響。
“這還差不多嘛,很好,和我進來吧。”
男人的語氣一下變得溫和不少,帶著爽朗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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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家飯館並不大,但後廚卻乾淨整潔,堪比很多流程要求嚴格的知名餐廳。
“嗯...冰箱裡材料不多,但也夠用。”
財波誠一郎翻了翻冰箱。
“現在,用這裡的材料,做出你能做出最難吃的東西,但外表看起來一定要還不錯,不能讓我兒子看出來是惡作劇!”
一色晴生愣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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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平創真衝進家門,直奔後廚。
這是他的習慣,雖然今年也隻有五年級,但他也算是廚房老手了,給自己親爹打打下手絕對沒問題,不少菜由他自己完成也不是什麼大事。
放學就上班,常態。
...結果今天店裡一個人都沒有,就連椅子都還放在桌子上。
幸平創真愣了幾秒,又扭過頭衝了出去,這才看到自家餐館門口掛著的牌子翻到了“暫停營業”的一麵。
...老爸在搞什麼啊。
小男孩撓撓頭,不知所措,最終選擇繼續去後廚。
反正這個時間,老爸也不會在彆的地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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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平創真拿叉子戳了戳這盤意麵。
“彆猶豫嘛,人家哥哥不辭辛苦跑過來,剛到就給你做飯吃,要心懷感激噢。”
財波誠一郎嬉皮笑臉,對自己的兒子擠眉弄眼。
“還是說你怕了?”
激將法對小孩總是很好用,這話讓本來還皺著眉猶猶豫豫的幸平創真瞬間眼睛一瞪。
“誰怕了!老爹你瞧不起誰呢!”
而且這盤麵看起來沒什麼問題,最普通的黑椒牛肉意麵...
幸平創真拉過盤子,舉起叉子,卷起麵條,塞進嘴裡。
“......”
少年睜大了眼睛。
“咕。”
幸平創真,不幸陣亡。
看到自家口吐白沫昏厥過去的兒子,財波誠一郎並不著急,反而饒有興致。
“你加了什麼?”
一色晴生有些惴惴不安。
“巧克力醬和黑椒醬混合,把牛肉澆上焦糖.揉麵的時候...”
“夠黑暗。”
曾經的黑暗料理大師表達了讚賞。
“這不是很能行嘛,要繼續保持喔。”
“是...”
“對了,上樓吧,你睡我兒子房間,我讓他去打地鋪。”
“...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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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終,在一色晴生的堅持下,他在客廳打了地鋪。
幸平父子倆的日子很簡單,也很忙活,幸平創真上學放學,回家給老爹打下手,財波誠一郎也和普通的小老板一樣,一大早起來去備貨,中午就要開張,忙活忙活就得到了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