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等了一會兒,確定被火困住人一時半會出不來,金家其他人也有起來的跡象了,白錦錦才喊了一嗓子:“走水啦!救火啊!”
然後端著小盆水作勢衝過去。
屋子起火是莊戶人家都心焦的事,輕則燒毀一間屋子,重則牽連到鄰裡,除去財物受損,還有人員傷亡。
火光伴隨著白錦錦的呼喊愈演愈烈,四周的住戶也從睡夢中爬起來救火。
好一場兵荒馬亂。
好不容易滅了火勢,眾人灰頭土臉的,也總算是鬆了一口氣,好在隻燒毀了一些圍在屋子外的雜物,沒有太大的損失。
然後,就是奇怪的眼神,無聲的八卦在眾人臉上流傳,就……挺尷尬的。
對於白錦錦母子來說,今晚的瓜,特彆甜。
特彆是這瓜明晃晃的分享給了所有人,金家人即便不活在人家的唾沫星子裡,也要被世俗的眼光鄙視到底呢!
救完火的眾人揣著瓜回家消化去了,但是缺少娛樂的村裡人,定要將今晚的事反複咀嚼大幾個月,甚至好多年下來都還是茶餘飯後的笑料。畢竟,有關於風花雪月、男女八卦,總是人們最愛談論的事。
果然不出所料,白錦錦後期聽到的傳言,就挺滿意的!
“金家大媳婦跟金二睡到一起了,乾柴烈火哦,把房子都點著了!”
“那兩人真不是好貨!你們是沒看到,火堆裡出來那會,金大媳婦穿的是個啥子玩意哦!”
“也不怪金二那個沒種玩意兒禁不住,金大媳婦那麼穿著不就是存心勾引人麼!”
“真是太不要臉了!都三個孩子的娘了!就在一個院子裡呆著,幾個娃兒和金大還在家裡呢!還半夜去金二房間裡!”
“也難怪金二不跟錦娘住同一個房,誰知道人家金二真想睡的是自己嫂子呢!”
“可惜了錦娘,這麼多年是在為誰忙活呀!”
“你們說前兩天那事兒是不是真的?金家桃哥兒李哥兒把棱哥兒哄到湖邊讓他差點溺水……”
“人命關天,這事兒咱彆亂說,金家自己會處理……”
“真是苦了錦娘和那兩孩子了,有些人真是沒良心啊。”
“我悄悄同你說,昨晚上我偷聽了一耳朵,錦娘好像在鬨和離呢!”
“真要離了才好呢,錦娘那個性子,怕是不會離的……”
時間回到救火後,熱心幫忙的鄰居散去,徒留金家眾人麵麵相覷。
金祥玉與白央央衣衫胡亂的裹在身上,一臉灰頭土臉。不是他們倆不想整理,而是兩人走不脫啊!白錦錦故意攔著擋著呢!旁邊還有個金素馨用蠻力拉著,兩人根本就乾不過這個力氣大的!
白錦錦不做聲,環視眾人臉色,基本確定,金家蛇鼠一窩,對於他們兩人有一腿這種事情,竟然大部分是知情的!
金家老兩口一臉無奈;金家老大臉上有慍色,卻也不是特彆憤慨的樣子;大房兩兄弟有惱羞成怒的傾向,卻也沒有第一時間來保護他們的好娘親;金家約摸隻有金鈴兒真不知情,一臉羞憤,張嘴想喊但也還知道估計白央央臉麵,最終訥訥道:“娘……這怎麼回事……”
最終還是金柳氏打破這尷尬的氛圍,她故意重重地咳嗽一聲:“錦娘,夜色不早了,你這幾天帶孩子也累了,你去睡,讓大家也好好睡一覺,明天再給你解釋,好嗎?”
白錦錦氣笑了:“不好。我不累,孩子們也不累,今晚上我相公與我嫂子睡到一起的事,幾句話就能解釋清楚,何必等到明日呢!”
“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聽娘一句勸,你和祥玉也還能好好的過日子。”金柳氏琢磨著怎麼開口給解釋,她心底還是不接受二房和離的,按照錦娘的性子,隻要二兒子好好哄幾句,就能讓她死心塌地為金家付出。
隻是沒想到二兒子這個棒槌!喝了幾口酒就亂來,哄自己婆娘不成,卻哄到了大兒媳婦!
“合著你們金家都知道的醃臢事,就我這個最該清楚的人被你們合夥蒙在鼓裡,被你們看傻子一樣看笑話呐!真不愧是你們家的人啊!有這種亂/倫的醜事,竟然還想要我過下去?你們以為我說的要和離是鬨著玩的嗎?是不是得去縣衙請縣太爺你們才當真?”白錦錦這兩天忙著照顧金淺棱兄妹倆,又籌謀著從金家挖一筆錢,即便她有能力掙上許多,但是做讓金家肉疼的事,讓他們的錢財雪上加霜,是非常美好的呀!耗耗時間也挺好!
