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如寄先打斷了他:“他不是你第二個女婿!”
“總之就是葉大河說了,人間現在戾氣橫生,我就想去看看情況,然後在人間,被一個戾氣深重的東西,打傷了。”
孟如寄聞言,皺起了眉頭,這才上下打量了莫離一眼。
他站得筆挺,神色自如,從外表上看,看不出一點受傷的模樣,但現在的情況,盞燁是他們共同的敵人,他也沒必要騙她。
“你傷什麼時候能好?”
“兩三百年吧。”
“你……”
孟如寄一句臟話憋在了喉嚨裡。
兩三百年,等他傷好了去封印盞燁,外麵的人間可能都沒了。
孟如寄很快冷靜下來:“你把方法交給我,我去做。”
“我就是這個意思!”莫離立馬應道,“我現在傷真的重,多的力量一點沒有,估計是因為這樣,盞燁才能打破我的封印跑出來。我把封印他的陣法交給你,你學這個應該簡單,但現在對你來說,可能有一個比較困難的事情……”
“你就說重點。”
“你沒錢。”
“……”
莫離目帶憐憫的望著孟如寄,有些替她感到悲傷的說:“結了這個陣,需要把他引到陣中來,來後用法力將他封印起來,但在無留之地用法力,是要錢的。”
說到最後,孟如寄感覺到一陣陣的頭疼欲裂,是真實的貧窮帶來的苦難,如山一樣壓在她單薄的雙肩。
即便是在夢境之中,孟如寄也感受到了自己身體的顫抖……
因為貧窮。
她此生是做夢都沒想到,有一天,在她要與毀天滅地的邪惡對峙的時候,竟然最先受製於……
錢!
“你沒有辦法改改這個破規矩嗎?”孟如寄說得咬牙切齒。
“我是可以超脫這個規矩而存在,但,我幫不了你。”
孟如寄累了,真的被這破地方逼得累了。
“牧隨……”她用最後的精氣神,思索出了一個可能的破局之法,“逐流城是他造的,都說他財可累千山,他肯定還能找到多餘的錢。要是能聯係上牧隨,說不定,有辦法。”
“唔……”莫離思索了一會兒,“以前好辦,但我現在力量比較弱,要憑空聯係上他,估計有些難,你身上有什麼與他關聯的東西嗎?”
孟如寄下意識的摸向自己的手腕,夢境裡,她手腕上,也帶著那個枝條手鐲。
“牧隨在上麵施過術法,雖然現在不靈了,但應該能有他的氣息。你可以此為媒介,聯係上他嗎?”
“可以,我借此物,入他夢境,將你們二人夢境相連。你就可以與他聯係上了。”莫離笑得自信得意,“神不知,鬼不覺。”
“太好了。”
終於不再是壞消息了。孟如寄打起了精神,將手伸了出去:“就在這裡,你可以做到嗎?”
莫離自信一笑:“當然,我可是,魘天君啊,連上蒼,也逃不過。”
莫離伸手,就在這夢境裡麵觸碰到了孟如寄手腕上的枝條。
一層層薄霧從他手指觸碰的地方蕩漾開來,一如之前遮掩孟如寄夢境的那些迷霧。
迷霧飄散,四周幾乎被霧氣遮掩,這麼近的距離,孟如寄幾乎都快要看不到莫離的臉了。
時間一點點過去。
孟如寄從激動變得平靜,最後變得有些無語,她嘴角向下,望著麵前的莫離。
“魘天君?”孟如寄的語氣,已經帶了一些輕蔑和譏諷了,“上蒼都逃不過,他牧隨怎麼逃過了?你叫不來他?”
莫離輕咳一聲,遮掩自己的尷尬:“這個……得讓他睡著嘛。他覺都不睡的,我怎麼能把他從夢境裡叫過來。”
孟如寄抽回自己的手。
下一瞬,周遭迷蒙褪去,孟如寄倏地睜開了眼睛。
看著這四麵都是窗戶的房間,孟如寄深深的吸了一口氣。
真是……
給她氣醒了!
這莫離不靠譜,那牧隨也不是什麼好東西!
她被綁來,少說也過了整整一宿了吧!
連著昨天,少說一天一夜過去了,他怎麼就不睡覺呢!
醒著乾什麼!
“咚”一聲輕響,孟如寄此時正在什麼事都不順的氣頭上,她以為是盞燁又要來了,又要與她說什麼讓她更心煩的滅世之論。
結果她一抬頭,卻看見,有一扇窗戶外,流雲霞光裡,正站著一個人,那個人,正是她在夢裡都夢不到的……
“牧隨?”
孟如寄看呆了。
“孟如寄。”
牧隨在窗戶外,懸浮於空中,但他神色淡漠又平靜,沉穩得就好似這是一樓,他立於平穩的大地之上一樣。
“你不趕緊過來,是還想在這裡,與你故人敘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