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鈴兒被臟的累的活折騰得腰酸背痛,苦不堪言。
黃老爺測試等待過幾天後,也不見有人半夜來折磨自己或者親爹,更不見有人來保護金鈴兒,冷笑道:“不過爾爾。”
黃老太爺便不怕了,精神好點兒了開始折騰金鈴兒,指揮她端茶倒水,讓她捶背捶腰都是最輕微的。
等到金素馨下得藥隨著時間推移,藥性全散了,黃老太爺能起身了,金鈴兒已經由十指不沾陽春水的水靈姑娘,變得雙手粗糙沒有功夫打扮。
欺負人會上癮,何況黃老太爺是個圈子裡人儘皆知的老色-批,他有幾房妾室便是受不了他的摧殘,病的病死,有些直接自儘了。黃老太爺對金鈴兒感官有些複雜,一方麵是遷怒因為她,自己被人狠揍一頓差點掛了;另一方麵她過門後“衝喜”確實有效。他不敢輕易把人給玩死了,萬一他這個來的奇怪的病的好法真與衝喜有關,人家小姑娘死了,他不得跟著掛了!
老男人手段多,先把金鈴兒從仆婦一樣的位置上提到了貴妾的待遇,又低下身段哄她幾句“我生病期間,隻有你是真心待我好,我往後隻愛你一個人”,然後新製了好些衣裙首飾,把小姑娘打扮得漂漂亮亮的,金鈴兒的虛榮心被滿足了個十二分。
接下來黃老太爺便讓金鈴兒體會到了什麼是他對她的愛。她還沒有懂得魚水之歡,便直接進入了深入骨髓的疼、愛。
世間怎會有如此變-態齷齪的男女之事!
金鈴兒的哭泣求饒隻換來禽-獸黃老太爺的變本加厲。
難怪之前二嬸死活不答應金素馨給這個老男人當妾!難怪金素馨聽到她去炫耀時隻是冷笑著說“祝你如願”!
金鈴兒在痛得麻木時恨上了這兩人,也不隻是她們兩人,她恨所有人!
恨她娘口口聲聲說愛她,卻不知道像二嬸那樣阻攔她做妾,雖然做妾這事她興高采烈地答應了。
恨她兩個兄長承諾過的保護她一輩子,說好的黃小少爺會幫助她的,至今黃小少爺都未出現在黃家,納妾這種事,甚至並不需要黃家金貴的孫子知道!妾沒有資格見他!她在這邊受苦受難,她兩兄長還指望著她從黃家搞錢給他們花!
她還恨金家所有人,一看到銀子就全員掉智商!都是空長個腦袋,不知道去打聽一下黃家老太爺什麼情況的!都是空長著眼睛,不知道來看一看她的處境的!她不是金素馨那樣兒的呀!怎麼就把她賣了一樣呢!