她說的事情是有眼睛的人都看到了的事實,白錦錦情緒還特彆憤慨,金柳氏一時不好接腔便住了嘴。
見白錦錦又一次搬出縣太爺要告官這種說辭,白央央很是焦慮,兩個好兒子本來就存在故意殺人的嫌疑,雖然沒出人命,但是白錦錦揪著不放也挺頭疼!如今又攤上這檔子事,名聲怕是要完了!心中轉過萬般念頭,白央央也不敢出聲,就怕又把人白錦錦給點爆了!
可白錦錦才不會顧忌他們的情緒呢,又逮著金祥玉火力輸出:“金祥玉你可真有本事,放著自己的妻子好幾年不同房,偏偏要去睡你哥的媳婦,你這人腦子怕不是有大病!空長著二兩肉卻連孩子都生不出來,就著熊樣你還去睡彆人的女人呢!你哥平日裡還顧著你,救火那會兒生怕你被燒死了!要我看,他這會兒巴不得你被燒死了呢!”
煽風點火亂拳出擊,白錦錦把幾個人都扯進來,讓他們窩裡亂起來。
果不其然,瞥見金祥寶眼裡有一絲若有所思,這個老實人平日裡不聲不響的,果然老實人也不能接受被親兄弟綠了吧!不能接受頭上綠吧!
“錦娘,我今日喝多了酒,本是要給你賠禮道歉的,你拒絕還打了我之後,我回了屋,卻錯把央娘當成了你……”金祥玉臉上露出恰到好處的羞愧與自責,肢體動作對於白央央還處於保護狀態。
聽聞兒子被打,金家老臉口同時抬起頭來,一臉心疼,對白錦錦滿眼都是譴責。
白錦錦好笑,這男人沒擔當就罷了,竟還會藏著掖著的告狀,她冷笑道:“央娘、央娘,叫得可真親熱呢!就沒聽你叫過一聲嫂子,你心裡頭也沒把人家當嫂子吧!往日你也沒少喝酒,就今日認錯人麼?還是認錯人這事兒習慣了,一直就等著你的心肝寶貝好嫂子呢?”
篤定他心中有鬼,白錦錦就越發要讓他承認!
“還有你白央央,我的好堂姐,好嫂子!當初是你努力撮合我跟金祥玉,合著你早就知道這男人不僅不能生,心裡頭裝著你!這麼些年來就為你守身如玉,連成親那晚上都要去看他的好大哥,怕不也是你的主意!欺我娘家無人,你可真是打得如意算盤!”白錦錦數落著,將往事連起來,不免為原身感到憋屈憤怒,冷聲道,“這沒品的男人我看不上,就等著與他和離!你倒是迫不及待啊!我還沒走呢,你就鳩占鵲巢用上了!往後你就留著繼續用吧!想想你的好兒子們,還有你的好女兒,能不能接受兩個爹吧!”
金鈴兒還是個未經人事的女孩子,聽得一愣一愣的,臉皮也還薄,對於這事兒接受得有些困難,聽到白錦錦點到她,當時覺得如被放在烈火上炙烤,終於捂著臉跑回了房子。
白央央像是受到了巨大的打擊,她為了做了一些事情來有利於自己,作為女人,不覺得自己有什麼大錯,但是女兒的表現,以及兩個兒子看著她眼含憤懣不讚同的樣子,白央央覺得自己難堪極了!她所做的一切,不都是為了這幾個孩子嗎?
昨天晚上她聽著二房的動靜,聽到金祥玉對著白錦錦軟語求饒,聽到白錦錦給了他兩巴掌,白央央心裡是有些隱秘的快樂的。二房兩口子不和好,最受益的永遠是她。但是她還需要金祥玉去搞定白錦錦,所以她趁著夜色去安慰金祥玉,哪知道金祥玉他喝了酒受了氣就會胡來呢!
還有那看似意外的火,燒得不明不白的!隻是現在不是追究的時候。
白央央看著兩個兒子,心中難受至極,這兩孩子也知道許多真相的呀!為什麼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一樣?是了,這兩孩子慣會做戲,也很會維護自己的利益,如果生他們養他們的母親做了讓他們受損的事情,兩孩子也會毫不猶豫地舍棄母親的。她早就知道這兩孩子薄涼,平時她欣慰孩子會為自己爭取利益,在外頭不吃虧,可是當孩子的“不吃虧”放到自己身上,白央央還是忍不住心酸。
還有她名義上的相公,她以前很滿意他悶不做聲隻做事的樣子,任勞任怨像個隱形人,可是真有事了,真需要他承擔起丈夫的責任了,他還是像個悶葫蘆放不出一個屁來,這樣的相公,嫁了與沒嫁有什麼區彆?
金家兩個老不死的也不是好東西,她在娘家做姑娘時天真爛漫,到金家變成這幅鬼樣子,全拜這兩個老東西所賜!
她才是最委屈求全的那個!
憑什麼她要在這裡受屈辱,被白錦錦指責!
白央央忍不住落了兩行淚,抬頭又笑起來,陰惻惻的:“白錦錦,你聽著,我告訴你一個秘密。”
“金家真正不能生的,是金祥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