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風徐來,將林間樹葉搖晃得沙沙作響。臨嵐山的殺手手中術法蓄力,術法的銀光與橙黃的火光在林間交映。
然而麵前這對男女,非但不慌張,甚至神情還露出了幾分期待,那女子更是還有閒心,明目張膽的將手中的紙筆規規矩矩的放回懷裡,拍了拍。
幾名弟子麵麵相覷,有點拿不準主意。
“是他嗎?”
“去牢裡問的消息,應該沒錯。”為首的弟子咬牙,“寧錯殺,不放過。動手!”
一聲令下,積蓄了力量的銀光陣法裡,倏爾射出數道銀光長箭,直衝孟如寄與牧隨心口而去。
長箭一動,孟如寄與牧隨反應都很迅速,兩人都喊了一聲“小心!”,隻是牧隨直接轉身抱住孟如寄,眼看著要用自己的身體替她擋下光箭。
牧隨斜眼瞥見所有光箭的路徑,已經計算出他現在站的這個位置,隻會讓他受看起來嚇人的皮肉傷。
而被牧隨抱在懷裡的孟如寄雙眼徹底被牧隨的胸膛遮蔽,她看不見四周光箭來的位置,但耳朵聽到了四周的聲音。
她沒閒著,當即身下腳一勾,踢了牧隨的下擺,手一抬,摁了牧隨的肩頭,作勢就把他往地上摁去!
身後的襲擊牧隨算得明明白白,懷裡的攻擊卻讓他有些猝不及防。
“嘭”的一聲,牧隨直接被孟如寄摁在了地上,孟如寄騎在他身上,微微一俯身,兩人便躲過了第一波所有的羽箭。
牧隨盯著坐在自己身上的孟如寄,卻見她明明坐得穩穩當當,非得故作柔弱的往他胸膛前一撲,她一隻手撐在他耳邊,一隻手摁在他胸膛,演技拙劣的一喘,將呼吸吹在他耳邊:
“哎呀,撐不住了!”
她作勢便要將嘴唇往他嘴上印!
這個女人!
不知羞恥!
她的心眼都刻在臉上了!誰還看不出她要乾什麼!
牧隨雙目微瞠,如臨大敵,他抬起雙手,一時不僅要對抗孟如寄,還要對抗自己現在的“宿命”——他才不想親她!
不能親!
親了要被抓去成親的!
幸而第二波攻擊已經近在咫尺!
牧隨雙手直接穿過孟如寄的腰,將她整個人環抱住,狠狠往下一拉,孟如寄一時不查,“咚”的一聲狠狠撞在牧隨的胸膛上,直接撞出“唔!”的一聲悶哼……
牧隨抱著孟如寄就地一滾,躲過射來的光箭,在第三波攻擊蓄力好之前,牧隨抱著孟如寄飛快的閃身跑到了小破木屋背後。
孟如寄並不想來著木屋背後!她買回來的那一大袋生麵還在木屋前麵呢!
但現在現在不是關心那袋麵的時候。
孟如寄忍住了。
她轉頭看牧隨,隻見牧隨背著她,不停的喘氣,額上冷汗涔涔,想來是被嚇得不輕。
也是,他現在記憶全失,哪裡見過這樣的術法攻擊,孟如寄當即眼珠一轉,又生一計,她一手拉了牧隨的手,另一手摸上牧隨的臉:“小隨。”
“小隨”跟見了鬼一樣看著孟如寄,額上冷汗更多了一些,但他又立馬壓下自己臉上的驚愕,配合道:“姐姐。”
孟如寄真摯的望著牧隨:“有我在,你彆怕。我已經將你當做未來的夫婿,我一定會好好保護你的。”
牧隨神色複雜,保不保護的先放一放,孟如寄這個樣子,他怕還是有點怕的。
更讓牧隨害怕的是,孟如寄竟然在前麵炸的“劈裡啪啦”的時候,又從懷裡掏出了婚書的紙筆:“為了讓我保護得更名正言順,你要不先簽了吧。”
你要不先聽聽你在說什麼?
牧隨心裡已經將孟如寄好罵了一通,但所有的話到了嘴邊卻都變成了:“不,我要保護你。”
孟如寄沒有退縮,將紙筆幾乎懟到了牧隨的臉上:“都可以,你簽了婚書,保護我保護得更名正言順一些吧!以後我就隻有你可以保護!”
牧隨的手瞬間就抬了起來,直接握住了孟如寄遞來的那隻筆!
牧隨雙目瞠大,而就在這時!仿佛是神來相助,一計銀光直接穿透他們躲避的牆壁,一擊打在那筆的後端。
牧隨順勢將手放開,任由筆斷做兩截,落在地上。
牧隨收回手來,用左手再次摁住自己的右手的瞬間,心裡想的竟然是:不如打斷這隻手,不聽話的手不要也罷!
孟如寄卻是一聲驚呼,立即蹲下身撿起了自己的斷筆。
筆斷成了兩截,但還能書寫,孟如寄有些拿不準主意:“這斷了還能寫嗎?寫了還算數嗎?”
沒給孟如寄等到回答,已經不知第幾波攻擊襲來。
越來越強的銀光箭已經能穿透小木屋了,塵埃與木屋的磚石木片被攻擊得粉碎,彈射得到處都是。
“嘖……”孟如寄被打斷了計謀,心思終於放在了臨嵐山的人身上,“倒是小瞧了這臨嵐山的術法,看著呆板拙劣隻能在原地攻擊,但每一次攻擊的力道卻都比上一次更大……”
牧隨看了眼被她收入懷裡的斷筆,也暫時鬆了口氣,他心知,這樣下去小破木屋擋不牢多久,如果拉著孟如寄跑,很快也會被有銀珠的臨嵐山人追上,到時候麵臨的是一樣的困境。
於是牧隨開了口:“姐姐,內丹之力,我若能用,或可破此僵局。”
牧隨盯著孟如寄,觀察她臉上的表情。
此時此刻,他提出這個要求再正常不過,但不保準孟如寄會心起猜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