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方攤位在D區,專賣袁大頭和銀錠子。
方啟明走到一個攤位前蹲下,摘下墨鏡朝著攤主微抬下巴,“小景,你爸呢?”
攤主是一年輕男孩兒,原本挺高興地坐在小馬紮上刷著抖音,看清他後臉色一變,鎖上手機小心翼翼地問:“方警官,我爸他又騙人落你手裡了?”
“那倒沒有,我就是想跟他打聽點兒事情。不過找你也一樣。”
方啟明從包裡掏出一張照片遞給他,“這個人你最近見過嗎?”
“這個人我好像還真見過,但是一時又想不起來……”小景接過照片仔細回憶了好久,緊擰的眉頭終於舒展,“我想起來了!這是上月在C區拆台那哥們兒!”
沈斯珩敏銳地捕捉到關鍵詞:“拆台?”
一說起八卦,小景整個人鬆弛下來,眉飛色舞地說起當時的事情:“對!當天有個女孩兒想花三萬買一個清朝的籽料手鐲,正要掏錢時被那哥們兒攔下來了,他毫不留情地指出手鐲是假的,說上麵的土鏽都是塗上膠水埋進土裡偽造的,還當著攤主的麵從包裡掏出了一個刷子生生把手鐲上的土鏽刷下來了!”
“你們是不知道,那攤主當時臉都黑了,要不是那哥們兒拽著女孩兒跑得快,估計少不了得挨一頓揍!”
一樣的塗膠水埋黃泥的粗糙仿造工藝,一樣的仿清朝籽料手鐲。沈斯珩這下終於知道孟擎宇做這種低級造假的原因了。
不用想,被他揭穿的攤主肯定跟他是一夥兒的。
方啟明顯然也想到了,沒忍住爆了句粗口:“靠,這孫子靠著這招騙了多少姑娘啊這是?對了小景,被他揭穿的那個攤主你認識嗎?”
小景搖搖頭,“不認識,看著也臉生。方警官你也知道,地攤這邊兒流動性強,很多攤主擺幾天就走了。”
他歪頭停頓了一下,指著南邊的一個店鋪道:“不過你們要找的這個人也許跟那邊那個老李古玩店挺熟的,事發第二天我路過這家店的時候看見他在裡麵和老板談笑風生。”
“你經常在這裡看見他?”
“也不是……主要我不經常來,也就看見他這兩次。”
方啟明重新戴上墨鏡,朝他微微頷首:“行,謝了,改天請你吃飯。”
謝過小景,三人離開了地攤區,朝著店鋪區域走去。
走到一半,沈斯珩把車鑰匙塞給方啟明,“你先回車上吧。你在這兒臉熟,容易被人認出來。”
方啟明點頭應下,拉低帽簷轉身走向相反的方向。
老李古玩店規模不小,從外麵看著很氣派,店內的程設卻顯得有些雜亂無章。
夏瞳推門進去打量了一圈兒,小聲問:“這店裡字畫,文玩,瓷器,青銅器全都胡亂擺在一起,也不分年代不分品類,這能賣出去嗎?”
“這種看似無序的擺放方式更容易讓古董小白上當。”沈斯珩摘下墨鏡,低聲同她解釋,“古玩擺放的雜亂無章,新手古玩愛好者很難通過詢價來找到這些古玩的規律,老板就能有更大的溢價空間。”
“合著是為了騙人啊……”
夏瞳還想再說些什麼,突然被一陣吵鬨聲吸引了注意力。
“剛剛不是說好的一萬二嘛?你怎麼又要我三萬了?……你彆跟我說這些有的沒的,這東西我不要了!”
兩人對視一眼,尋著聲音往裡走,來到屋內的茶室門口。
茶室的門並沒有關,屋內的一男一女正在為一件瓷器爭論不休。
夏瞳探頭看去,視線圍繞著那件瓷器打轉。
這件瓷器通高3、4厘米,圓口,橢圓腹部,腹上還飾著雲紋和瑞鳥。
粗略一看,這應該是一件清朝鬥彩瓷筆洗。
茶室內的女士應該是顧客,她此時滿臉不高興,抬高音量不滿地喊:“你這根本就是騙人吧?先收了我一萬二,然後你現在跟我說這個東西值三萬?”
老板雙手合十點頭哈腰,“我的錯我的錯!不過美女您也稍稍理解一下,這筆洗的價格我是真記錯了!我知道跟您報錯了價格是我不對,所以我這不是跟您商量看看,原價轉給您行不行。”
他說著又拿起桌上的賬本,翻到其中一頁指著上麵的文字賠笑道:“美女您看,這東西是我去年十一月份收的,我的進貨價就29800元!不過這事兒吧確實是我的錯,這樣,這物件兒您要是喜歡呢,我進貨價再給您讓點,您兩萬六拿去!您不喜歡的話我把一萬二退給您,您看怎麼樣?”
“不過我也跟您說個心裡話,您如果不差錢就把這筆洗收了。這可是個好東西,很有收藏價值,你要是收了這個……也算你撿了個大漏了!”
老板這一番話下來,女士神色明顯有些鬆動,低頭拿著筆洗反複把玩著,任誰都能看得出她的確很喜歡這物件兒。
“她手裡的筆洗明顯是假的。”夏瞳癟癟嘴,小聲同沈斯珩吐槽,“真的鬥彩釉脂瑩潤,色彩鮮豔。而她手上這個顏色不鮮豔,畫工草率呆板,不用細看就知道是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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