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對手是昆川純平。
剛剛喊“危險”的那個人。
悠鬥走到網前,進行賽前問候:“請多指教。”
“還真好意思說啊。”對方的語氣很嗆,“我原本以為王者立海大有多厲害,沒想到這麼輸不起。”
悠鬥愣住。
他看了一眼場邊的記分牌,對昆川說:“立海大沒輸。”
昆川一噎。
但他很快反應過來:“如果不是因為你的前輩在比賽中用了卑鄙的手段,你以為單打三你們立海大能贏嗎?”
悠鬥複讀:“卑鄙?”
“啊,那個切原的‘指節發球’是瞄準膝蓋打的吧?想通過打傷靖幸的膝蓋,來控製靖幸的動作。明知道關東大賽快到了……”
悠鬥聽著昆川的碎碎念,思緒開始發散:
切原前輩的“指節發球”,是瞄準膝蓋打的嗎?
麵前這個一年級生眼裡的茫然沒有作假。
昆川很快意識到自己的對手可能並不知道切原的“指節發球”是衝著膝蓋打的發球。
“也對。”昆川冷笑,“你是他們的後輩。就算那個切原再怎麼混蛋,估計也不會對自己的後輩用出這一招。”
用過的“混蛋”切原:呃。
下意識為切原正名的悠鬥:“切原前輩不是混蛋。”
“會為他說話是因為你根本沒見識過‘指節發球’吧?”昆川朝悠鬥舉起網球拍,“我來讓你見識一下,比賽結束後記得說‘謝謝前輩’。”
場邊的丸井忍不住吐槽:“這個昆川也太愛自說自話了吧?”
胡狼的關注點在彆的地方:“他也會‘指節發球’嗎?”
“在此之前應該不會。”柳說。
“那現在呢?”仁王問。
柳回答:“存疑。”
根據他掌握的信息,昆川純平隻是擅長在比賽中學習對手的網球。
指節發球的特點是落點難以判斷。想要像切原那樣球球擊中對手膝蓋,需要極強的控球能力。
“就算他能打出來又怎麼樣?”作為招數的使用者,切原“嘁”了一聲,“悠鬥連我的指節發球都能打回來。”
更彆提昆川的了。
*
比賽開始後,昆川果然在發球時用指節握住了網球。
高速旋轉的小球在落地後朝悠鬥彈去,悠鬥揮拍,將球打向斜對角。
“15-0,立海大領先。”
悠鬥看著對麵愣住的昆川,客觀評價道:“切原前輩的‘指節發球’更厲害一點。”
球速更快,力量也更大。
不過“指節發球”真的會擊中膝蓋嗎?
在昆川第二次發球後,悠鬥猶豫了一下,沒有動。
網球貼著他的運動褲飛到一邊。
根本沒有打到膝蓋。
悠鬥抬頭看向昆川。
[騙人。]
明明隔得很遠,昆川卻從悠鬥的行為裡看出了他的想法,臉騰地紅了。
他才沒有騙人!
剛剛那一球隻是意外!
“我的‘指節發球’不是那麼好學的。”切原有些得意。
回應他的是真田的嗬斥:“少給我得意忘形。”
在這之後,悠鬥沒有再浪費時間。他把昆川的“指節發球”全部打了回去。
同時,他的打球習慣也暴露在綠山眾人眼裡。
“那個立海大的一年級,很喜歡把球打向底線和邊線的交界處啊。”
“是穩守突擊型選手嗎?糟糕了,昆川雖然很天才,但他的體力一直是短板。”
“你們有沒有覺得‘伏黑’這個姓氏有點耳熟?”“隻是同姓吧。”
第一局結束後,昆川出了一身汗。
而悠鬥仿佛剛上場。
交換場地時,悠鬥慣例說出了那句“我不會放水”。
昆川節省體力,沒有說話。
幾發失誤後,開始新一輪拉鋸。
胡狼在幸村的指使下,將耳機交給柳。
他不知道幸村和柳說了什麼,隻看見柳拿出筆記本,飛快書寫起來。
很快就寫滿了一頁。
綠山中學網球部有對著柱子打“壁球”的特色訓練。
那是昆川最討厭的練習,沒有之一。
一球接著一球,永無止境。
仿佛行走在沙漠之中,四周都是一塵不變的黃沙,綠洲和儘頭不知道在哪裡。
和伏黑悠鬥打網球就像永無止境的壁球練習。被緊緊盯住了動作,就算揚起球拍後從下往上迅速有力地擦球,每一次也會被成功回擊。
但如果就在這裡停下,又不甘心。
昆川用力揮拍,下一刻,球又落回他的場地。
“昆川的腳步亂了啊……”
“回去後會被加訓吧。”
裁判的哨聲對昆川而言是一種解脫。
輸了,但他已經儘力了。
“比賽結束,6:0,立海大獲勝。”
悠鬥走到網前,朝昆川鞠躬:“謝謝前輩。”
雖然在比賽進行到一半時,就接受了自己會因為體力欠缺而輸掉比賽的這個事實。
但在聽到悠鬥向他道謝時,昆川還是差點心梗過去。
他都已經忘記賽前放的狠話了,對方竟然還記得!
是在羞辱他吧?一定是在羞辱他!
昆川不停給自己洗腦,然而對方目光、語氣、動作無一不在表明,他隻是很有禮貌而已。
最終昆川抬手捂住臉,用球拍指了指立海大眾人所在的位置:“你去問你的前輩吧,問他‘指節發球’是不是又叫‘膝蓋球’。”
悠鬥下場後要做的第一件事也正是去問切原。
“切原前輩,‘指節發球’真的是朝對手膝蓋打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