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從此刻開始,已有不少高級哨兵盯上了陸涵,目前能做讓哨兵們的精神力,與卡牌與此不費力契合的,據他所知,也就隻有陸涵這一位而已,就連他也……
原來這就是陸涵最後所說的,隻要激活卡牌,他就知道怎樣做才是正確的……意思嗎?
不得不承認,陸涵說對了,在這一刻,他和陸涵的優劣勢便已逆轉,她已成了他羅恩不得不去渴求的高級製卡師之一,而且在場所有的高級哨兵,也將會是他未來的競爭者!
自然地,在場的隻要是有眼力的,都不會對這第一場比試的結果有任何意義,大家都忍不住對陸涵所製的六星卡議論紛紛。
可以說,這場製卡比試,無論製卡過程,還有後來儀器和實戰儀器測試過程,都是相當精彩,好幾次,他們都不禁緊張得嗓子都提起來了,完全就不是過去參觀過的製卡比試能比的。
哪怕是紅獅子那邊,也是沒能忍不住跟著議論起來,差點都要將自己立場和身份給忘了。
而就在大家都是一副其樂融融的氣氛之中,唯一不在狀態的,也就隻有廖妮了。
看了實戰測試後,廖妮是不得不承認對麵陸涵所製的,確確實實就是他們廖家特有的‘畫地為牢’卡,還是品質相當優秀的那樣,這些數據,與檢測儀器上檢測出來的數據,幾乎全吻合……
但這是為什麼啊?那個叫‘陸涵’的,討人厭,事事壓她一頭的外來者,究竟是怎麼學去他們廖家特有星卡製成的方法的?!明明這並不可能,這麼多年都幾乎沒出過錯,對方看起來,就像是特意過來對付她,克她的!
等等,特意過來對付她,克她?她知道了!一定是這樣,不然她不可能淪落到這個地步,原來一模一樣的六星卡,原來這才是真相!
眼看著就快被羅恩領回去休息、準備第二輪星卡比試的廖妮,不知忽然想到了什麼,前進的腳步便猛地停下來了,轉頭身來就滿目仇恨地直盯著陸涵看,原本姣好的五官扭曲得厲害,指著陸涵,便嗓音異常尖銳地大喊道:
“我知道了,你是故意的,陸涵!這一切都是你的計劃好,你是早就知道我最擅長那幾張六星卡製法,才提出製卡比試來打擊我的!你彆得意,第一場算你贏了,後麵那兩場,我不會再讓你贏了!”
說罷,廖妮還更改了第二輪比試的製卡形式。
第二輪比試,她將不會在外麵製卡了,而是會在她製卡師專用懸浮車裡完成製卡,就是為了防止被陸涵知道她要製作的是什麼樣的星卡,又用同樣與第一輪比試一樣的模式來碾壓她!她不可能再這麼蠢了!
其餘的一切,倒沒有怎麼變,規定製卡時間和規定的製卡類型題材,和第一輪一致。
隻是,廖妮這些話一出,在場的各家族代表,臉上的表情可還真是一個比一個妙呢。
躲進製卡師專用懸浮車裡完成製卡也好,確實是防範陸涵的一個好方法,隻是……這可不是防範陸涵偷窺廖妮製作什麼星卡,而是防範卡牌被仿製啊,還是被原卡還要出色的仿製。
看樣子,對麵那個叫廖妮的製卡師,上一場是太過專心於自己的星卡製卡,並沒有留意她對手陸涵的製卡過程吧?
所以她才誤以為陸涵是早就知道‘畫地為牢’卡的製成方式,故意來跟她叫板的,但更殘酷的現實卻是……陸涵並不是一早就知道那星卡的製成方式,而是在現場看著對手製卡動作,當場學會的……
但這個事實,在場的人,卻是難得默契得都沒有開口話,沒辦法,對麵那個叫廖妮的小姑娘,現在都被刺激成什麼樣子,連這些不合邏輯的話,都被她自己拿來自圓其說了,要是他們現在將事實說出來,那小姑娘不就得當場奔潰麼?
