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這樣的口氣,讓歲晚有些不適應。
歲晚:“寒假你有什麼安排嗎?”
江想看著滿是失落的爺爺,“我來問下黃經理。”他知道這份保安工作是她姑姑幫忙找人介紹的,就算不用爺爺,也不會無緣無故。
“說我年紀大了。隔壁老陳比我大五歲,還是在乾保安嗎?”江爺爺一臉憤怒。“我的體檢,各方麵身體素質都沒有問題。”
江想扯了一抹笑,掛了電話。整個人似乎是掉進了無儘的深淵裡。
年少的我們,在不確定未來的時候,總是會有很多美好的幻想。
她的聲音輕柔,雙眸清澈,嘴角掛著月牙般的淺笑。
“您有什麼事?”
因為她的喜歡。
歲晚沒有提他故意考砸的事。彼此心知肚明。
歲雯優雅地靠在門口,“我聽說你這次考了全市第一。”
中午,他接到了一個陌生來電,是歲雯打來的。
黃經理這個人精一枚,不會得罪任何人。“小江啊,你爺爺年紀也大了,也該在家享享福了。再說了,你姑姑有錢,何必呢。他真想找工作,讓你姑姑再幫他找找。我這裡已經有合適的人了。”
在他還未出聲時,歲晚及時開口:“開玩笑的。高中早戀不好,我們還是不要了。江想,這件事暫且放一放吧,等我想好了再告訴你。”
江想:“沒有。可能會去網吧幫幫忙。”他的生活一貫單調,除了學習,就是去網吧兼職。
歲晚沒有鎖門,大概知道鎖門也沒有用。
“橙汁吧。”歲晚內心有些慌。有時候越平靜,讓人越發不安。尤其對象是她媽媽。
“那就好,麻煩你了。”
“黃經理,你好。有件事想請你幫忙。”
一路上,母女倆都沉默著,終於到家了。
那天放學,兩人如常從教室走到校門口。普普通通,這一條路,他們來來回回走了多少次。高高的銀杏樹此時隻剩下了光禿禿的枝乾,等到二月底,樹枝就能發新芽了。
江想咽了咽喉嚨,如果他沒有猜錯的話,這事是歲晚媽媽做得吧。他心裡憤怒,不甘。是自己連累爺爺失去了工作。
可怎麼辦?
歲雯笑,輕輕走到她的身邊,摸摸她的頭發。“真好!明天我們一起去慶祝一下吧。”
歲晚張了張嘴,咽下去心口那團濁氣。
可是,他還是開心的。
寒假假期第一天,江想五點五十就醒了。
七點多鐘,江爺爺回來,臉色有些不對勁。
江想也看到了。
到了學校門口,歲晚看到了她媽媽的車,她皺了皺眉。
剛剛那一刻,他很怕。怕自己一時衝動,答應她。
歲晚側首望著旁邊的少年,他的手抄在校服口袋裡,一如既往的沉默。
*
江想的手緊緊拉著書包拉鏈,修長的手指漸漸蜷縮。他艱難的看著她,想要將她此刻的表情全部印刻在腦海裡。
江想掐著掌心,“阿姨,您這樣未免太不磊落了。”
江奶奶一愣,“為什麼?”
歲雯在車庫帶了一會兒,她打了一個電話。
“好了。我下去給你切點水果,你想喝什麼?橙汁還是石榴汁?”
“不了。也沒什麼值得高興的。”歲晚淡淡的回道。“媽媽,我已經決定留在國內讀完高三了。”
歲晚感覺到自己的掌心都潮濕了。
江想的喉嚨滾了滾,渾身的血液似乎都在瘋狂地亂竄著。他竭力地控製自己,保持平靜。“好,不及。我等你。”說完,他輕輕舒了一口氣。
窗外的天蒙蒙亮,今天是個好天氣。昨晚奶奶還說,今天要把醃製的香腸、魚肉拿出去曬。
歲雯彎著嘴角,“我建議你再考慮一下。”
歲雯身穿著一件黑色大衣,她緩緩走來。“董臣家中有事,我來接你。上車吧。”
江爺爺歎口氣,“算了。江想,彆為爺爺的事煩心了。”
江想察覺她失落的情緒,“不要多想。我不是神,偶爾也會有失手的時候。宋老師說了,讓我下次考回第一。”
六十多歲的男人,現在很多退休後還在外麵乾活的。
“歲晚,你要我答應你什麼事?”
現在的他能給她的東西太少了。
“你爺爺的事你知道了嗎?”既然動手了,歲雯肯定是要讓他知道的。不然不是白做了。“是不是很難受?很無能為力。”
江想感受到了自己心跳的聲響,一下又一下,劇烈的。他退後一步,生怕她也會聽到。
歲雯隻看了一眼江想,眼神涼薄,沒有一絲溫度。看來,他是根本沒有把自己的話聽進去。
我的幻想裡,有他。
她忽而一笑,“那你做男朋友吧。”
掛了電話,歲雯回到家,直接去了歲晚的臥室。她敲了兩下門,裡麵沒有聲音。隻好打開了門。
江奶奶以為他不舒服,讓江想陪他去醫院。
“江想,我是歲晚媽媽。”
她想要年級第一,他心甘情願地奉上。
歲晚下車,直接進門。
江想打通了黃經理的電話,“黃叔叔,不好意思,打擾您了。”
歲晚卻沉默了。她的計劃變了。
江想不是一個悲觀主義者。
江想一聽,這裡麵肯定有貓膩。“好的。麻煩您了,黃叔叔。”
江爺爺這才開口:“我剛接到物業經理的電話,讓我年後不用去乾了。”
又怕拒絕她。她媽媽的話,他沒有忘了。
歲晚抬眸,“您的消息真靈通。”
“看到你和晚晚還在一起,我的心情也很難受。江想,請你再考慮一下我的建議。遠離我的女兒,勸她出國!”歲雯定定地說道。
她出生的,可能是許多人努力一生都無法企及的最高點。
教室裡隻剩下了兩人,萬籟俱寂。他的聲音低沉,每一個都清晰入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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