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格爾的飄洋過海去日本之旅非常艱難。
爬上偷渡的船不是最艱難的事,咒術師有的是辦法瞞過普通人的耳目,但在身後緊追不舍的“家裡人”才是最麻煩的。
老太太聽說他私自跑路後氣的掰斷了拐杖。
彆的不說,起碼短期之內他要是敢回家得被罵死。
反正上了賊船...不是,去日本的船,就沒有回頭這一說了,米格爾心態很好,他還特地學了一點日語呢,咒術師聰明的腦子總是能在這種時候幫上很大的忙。
語言問題怎麼都能解決,成功離了家,確保自己路上也不會被餓死...
誰曾想問題出在了港口。
米格爾出身的國家彆說戶籍了,人口普查有沒有人做都不清楚。
所以他也沒有想到過自己在另外一個國家會被稱為...黑戶。
黑戶是什麼呢。
沒地方住,有錢也花不出去,語言又是二把刀,被發現了會被強製遣返。
米格爾沒辦法,自從上次差點被日本的警察扭送進局子,再也不敢往人流密集的地方跑,隻能繼續呆在港口附近,靠悄悄從貨物包裡扒東西過日子。
至於回國...
算了吧,他寧可在這裡天天刨垃圾,也不想回去挨罵。
以及,日本真的有很多的咒靈,雖然他在老家乾的也是專業的祓除咒靈,可以說是天天見,但在日本,即便他的活動範圍隻是在港口的一小片區域,短短半個月就祓除了接近百隻咒靈,雖然絕大多數都是蠅頭,目前還沒見到二級以上的大家夥...
以及,一進入了日本的海域他就能感覺到,某種巨大的結界術籠罩了一切,無邊無際。
雖然聽說過這個國家有個老不死的結界師,但這也太誇張了,就連周邊的海域都籠罩了嗎。
這麼誇張的咒靈數量,必然和這個結界有關,米格爾能明白,但的確不理解。
日本人這麼喜歡自己沒事給自己找罪受嗎?
雖然從來沒有指望過遇到其他的咒術師,但當夏油傑神兵天降,輕鬆收服了二級咒靈的時候,米格爾還是很難不產生一種老鄉見老鄉兩眼淚汪汪的感動...
在他老家那邊,咒術師基本全都生活在一起,關係緊密而對外封閉,徒然而生親近感非常正常。
但眼前的亞洲咒術師顯然被嚇了一跳,麵對米格爾的熱情下意識的後退幾步,非常傷人。
米格爾沒那麼在乎,擦擦眼睛,權當自己落魄的樣子嚇到了眼前穿的很花哨的青年。
“不管怎麼樣,先生,請我吃頓飯吧,真的要餓死了...”
這話是假的,他今天早上剛剛吃了麵包蘸蛋黃醬,非要說的話隻是半個月沒有吃熱的了。
他自認為實力很強,眼前的男人就算之後要殺他,逃跑肯定也沒問題,不如先試試套近乎蹭頓飯,進而綁定,進而解決黑戶問題...
遇到韭菜...不是,新的朋友了。
米格爾露出發自內心的燦爛笑容。
夏油傑仔細的打量著眼前的男人。
敢直接蹦出來,說明對自己的實力絕對是有自信的,必然不是等閒之輩,最少也要是二級咒術師。
看起來很落魄但沒有受傷,排除被追殺,黑人,港口區,估計是偷渡來初來乍到的,很好騙。
日語蹩腳,和彆人交流困難,應該也很難接私活。
遇到韭菜...不是,新的家人了。
夏油傑發自內心的露出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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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夏油傑的帶領下,米格爾終於洗了個澡,換掉了身上和這個現代化的社會格格不入的民族服飾,在便利店吃了頓熱飯。
感謝老天爺,他衰了半個多月,終於好起來了。
米格爾雙手合十,誠心誠意。
夏油傑似笑非笑,打量著他,考慮著要怎麼把這位外國人騙...不是,拉入自己的陣營。
“你為什麼一個人在港口?”
拿出平時對待客人的營業笑容,夏油傑開始他已經習慣了的忽悠大計。
“實不相瞞,我是從非洲偷渡來的。”
米格爾放下勺子,看起來態度誠懇。
說話要有真有假,眼前的亞洲人願意請自己吃這頓飯,而不在意自己的真實身份,應該也不是什麼老古板。
“我在家鄉實在是呆不下去了,日子過的太苦了,於是就想著來日本碰碰運氣...”
這是假的,但是引人同情總是沒錯的,說話要記得留白,給對方遐想的空間。
夏油傑了然,心中油然升起一股同情的意味,但不能那麼快表露出來,不然很容易失去話語權。
白色的咒靈趴在夏油傑的腿上,耷拉著眼睛,有一搭沒一搭的打著哈欠,還抱著夏油傑的手,舔著他的手指,還時不時輕輕咬一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