無論怎麼說,那也是個S級製卡師啊,平時都是很寶貝的高級製卡師啊,稍微保護一下,也是應該的。
當然,更主要的原因是,他們還想看一輪製卡比試,想知道他們還能從眼前這個叫‘陸涵’的高級製卡師手中,看到一張怎麼樣的星卡?
他們可是很清楚地記得,自己參加的是一場拍賣會啊,而且很明顯,‘陸涵’就是舉辦拍賣會‘新城’那方的製卡師,那麼……等會兒拍賣會開始後,這些星卡,也會跟著流入拍賣會上嗎……?
一想到有這可能,當下早就有家族代表坐不住了,但卻又不能表現得太過明顯,要是讓其他家族得知他們想要乾些什麼,那麼等會兒拍賣會開始後,他們家族就喪失優勢了。
於是,一時間,便見著場上的好些家族代表,要不就是拿著杯子不停地喝水,好掩飾臉上的心虛,要不又是另一副鬼鬼祟祟,做賊般模樣,還有表麵看似淡定,但卻是不停地向身側的人使眼色,暗示快去通知底下的人籌錢,越多越好。
這般情形,全都老榮家家主全都給收儘了眼底裡,不由得在心裡暗罵都是一群老狐狸,還都以為自己的小動作掩飾得很好呢,都太嫩了,想要做些什麼,翹起一條尾巴,便能猜得個七七八八了。
無非是真的意識到這場拍賣會的價值,都在通知家族內部儘快籌錢而已。
他們老榮家就不同了,來之前就將錢都準備好了,就連家族大概需要哪些類型等級的星卡,他都一一讓管家列出來了,準備到時候開搶。
就是陸涵眼瞧著廖妮還真的躲進懸浮車裡,將懸浮車車門關得死死的,不出來,不由得感覺有幾分可惜。
剛才製成的那張‘畫地為牢’卡她才剛得到趣呢,覺得這製卡師世家傳承的某些星卡,確實是蠻有意思的,她還想多研究一下呢,現在廖妮躲到懸浮車裡去製卡,她是想要研究都研究不到了,感覺不可惜才是假的呢。
陸涵這般這麼想著,惋惜的話也下意識嘀咕了那麼幾聲出來,聽得邊上的老榮家等好幾個家族代表,嘴裡忍不住就是好一陣抽搐,竟是破天荒地有幾分同情起躲到懸浮車裡的那個小姑娘來。
但既然看不到廖家特有星卡,陸涵也就隻能將注意力重新轉回到第二輪比試上來了。
和第一輪比試要求製作高輸出的範圍卡不同,第二輪的製卡要求則是走向了另一個極端,要求製成的是一張精控類的卡牌,可以是輔助類用卡,也可以是戰鬥類用卡,不設限製,評定的標準主要是星卡等級高低,以及卡牌的精控程度。
精控類型的卡牌嗎?還真彆說,這類卡牌還真是陸涵擅長的卡牌類型。
畢竟使用精控類的卡牌,向導比哨兵更多,過去陸涵給自己的常用星卡進行調整改良升級時,都會考慮到很多卡牌精控性問題,並為此做了很多卡牌嘗試。
其實‘混沌’卡的三首樂曲就有點精控卡的意思在,但因為陸涵保留了‘混沌’卡最大限度的群攻性,便隻能舍去一些過於要求精控的能量結構,完全的純精控卡牌,陸涵還真沒試過呢。
但卡牌雛形,陸涵卻是有的,隻不過最近太忙,環境也不太合適,陸涵便沒將這張完全的純精控卡製成而已。
要不……現在就試試看?
要是成功了,說不定正好能吸引到衝著這張精控卡而來的人呢?
