切原還看到了一幅畫。
是他前幾天在悠鬥房間看到的,一隻木板長度參差不齊的傾斜水桶。
*
羅西拎起衣領,擦了擦臉頰上的汗水,看著球網對麵的黑發初中生愣住。
“這家夥在乾什麼?”
薩繆爾看了一眼對麵,回答:“大概是想打破現狀。”
日本隊的一眾初中生對這一幕更加熟悉。不久前的同室操戈戰上,真田也是像這樣揮動著球拍,試圖從“滅五感”裡走出來,將球回擊。
“那個時候,弦一郎雖然成功從精市手中拿下一分,但並沒有解除‘滅五感’的影響。”柳。
真田默認了柳的說法。
“賽後精市和我說,如果那場比賽不是七球決勝負,而是一盤製,你可能就破解‘滅五感’了。”
真田有些意外。
他不知道幸村說過這些話。
或許如幸村所說,如果那場比賽是一盤製,他就能從“滅五感”中走出來。
可是哪有那麼多如果。
真田看向球場內剝奪自身五感、除了切原的發球局外一分未失的幸村,平靜道:“沒有如果。”
他知道他和幸村之間的實力差距。
他會縮小差距,然後追上去。
悠鬥聽著前輩們的對話,他對那場比賽印象很深。
在黑暗中沒有放棄突破口的真田副部長、在短暫意外後迅速冷靜下來的幸村部長。為了寫出好的觀賽報告,他分彆采訪了兩人。
幸村部長告訴他,真田副部長得分的那一球讓他產生了緊迫感。
而那份緊迫感讓他在後續的訓練中全力提升自己。
[我很感謝真田。]
真田副部長也是一樣。
帶著“不能被遠遠甩在後麵”的心情在懸崖上一刻也沒有鬆懈。
被柳前輩留在集訓營的切原前輩也每天訓練到很晚。
或許正如真田副部長所說,世界上沒有那麼多如果,他和幸村部長的比賽是七球決勝負,是已經改不了的過去。
可眼前的練習賽是一盤製。
切原前輩一定能做到真田副部長沒有做到的事。
因為他是他們立海大附中網球部二年級的王牌,切原赤也。
“砰”。
切原的球拍碰到網球。
海堂握拳說了聲“好”,可在幾球下來後,他意識到了不對勁。
剛才那一球不是誤打誤撞,而是對麵故意的。
“看來對麵是想幫助切原走出‘滅五感’,在那一瞬間乘虛而入。”跡部說出塞繆爾的想法。
塞繆爾確實是這麼想的。
直到他對上一雙冰藍色的眼睛。
如果他沒有記錯,那個黑色海帶頭的眼睛應該是綠色的……?
“切原那小子,擊球的威力變了。”
“看來他從‘滅五感’裡出來了。”
“對麵的意大利選手……為什麼露出了那麼震驚的表情?”
龍雅聽著初中生們的對話,餘光瞥了一眼悠鬥。
看,他們這裡也有人露出了震驚的表情。
悠鬥沒有看到切原變藍的眼睛。
但他看到切原前輩身上出現了仿佛“天衣光芒”般的閃耀光輝。
一開始悠鬥以為那就是“天衣無縫”的光芒,但除了這道光芒外,切原前輩還打出了被冰藍色光芒覆蓋、球路也呈冰藍色的球。
星星點點、閃閃發光,非常耀眼。
那是什麼?
切原不知道自己身體發生的變化。
他想通過集中注意力的方式突破幸村部長的“滅五感”,可在所有的畫麵和聲音都消失後,他的腦海裡又出現了兩個聲音不停地嘰嘰呱呱。
一個聲音說他是惡魔,如果想贏下比賽就釋放他。另一個聲音,大概是天使,阻止他釋放惡魔。
吵都吵死了。
他才不要聽他們的話。
既然他是身體的主人,那不管是惡魔還是天使,都應該聽他的話才對!
製服了體內天使和惡魔,切原神清氣爽。他舉起球拍,直指球網對麵的羅西和塞繆爾。
“久等了,羅恩、塞爾達。”
*
“精神力球拍”能抵擋火炎,“集中爆發”能抵擋幻術。
但沒有什麼能抵擋真田的怒火。
切原在贏下比賽的同時,也為自己贏得了一晚上的“三對一”英語輔導。
悠鬥本來想體驗一下切原前輩的新招式,但由於沒有看懂對方的目光,改了時間,約了明天。
“悠鬥今晚和我一起練球吧?”幸村披上外套。
悠鬥剛要點頭,網球包裡的手機振動了一下。
是齋藤教練發來的短信。
[悠鬥,三船教練讓你過去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