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當盒裡的食物依照分類擺放的十分整齊。
一看就是用心準備過的。
我花費了三秒鐘的時間挑選了一下, 最終還是依照本能,率先夾起了一枚在一中食物裡造型最為抓眼的章魚小香腸。
嘴裡塞了東西不方便說話,我用點頭的方式回應了山本武, 撐著腮幫子一邊咀嚼一邊開始發呆,思緒不禁飄回了剛剛的那一幕。
……沢田綱吉絕對是被我嚇跑的。
午休,我照例來到天台。
因為是交換便當的日子,還特意加快了腳步, 比平時早到了兩分鐘。
然而推開天台門的時候山本武卻還沒到, 一向都早早在這裡等著我的男朋友罕見的遲來了,取而代之出現在這裡的則是棕發和銀發兩個熟悉的腦袋。
說熟悉, 可能也沒有那麼熟悉。
但最起碼是互相知道名字的程度,因此也不能說是陌生。
可能比萍水相逢要好上那麼一點點吧。
推開門發出了響聲。
銀發混血的轉學生獄寺同學十分警覺,當即扭頭發現了我, 銳利的眼神像刀子一樣飛了過來:“誰?!”
先前已經見過很多麵的沢田綱吉緊隨其後的也抬起眼睛,見到是我後, 露出有點驚訝的表情:“欸?多田野同學?怎麼會來這裡……”
“我跟taki醬在這裡吃午飯,你們兩個也是麼?”
我解釋了一句,走到他們兩個人旁邊, 沒坐下, 而是低頭看了一眼他們手裡的便當:“咦,還沒開始吃啊。”
沢田綱吉拿著筷子:“啊、嗯……我們也是剛坐下, 多田野同學就來了……”
他說著想起了什麼,握筷子的手一緊,連忙道:“對了!剛剛下課的時候我聽到山本被老師喊去幫忙了,可能要過一會兒才過來!多田野同學要不在這裡等一下……?”
那當然是要等的。
我眨眨眼睛,還沒等說話,對麵就傳來了一道不爽的聲音:“嘁——意思是要跟那個棒球笨蛋一起吃午飯了?可惡, 竟然敢讓十代目等他……十代目,我看我們還是彆理那家夥比較好吧?”
“獄、獄寺君?”沢田綱吉緊張地看我一眼,忙說,“不要講這種話啊,聽上去很不好的……”
十代目?
因為這個稱呼,我突然想起之前山本武曾經跟我說過的mafia遊戲,剛到嘴邊準備反駁他“不許這麼叫taki醬”的話立馬咽了回去,脫口而出:
“啊,是左右手——”
我說出口,一頓,連忙警惕地閉緊了嘴巴。
……好險。
差點就把跟taki醬商量好的要把獄寺同學從左右手位置上擠下去的計劃給暴露了。
獄寺隼人:?
不知道為什麼,明明獄寺隼人不知道我們的計劃,但卻仍然一副戒心頓起的樣子,蹙起眉提防地看著我:“你這女人是怎麼——啊,一定是那家夥告訴你的吧。”
我唔了一聲,手背到身後去,默認了這個事實。
我對於男孩子版的扮家家酒其實不怎麼感興趣,不過話題既然都已經來到這了,我思考了一下,低頭問沢田綱吉:“沢田同學,你真的在演mafia遊戲裡的‘BOSS’麼?”
看起來真不像。
和旁邊的獄寺換一換還顯得更真實一點。
畢竟,獄寺同學總是一副彆人欠了他好多錢的臭臉表情,脾氣似乎也很一般的樣子。而且還抽煙。
不管怎麼看,都比沢田綱吉更適合出演這種□□老大之類的角色。
而且還很像是本色出演。
不過麼……
我摸著下巴,從上到下打量了一眼不知為何討論這個話題時顯得很緊張的沢田綱吉,目光在那雙圓亮亮的棕色眼睛上停留了一會兒,恍然大悟。
“我知道了!”
我說,啪的一下敲了自己的手心,不自覺提高了聲音,興衝衝地道:“其實沢田同學扮演的‘老大’,是類似於聖鬥士○矢裡的雅典娜對不對!”
僵在那裡的沢田綱吉嘴角一抽,緩緩吐出一個音節:“……哈?”
“沒錯,應該就是這種人設。”
我自覺自己已經找到了答案,捏著下巴肯定地點點頭:“畢竟,沢田同學的眼睛好大,睫毛也好長,雅典娜小姐眼睛也很漂亮,這不是完全對上了嘛。”
沢田綱吉:“…………”
“……從守護的方麵來說,這句話倒也沒什麼問題。”
出乎意料的,獄寺隼人竟然肯定了我推斷出的這個結論,甚至還同樣捏著下巴,做出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
不過很快,他反應了過來,剛剛放平的眉頭立馬又聚結在了一起,相當不滿意的大聲說:“但十代目可不是會等在原地讓彆人去拯救的家夥,十代目可是很強的!你說是吧,十代目?”
說到最後,還扭頭去獲取本人的回答,眼睛裡的崇拜之情擋都擋不住。
看上去相當推崇和狂熱。
嗯……懂了。
原來是沢田同學的粉絲。
我終於理清楚了這倆人之間的關係,頓時感慨地看向了一臉冷汗連連擺手的沢田綱吉:“taki醬說的沒錯,沢田同學果然很厲害。”
“哈、哈哈……”
沢田綱吉乾巴巴地笑了兩聲,然後低頭猛往嘴裡扒了幾口飯,將兩邊臉頰都撐得鼓鼓的,像是想借機用這種方式來逃避跟我們的對話。
而就是在這個時候。
山本武來了。
沢田綱吉立馬火燒屁股似的從原地跳了起來,便當盒蓋都來不及扣好,當場就找了個理由拉著獄寺隼人跑掉了。
結合剛剛的話題,很難不讓人認為這是在躲我。
我:?
我莫名其妙地看著他們兩人消失在天台門外的背影。
我說錯什麼了麼?
山本武似乎也不太明白,不過他還是走上來笑著安撫了我。
我想了想,也覺得他說的有道理。
而且,我其實也有點習慣沢田同學的一驚一乍了。
他就是這樣的人嘛。
膽子有點小……像兔子一樣。
於是乎,沒過兩秒鐘,我就把這件事拋到了腦後。
開始專心致誌地品評起山本武給我帶的便當。
……
回憶完畢。
嘴裡的小章魚已經碎掉了,完全被我咽了下去。
我回味了一下剛剛嘴裡留存的味道,抬起頭誇讚:“taki醬,真的是第一次做麼,味道超級好——”
然而並沒有得到回應。
山本武的目光落在我身上,臉上沒有往日裡那種總是平和舒朗的笑容。
不笑的時候,微微下耷的嘴角就顯得很嚴肅,連帶著眼底的眸光都一同沉靜了下來,但並不可怕。靜靜凝視我的表情似乎像在發呆。
我:?
我疑惑,抬起手在他眼前晃了晃:“taki醬回神,我剛剛在誇你哦,你聽見了嘛?”
聞言,那雙與沢田綱吉眼型並不相同、甚至色澤也有著略微區彆的棕色眼睛輕輕地眨了一下。
山本武如夢方醒,恍然向後伸直了脖頸:“啊,已經吃好了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