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想坐上回家的公交車。
車上還有一大半的空位,他隻有四站路,便站在靠門的位置。大腦放空地看著窗外的景物,這時候他才稍微放鬆自己。
父債子還。他沒有什麼委屈的,這樣反而心理上會好受一些。
到家後,他將家裡的家裡的被子都搬到室外晾衣架上。一樓潮濕,被褥在衣櫥放久了,不僅潮,還容易有黴味,不曬不行。
江爺爺和江奶奶正在包餃子。
江奶奶:“江想,你去睡會吧,一會兒讓你爺爺收拾。”最近他沒幾個晚上休息的,天天都到夜裡才回來。高二的學習壓力大,他怎麼受得了。
“我不困。”
搬完被子,他又將家裡的毛衣、外套掛到外麵。三人的衣都不多。老人節儉,這幾年都舍不得買衣服。江欣給他們買,他們也舍不得穿,總是念叨著讓她不要買了。
江想不在乎這些,衣服夠穿就行。
陽光下,江想獨自站在一會兒。他想到了以前,每到入秋後,媽媽總會把冬季的被子、衣物拿出去曬。而他總要去幫忙,怕媽媽搬不動。
夫妻和美,兒子聰明,家庭氛圍溫暖。他們家曾經也讓人羨慕過。
中午,吃餃子時,江奶奶開口。“我和爺爺商量過了,我們不過住,就在這裡陪你。”
江想:“我一個人住沒問題,白天都在學校,隻是晚上回來睡幾個小時。”
江奶奶:“那不行,總要有人陪的。”哪家的“高考生”不是當寶貝供著的。“再說你姑姑那邊條件再好,人我們都不熟悉。”
江爺爺:“是啊。去那裡我平時都找不到人下棋、打牌、嘮嗑了。”
江想:“姑姑答應了?”
江奶奶:“她答不答應又怎麼樣?她從二十八歲就答應我們要結婚,現在都三十五歲了。”
江爺爺:“不結婚也沒事,她活得還開心就好。”
江奶奶瞪了他一眼,“胡說八道。就是你把她慣成這樣的。和她一樣大的女孩子,哪個沒結婚?人家孩子都上小學了。她呢?天天跟在她那個老板身邊,不是出差就是加班,真是把公司當家,老板當她家人了。”
江爺爺輕咳一聲,“吃餃子,吃餃子!”
吃過飯,江想帶著書去了網吧。
幾個人昨晚熬大夜打比賽,這會兒中午才起來,去隔壁店吃餛飩去了。
江想一個人留在店裡。
過了會兒,門口來了四個年輕人,染著頭發,流裡流氣的,手裡還夾著煙。“周海晨在不在?”
江想看著他們,“不在。”
前頭的人往吧台一趴,“之前沒見過你,你是他們的小弟?”
江想:“你找他有事的話,可以坐下等等。”
“呦!”男子抬手,指尖的煙滑過江想的衣領,“打電話叫他立馬回來。”
江想望著他,眸光平靜,輕輕拿開他的手。“你等一會兒,他們去吃飯了,一會兒就回來。”
“嗤!”幾個人都笑了。
門口有人想進來,進到這幾人,轉頭就走了。
江想皺了皺眉,知道這幾人不是善茬,也怕他們鬨事,他拿出手機給周哥發了條信息。
“小夥子,懂事!”
沒一會兒,周哥回來了,一臉不悅。“老戴,你帶這麼多人到我店裡,幾個意思?”
昨晚比賽時,兩邊相互不服氣,在網上大罵,後來被係統禁言了。
黃豆原本就氣憤,老戴故意將網吧開在他們店附近,店裡的生意越來越不好。
同行是冤家,兩家愁怨很深。
老戴昨晚放話,一定要揍黃豆。
果然今天帶人來了。
兩邊打起來時,也是意料之內的事。
江想被迫卷入,周哥還有些擔心他。畢竟江想還沒滿18歲。
周哥喊道:“江想你彆插手!”
江想眼見著有人抄起一旁的木凳往周哥身上砸去,他幾乎沒想,探身擋住了周哥。那一下他疼的咬牙,感覺手臂要斷了。
那人拿起椅子還要繼續砸,一臉的陰狠。“有種!”
江想抬腳,揣在那人的肚子上。他個高腿長,也是用了一些力氣。那人丟下了凳子,疼的貓著腰。“媽的!”
“江想——”周哥臉色一僵。“媽的,老戴,你們發什麼瘋?都給我停手!”
他們可不管,繼續打著黃豆。
江想右臂被砸中,他忍著痛,拿起手機,他厲聲道:“我報警了。上門尋釁,讓警察來處理吧。”
幾個人一聽報警了,連忙住了手。
“周海濤,你這破店,我勸你趁早關門,及時止損。”
“多謝關心,就是損,我也損的起。”
“那我拭目以待。”說完他看向江想,“臭小子,以後小心點。走——”
人一走,周哥趕緊查看江想的傷勢,“我看看傷到哪裡沒有?”
江想卷起袖子,右手臂沒破。他甩甩胳膊,沒傷到骨頭。還好,能動。
“明天肯定腫。下次彆這樣了。”
江想扯了一下嘴角。
“你真報警了?”黃豆臉上被打破了好幾處,疼的齜牙咧嘴。
“沒有。”江想指了指監控,“一會兒把監控考下來,有備無患。”
“你幾個人就是無賴。昨天我先贏了比賽,他們不服,是他們先罵人的。”
江想:“他們是故意激你,嗯,大概就是想打你。”
黃豆:“……為什麼?”
江想:“一山不容二虎。”
周哥沉吟道:“江想,本來我也不知道怎麼和你說這事。網吧現在的情況現在你也知道,你有個心理準備吧,也許年底我們會關門。”
江想:“我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