答應他一件事, 那到底是什麼事呢?江想陷入沉默中。
不是不敢答應。
歲晚嘴角噙著微笑,安靜的等待著。
終於,江想開口:“那你是想在哪次考試超過我的排名?是十二月的考試還是期末考試?”
歲晚望著他, 四目相視。兩人心裡都各有所思。“你覺得呢?”
江想:“隻要你的排名超過我,並且是年級第一,我答應你一件事,隻要是我能做到的。”
年級第一, 有點難度, 但也不是不可能。
“好!”歲晚彎起了嘴角。“江想, 你不準放水。”
“高二年級除了我, 前五名都很厲害。”江想知道她能力強, 但考試也有偶然性。
歲晚了然, 頂尖高手的對決, 確實需要好好準備。何況, 她上了高中就開始消極怠工了。
“學習沒有捷徑, 一步一步,穩紮穩打。好記性不如爛筆頭。每天的作業就是鞏固。”
原來是勸她寫作業啊。
“好了, 彆想了。我們抓緊時間。”江想開口。
這一開始就是一個小時。
歲晚看完了數學重難點, 心裡也有數。還好, 她上課都有認真聽講。
江想拿出一張數學試卷,“一個小時。”
“現在就做?”歲晚覺得不可思議。“小江老師,沒有課間休息時間嗎?”
江想愣了一下,“你需要上洗手間可以去。”
她不是這個意思。
歲晚瞪了他一眼,拿過試卷,開始做。
江想拿過另一本數學書。
四十分鐘後,歲晚做好了。她把試卷給他。
江想沒有意外,以她的水平做這套試卷要不了一個小時。“我身體都坐僵了。江想, 你不累嗎?”
江想拿出紅筆,開始批試卷。
“你等等,我下樓轉轉。你慢慢批改。”
“五分鐘!”
“江想,你太可怕了。”
“計時開始。”江想指了指手機上的時間。
歲晚立馬走人,她去樓下選了兩本書。上來時,江想已經改好試卷了。
“多少分?”歲晚站在他那邊,微微彎腰。
江想展開試卷第一頁。
“145分。”
兩人都皺了皺眉。
這類卷子對於年級前五的人來說,拿不到148分以上都不算好。
江想也不想打擊她,“還有進步空間。錯誤的地方我講一下。”
歲晚坐回椅子上,心裡腹誹。江想他不累嗎?打完籃球就投入學習。
數學這門今天輔導結束了。
歲晚趴在桌上,“江想,我眯一會兒,五分鐘就成。”
“嗯。”
五分鐘後,江想也沒有叫醒她。他看著她的睡顏,目光落在那道疤上。
是他的錯覺嗎?疤好像淡了一些。
他情不自禁地伸出手,輕輕觸碰了一下那道疤。
歲晚醒了,可她不敢睜開眼。她怎麼也沒想到,江想竟然敢碰她臉上的那道疤。像羽毛劃過,癢癢的。
等一切恢複平靜,歲晚醒來。
江想如常地和她說話,“時間不早了,今天就到這裡吧。”
窗外,晚霞灑滿天際,像給天邊染了一片橙紅色。
兩人站起來,下樓時,歲晚才注意到江想的鞋子。她一愣,江想解釋了一下。“壞了。”他語氣坦然,臉上一閃而逝的不自然。
歲晚的喉嚨像被熱湯燙了一下,難受地說不出話來。
“走吧。”他說。
說完,他先抬腳走了幾步。
歲晚晚了幾秒,跟上他時,她瞬時走在了他的左邊。
江想有短暫的錯愕,剛剛還在他右邊的,怎麼這會兒又到他的左邊來了。
歲晚:“你好走路嗎?”
“這個速度,不影響。跑估計就難了。”說完,他自己都笑起來。
歲晚看著他臉上的酒窩,她也笑了。
我想站在你的左邊,你笑起來時,就能看見你的酒窩了。
出了書城,歲晚恍然,“我忘了和董叔說了。”她拿出手機。
江想問道:“這會堵車,我帶你過去。”
“帶?”歲晚不解。
江想:“坐我的自行車。”
歲晚看到了江想的自行車,可以說是一輛古董自行車了。她看上了車上印著的字“鳳凰”。
江想解釋道:“我爺爺的車。”
歲晚“喔”了一聲。
“車雖然有些年代,但是好騎。你坐後麵吧。”江想也沒有載人的經驗。
她也隻能坐後麵,難不成坐前麵的單杠上嗎?
他跨上車,一條腿撐在地上,輕輕傾斜著車。
歲晚坐了上麵,她的手緊張地不知道該放哪兒。
江想:“你可以抓著我的衣服。”
歲晚看著他的背,男生的背沒有那麼寬闊,反而有些瘦弱。“嗯。你騎吧。”她慢慢伸出手,揪住了他的校服一角。
秋風一吹,她感覺臉和手有些冷。連忙戴上了衣服上的帽子。
可江想呢?他的耳朵都紅了。
歲晚在後,肆無忌憚地看著他。他的頭發剪得很短,利落又有精神。他的右耳耳垂後麵還有一顆黑色的小痣。他肯定自己都不知道。
車子進入下坡路。
江想聲音低沉,“歲晚,你抓好。”
耳邊是呼呼的風聲,歲晚的身子往前傾去,臉貼在了他的後背上。
那一瞬,她感覺到了江想的身體突然僵硬了。
江想雙手緊緊地握著手把,眼前看著前方,心跳如雷。不知道是不是騎車的緣故。他怕靠的近,歲晚都聽見他心跳的聲音。
好在,下坡路很快就過去了。
五分鐘後,終於到了停車場。
董臣已經在那兒等著了。
歲晚跳下車,“謝謝你,江想。”
江想點了一下頭,“物理和化學的兩份輔導資料,你回去記得要看,還有試卷也要做。做好後明天帶到學校,我要檢查。”
歲晚皺起了眉,“江想,你平時不放鬆嗎?”
他雙眸含笑:“做題對我而言就是放鬆。”
歲晚跺了跺腳,哪有人這樣的。“再見!”
她上了車。
車子緩緩開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