說乾就乾,既然這麼決定了,陸涵的動作便不再耽擱了,但因是製作新卡,確實要耗費更多的精力。
所以第二場比試一開始,陸涵便一反第一輪輕鬆悠閒的狀態,而是尋了安靜的角落,專心致誌地操控調配起能量絲線來了。
雖然新星卡結構的搭建過程,不算得特彆順暢,偶然間也有卡頓、思考、猶豫疑遲的動作,但整體的星卡結構,陸涵心裡還是大概清晰的,製起卡來也不算是特彆難過,還算可以。
真正感覺特彆難過的,卻是躲在懸浮車裡製卡的廖妮。
因第一場比試的失敗,讓現在的廖妮,神經繃得特彆緊,整個心態都變得有點急功近利,甚至為了能夠贏陸涵,她竟打算去製成臨出發前才去學的一張高級精控類六星卡。
但這張六星卡,目前廖妮的製卡成功率太低,是她出來曆練之前,父親偷偷委托族中的某位長老,教授給她的,就算為了讓她儘快在曆練之時,熟透這張六星卡的製成,等回去,比起其他廖家子弟,更有一拚的實力。
隻是這張精控類的六星卡實在是太難了,不僅考驗其使用者的精神力精控能力,更是考驗其製卡師的精控能力,一點精神力控製不到位,這星卡結構便會立刻崩塌、摧毀,變成一張全黑的報廢卡。
不過是短短半個小時的時間而已,廖妮麵前便已報廢了將近二十多張空白星卡,因過於焦急的使用精神力,便導致廖妮現在的精神力消耗有點失控、有點過度,臉色看著,也有點蒼白起來了。
當然,S級製卡師精神海的回複能力是不錯的,這點兒消耗,並不算是什麼難看,隻要稍稍休息那麼一刻鐘,就能緩過來繼續製卡了。
但現在,讓廖妮感覺到心慌的,卻不是這個,而是失敗率。
這張精控類的六星卡,廖妮的製卡成功率再低,也有二十分之一,也就是說廖妮大約每二十張,是能夠勉強製成一張的。
然而,在現在這會兒,彆說是製卡成功了,甚至隨著製卡越來越多,空白星卡的報廢迅速,竟是越來越快。
一開始廖妮是編織出兩個能量結構點來,星卡才開始報廢的,可剛才報廢掉的那幾張空白星卡,她卻是連一個能量結構點都還沒能好好編織出來!
這是怎麼回事?現在時間已經快過半了,她還能在規定時間內,將這張六星卡製成出來嗎?
廖妮不由得慌了,隻覺得自己的整個思緒,一下子變得混亂起來了,腦海裡更是一片空白,什麼都想不起來。
特彆是在這個時候,平時和廖妮玩得不錯的幾個紅獅子成員,見著廖妮進到懸浮車後,老半天都沒動靜了,不由得有點擔心,便在懸浮車外輕敲了幾下門,輕聲詢問裡頭的廖妮需要水解渴之類的。
紅獅子那幾個隊員詢問的聲音很低、很輕柔,也並不給裡頭的人造成驚擾。
可就是這麼一聲細小的聲響,卻是將廖妮整個人都嚇了一跳,還以為是外麵的人,來詢問製卡進度呢,隻覺得渾身冷汗直流,心慌得不成,連外麵的人在說著什麼都沒有聽清,隻是扯著嗓子在急急地喊:
“快了,快了,我的星卡就快製好了,外麵的人彆吵,會乾擾的知不知道啊!我製好了星卡就自然會出來!!”
