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了一段時間的相處後,他已經徹底了解對方的性格。
如果事先讓悠鬥知道斯特凡諾普洛斯家族的事,他一定會找教練換隊。現在和斯特凡諾普洛斯兄弟握手的丸井會被替換下來。
換句話說,伏黑悠鬥會選擇和他一樣的方法處理這件事。
隻不過動機不同。
他不希望遠野在小組賽上受傷,是考慮到日本代表隊之後所麵臨的比賽。
是純粹理性思考後的結果。
而悠鬥不希望丸井受傷,是對同伴身體以及未來網球生涯的關心和在意。
是私情。
君島大概知道自己和丸井的交涉為什麼會破裂了。
“先來後到”是其次。
交涉最重要的永遠是“談判條件”。
有一樣東西是遠野能給丸井、而自己給不了的——
[對勝利的執著]
如果在比賽中出現“自己和搭檔受傷,會影響到後續比賽和職業生涯”的情況,君島會考慮棄權,而遠野不會。
主動棄權、輸掉比賽,這對遠野而言,比殺了他都難受。
他寧可死在球場上。
丸井需要這份執著。
他有必須要打完這場比賽的理由。
至於理由是什麼,君島也猜到了。
他推了推眼鏡,剛要和悠鬥說話,有人先他一步。
“悠鬥,你要相信丸井前輩。”
切原知道悠鬥在擔心丸井,就像他在全國大賽半決賽上擔心自己一樣。
“丸井前輩可是我們立海大附中網球部的天才啊!”
悠鬥下意識道:“可是……”
悠鬥相信丸井前輩的網球技術。
能想出“走鋼絲”“鐵柱倒”“時間差地獄”的丸井前輩是天才中的天才。
可是“死刑執行人家族的後裔”“開發出999種殘忍處刑法”聽起來就很危險。
就算經曆“繭”的特訓,短時間內……
“赤也說的沒錯。”幸村的聲音打斷了悠鬥的思緒。
幸村知道,悠鬥能看到一些他們看不見的“東西”。
那些“東西”很危險。讓他差點失去網球和生命的“原因不明疑難病”就是那些“東西”引起的。
再結合悠鬥的爸爸是體術老師;悠鬥的哥哥在體術社團;體術社團的成員(虎杖和釘崎)和他哥哥一起向學校請假來澳大利亞看網球比賽等諸多信息,幸村大概能推出:
“體術社團”的成員都是些能看到那些“東西”的學生。他們在甚爾教練和其他幾位老師的教導下,學習如何消滅那些“東西”。為了在和那些“東西”的戰鬥中活下來,他們每個人的身手都很好。
悠鬥從小在這種環境中長大。
在他眼裡,他們這些不會體術、也看不見那些“東西”的前輩大概都像薄玻璃一樣易碎。
[前輩們是普通人。]
[普通人很容易受傷。]
[一旦受到不可逆轉的傷害,未來可能就不能再打網球了。]
[還可能會死。]
……
由此萌生出“不能讓大家受傷、我很強、由我來保護大家”的想法,簡直是再正常不過的事。
再加上大家動不動就賭上胳膊、賭上腿、賭上網球生涯、賭上生命,也不怪悠鬥會視“暴力網球”為洪水猛獸。
“999種處刑法再危險,他們現在也隻是在打網球。”
“隻要是網球,文太和遠野前輩就能找到應對的方法。”
或許這場比賽能降低悠鬥心目中的“暴力網球危險程度”,提升他對“普通人應對危險的能力”的認知。
幸村看著聽到他的話後、開始思考的小孩,將手搭在他的肩膀上:
“好好看這場比賽,悠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