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宜年激動的一把抓住了趙三叔。
還是說出來了,趙三便歎了口氣,把當天的事情原原本本都說清楚。
原來當時他們的船撞到了海底暗流,他當時離著那漩渦遠還抓住了木板,不過沈文蘇沒那麼好運,直接被暗流卷了進去。
當時他正有些著急,就突然看到從遠處跑來幾隻特彆特彆大的黑白色大魚,成群結隊的,其中有一隻馱起沈文蘇就跑了。
沈文蘇當時被馱上魚背之後,魚不是朝著儋州島這邊的方向遊的,於是沈文蘇還在那魚背上不停的喊著方向錯了,方向錯了。
“成群結隊的黑白色大魚?叔,那魚有多大?”
趙三筆畫了半天,最後說道:
“反正,最大的海運船船連起來都沒有那魚大。而且最可怕的是,以前出海我就看到過,黑白色的魚那海裡的豚直接頂飛到天上去了。
就連鯊魚見到這個魚都會嚇跑!
不過你爹爹以前出海的時候,你爹膽大,還伸手去摸那魚,好像還從魚背上摳下過什麼綠色的東西。
那魚估計是報複心太強,見你爹落水就過去把你爹叼走了,沈家哥兒,你可要想開點啊。”
成群結隊,海洋霸主,鯊魚都怕,還是黑白色?
沈宜年一路反複思忖著回到家裡,將事情告訴娘和小妹後說道:
“這麼聽起來,好像是虎鯨啊…”
“虎、虎鯨?老虎魚嗎!”
“海中的老虎?那爹爹豈不是要被老虎吃了?不要不要嗚嗚嗚”
一聽到老虎,小小和周氏都擔心的不得了,沈宜年這才趕緊解釋:
“不是不是,這其實是鯨魚的一種這種魚其實不愛吃人。它們喜歡吃的是魔鬼魚的內臟,至於人類一般不在他們的食譜中。
娘,你可以理解為人類對它們來說,有點像咱們人類非要吃魚刺,吃了壞牙還卡喉嚨。”
這麼一說,周氏頓時放下心來,可又很快疑惑不解:
“這麼說,那這魚為什麼要馱著你爹爹就跑啊?”
“根據趙叔說的,我爹應該是之前給他們扣過藤壺,而虎鯨作為一種群居類生物,一傳十十傳百,估計就都知道了,見到會扣藤壺的我爹掉到海裡,就跑來救了我爹。”
可是虎鯨就算再聰明,也不知道他爹住哪,而且人和魚語言還不通,因此,估計這虎鯨就馱著他爹到處亂跑,可能現在他那可憐非酋爹不知道被拖到哪個荒島上去天天扣藤壺了…
沈宜年又解釋了下什麼叫藤壺。
大概就是海洋類生物身上會長的一種蘚,周氏和小小聽完,總算是鬆了口氣。
“那兒子你這樣說,你爹他是因為會抽藤壺,被魚救了一命?”
聽上去貌似很離譜,但......
仔細想想還真特喵的有些合理啊!
畢竟就他了解到的,虎鯨這種生物,其實還蠻喜歡擼人類兩腳獸的。
所以他爹可能現在正在荒島上自力更生,順便還給海邊的大海龜小虎鯨扣扣藤壺什麼的…所以才會出現,小妹夢到他爹說什麼摳啊摳的了。
不過,為什麼小妹會幾次夢到他爹呢?難道家人之間還真的有什麼心靈感應?
沈宜年正疑惑不解,但卻很快被周氏和小小打斷了思緒。
“那咱們可得趕緊去找找你爹啊!這老頭子流落荒島上吃什麼喝什麼?
這麼多天了,該不會得餓瘋吧?”
周氏和小小都急了,三人又商量了一陣,於是決定明天就去找船,最好能租艘大點的出海去找找。
不過要去遠海找荒島得租大一些質量好的漁船,又是一筆不小的花費,而且這種漁船少,恐怕還得排隊,這麼一想,周氏抱著小小又是一陣唉聲歎氣:
“錢不錢的倒無所謂,咱就算是砸鍋賣鐵也得找你爹,我就是擔心啊,都過了這麼許久了,你爹他究竟過得好不好,可千萬彆餓的皮包骨頭。”
周氏擔心了一晚上,還是沈宜年安勸了半天才睡著,而此時,在鳥不拉屎不知道在哪個疙瘩的荒島上,沈文蘇此時一邊曬著鹹魚乾,一邊吃著海龜給他叼來的大個生蠔,吃到打嗝。
生蠔在大海裡,趕海撈不到,不過嘛,最近他特彆會摳藤壺的事情,貌似在海裡傳開了。
每天都有新來的海龜找他摳藤壺!
而這些海龜,居然還會報恩!
幾隻海,每天變著花樣地叼來好吃的,有生蠔,有螃蟹,甚至還有八隻爪子會噴墨的魚。
還彆說,這海龜吃的,都比他以前吃的好!
此時,沈文蘇吃烤生蠔吃的香噴噴,還撒了一把從岩石上刮下來的鹽,頓時就更覺鮮香味美,賽過神仙。
等到一頓吃到撐,他這才拍了拍肚子,起身一邊繼續幫在沙灘上曬太陽的新海龜扣藤壺,一邊望著茫茫碧藍色的海水,不住歎氣:
也不知道他的妻子兒女,現在過得怎麼樣了?
臨走的時候家裡都被吹飛了,又沒錢還欠債,日子過得緊巴巴的,不會天天挨餓吧?
他現在在海邊曬了不少鹹魚乾,要是能夠帶回去就好了,隻是,這茫茫大海的他究竟要怎麼才能回到儋州島啊?
天地良心,摳藤壺真的很費勁,手都要快扣抽筋了!
兒啊,你們什麼時候才會發現你爹我現在還活著還給海龜做苦力啊?
…
一大清早,天剛蒙蒙亮,集市都還沒人的時候,沈宜年照例來到了海灘邊上,和小小一起趕海。
嘩啦啦嘩啦啦
一陣陣的碧藍色海浪衝擊著沙灘,沈宜年眼疾手快的撈起一隻豎著跑得飛快的螃蟹,一邊望向遠方天際。
老爹,你一定要堅持住!兒子遲早會找到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