這一聲,可是直將外麵的紅獅子隊員們嚇一跳,還真以為是自己乾擾到廖妮呢,便立馬不敢再發出聲響,很快就輕手輕腳離開了。
在聽到腳步聲重新走遠的那一刻,廖妮近乎是虛脫地攤倒在懸浮車車內,臉色慘白的。
但被這麼鬨一下,廖妮也知道能給她的時間已經不多,已經不能再這麼下去,就是她現在不再報廢星卡,恐怕也是無法在規定時間內,將那張精控類的高級六星卡給製成了。
她也就隻能另想她法了。
這麼想著,廖妮便急急地翻著自己的空間儲物卡,看還有沒什麼精控類的星卡,是她現在製成率比較高的,能拿得上場的。
其實,廖妮手頭裡能拿到出來的精控類卡牌,並不隻有剛才那張六星卡,其實還有另外一張六星卡,隻不過另一張精控類的六星卡,卡牌性能沒那一張好,是屬於剛好踏過六星卡界限的一張卡牌,屬於通用率比較高的一張六星卡,也是廖妮製卡成功率比較高的六星卡之一。
但廖妮並不想用那這張普通的六星卡去參加第二輪比試,這張星幣比第一輪的‘畫地為牢’卡都還不如,她又怎麼能拿得出手?
這樣的一張星卡,肯定是比不過對麵那個家夥的!
那剩下來的,就隻有最後一個鋌而走險的辦法了。
這麼想著,廖妮便小心翼翼地將空間儲物卡裡一張星卡給拿了出來了。
這是一張屬於半精控類的七星卡,名為‘纏蛇’,它的特征便是激活時,能量會化成一條條黑色的‘能量蛇’,卡主可操控單條‘能量蛇’或‘能量蛇群’進行攻擊,卡主的精神力控製越強,能控製能量蛇的數量便會越多。
正是因為這種能量運行模式,所以便被判定為半精控類卡牌,與完全精控類的卡牌還差一小節,但卻又比一般戰鬥類卡牌靈活了很多。
無疑,這張七星‘纏蛇’卡,也是廖家特有不外傳的星卡之一。
而現在,廖妮想要做的事,不是彆的,正是想用這張她從廖家帶出來的七星‘纏蛇’卡,充作她第二輪比試製作的卡牌拿出去。
其實在正常的情況下,這做法是行不通的,一般的製卡師都有在卡牌上落下自己的個人標識習慣,哪怕是陸涵,就算不落下署名,也會習慣在製成星卡後,用精神力在右下角卡牌的名字。
這精神力,其實也是製卡師的一種個人標識,包括刻畫名字的筆跡和個人習慣等等,都會有一定製卡師區分。
而廖妮手頭上的這張,剛好,什麼都沒有,是一張已製成,卻還沒有通過任何星級儀器判定,和落下製卡師個人標識的星卡。
這是廖妮去年家族為其慶生的,族內有個高級製卡師不小心將慶生禮貌遺落了,便乾脆在現場製成了一張七星卡,充當廖妮的生日禮物,並表示這張卡的名字,可以由廖妮來親自刻畫,就當作是一份意外的生日禮了。
而這個高級製卡師不是彆的,正正就是創新了‘纏蛇’這張七星卡牌的製卡師。
這張‘纏蛇’卡廖妮便一直都留著,還沒給它署名,所以卡麵的右上角和右下角都是空白的,看起來就和剛製成出來的卡牌差不多,隻除了這張卡牌的製成者不是廖妮,而是另有他人而已。
不得不說,像是這樣的虧心事,廖妮還是第一做,說不虛是假的,但廖妮卻又想不到更好的辦法,便緊張地調整著自己的麵前表情,磨磨蹭蹭地等到了第二輪比試的時間差不多要過了,這才裝作消耗了很多精神力,萬分疲憊地樣子,從懸浮車裡走出來。
邊走,還邊沙啞著聲音說著:
“我,我……我的星卡製成了,陸涵,你的星卡製成了嗎?”
“嗯,我這邊也製成了,剛好。”
在廖妮走出來的這會兒,陸涵剛好在進行收尾,便隻見著環繞在陸涵四周的能量粒子重新收攏,沒一會兒,一張全新的、剛製成的新星卡,便已安安靜靜地躺在陸涵的手上了。
雖然周圍的家族代表還沒能看到卡麵,但光是從卡牌斜側麵折射出來的點點能量絲線光澤,都無一例外地讓人感覺,這應該是一張極美的星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