等到金鈴兒臉上圓潤的嬰兒肥退去,身形消瘦了一圈,終於被允許見一見娘家人。
隻有娘來看她。
金鈴兒哭得梨花帶雨,卻又說不出那些非人的待遇,一時間她竟然有些羨慕娘了,她名義上的爹不能人道,可娘有疼她的二叔啊,二叔待她像是心肝寶貝眼珠子一樣。
金鈴兒哭一哭,無非是想要白央央給一些心理上的安慰。她心裡門清,金家如今的處境,彆說幫她逃開黃家,哪怕幫她改善一下現在的困境都難。擦乾眼淚,金鈴兒還是得靠自己。
等白央央一臉難堪地說,她兩個哥哥又惹事挨揍了,金鈴兒已經麻木了,將頭上的釵子隨便摘了一支下來,還給她娘一些碎銀子。
白央央誇了幾句鈴兒真厲害,試探著問能不能再拿出一些銀兩補貼一下娘家,金鈴兒搖搖頭,趁著仆婦沒注意,把手上的傷痕露出來給她看。白央央臉色一變,但是除了安慰幾句沒用的,也做不出什麼實在的事情來,隻能一再叮囑金鈴兒乖巧一些,聽話一些,彆惹了黃老太爺厭棄。往好的方麵想,穿金戴銀有人伺候著,是多少人求不來的富貴日子。
金鈴兒內心失望,臉上也帶出來一些,這段日子她成長極快,但畢竟是個嬌生慣養的姑娘,還不會控製自己的情緒與臉色,特彆是在自己的母親麵前。
她知道娘在金家是大聰明,但是在黃家的權勢與金錢下,娘選擇讓她繼續過現在的日子,手上的、身上的傷,終歸是抵不過讓金家舒坦的碎銀幾兩。對親情的失望,對黃老太爺的恐懼,讓金鈴兒有種孤舟泛海的孤獨感。
沒有來的,她突然羨慕起金素馨來。
以前在金家,金素馨的日子其實過得不好吧,就像她如今在黃家一樣過得惴惴不安吧,但金素馨終歸還是有她娘可以最後依靠的。
不像如今自己,所有的苦隻能自己扛。
被她羨慕的金素馨如今正和白錦錦在搬家,娘倆將鎮上的房子重新修葺了一番,把家什都安置好,特意選在金淺棱下學回家這一日開火,白錦錦做了一頓豐盛的午飯。娘三個圍著桌子吃得儘興,相互交流最近的事情,當然主要是母女倆聽金淺棱講。
金淺棱從來便是貼心的皮夾克,隻挑好的講了。
比如他在學堂交到了幾個好友,特彆是跟著蘇先生的柳風羽,是個話不太多但是仗義又正直的好少年;課堂上學到了很多知識,蘇先生的課講得風趣幽默,同窗們最喜歡他的課;黃添福那個黃家小少爺帶著金家桃李兩兄弟不學好,欺負同窗被柳風羽揍了一頓……
白錦錦知道金家因為金鈴兒出門子得了一筆銀子,桃李兩兄弟才又有錢去上學。但那兩孩子品行已經出了問題,估摸著會把沒錢的仗算在她們母子三人頭上,如今金淺棱在學堂,雖說他有【一字真言】這種外掛存在,但就怕那兩人使壞。白錦錦有些擔憂問道:“那兩兄弟是不是在學堂欺負你了?”
金淺棱笑了笑道:“不打緊,他們倆也隻敢在口頭上占些便宜,真有事夫子們會罰他們的,還會記過。且風羽兄弟總在護著我,他將那幾人揍過一頓後,他們就沒再明顯地招惹過我了。”
也就是說這孩子還是受到了一些委屈的。
“以後咱們不住學堂了,掙錢就是讓你們兄妹倆不再過委屈日子,正好買了房子,往後你下完學就回家來。”白錦錦一臉心疼,又問柳風羽的情況,“那孩子幫你出頭,學堂會給他記大過嗎?求學不容易,咱們得好好謝謝人家。”
“周夫子查清楚原因,知道是風羽為了維護我,沒給他記大過,但是罰打他手心二十下,抄書三遍,”金淺棱猶豫了一下,又道,“我跟周夫子申請代為受過,夫子隻肯分我十下。”
金淺棱輕輕地用手指敲手心,笑了笑,露出整齊漂亮的牙齒:“周夫子以往很嚴肅的,打手板很重,但是這次很輕的。他罰黃添福和金家兩兄弟他們三個打掃茅廁。”
白錦錦便笑起來,又告誡他:“夫子公正,你也要更認真學習才是,除了知識,還有做人。”
“兒子知道的。”金淺棱很乖巧的應聲。
金素馨總是很安靜,聽著母子倆的對話,溫溫柔柔地笑,一臉純真。
隻在聽到金淺棱被那兄弟倆欺負,還連累哥哥與柳風羽挨手板後,甜美的笑容龜裂了一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