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這一層最內側的那一室,降穀零現在就在家,你去敲門吧。】
小姑娘興致衝衝地往前跑,眼睛亮亮的,像是被一個人留在家裡等了一天終於等到主人回家的小狗狗。拉著貝莉的工藤新一根本無法控製住暴衝的小狗狗,被看起來小小一團的小姑娘拉得跌跌撞撞。
“咚咚咚——!”
貝莉敲門,期待地仰起頭,希望第一時間就能夠看見自己的爸爸。
公寓樓的門打開,房內沒有開燈,昏昏暗暗的,讓工藤新一的神經繃緊了一點。但很快,開門的人往前邁了一步,露出一頭熟悉的金色頭發和暗色皮膚。
“怎麼是你?!”
工藤新一驚呼。
“……柯南?”
降穀零記得沒有將自己的住處告訴過工藤新一。
而且這家夥剛剛還給他發了短信,讓他去查一個電話號碼。可那個發來的電話號碼,就是他身為降穀零時使用過的那一個……
“zero!!”
降穀零還在那兒思考,餘光裡忽然多出來跑成模糊的一團的淺金色影子。他一驚,下意識地一讓,那個小團子就立刻撲了個空,以一種跪伏在地的姿勢載進了他家裡。
秒前,貝莉還很高興——
因為她真的順著係統的提示找到了降穀零,並且和變矮的工藤新一和頭發更花白一點的阿笠博士不一樣,降穀零就還是降穀零的模樣。
於是她興奮地叫著他的名字,舉起了自己的胳膊撲過去,想要像以前一樣抱住爸爸的腿,再讓爸爸給自己一個舉高高的抱抱和親親。
秒後,貝莉茫然且委屈——
降穀零避開了她的擁抱,還讓她摔在了房間的地上。
貝莉從地上爬起來,拍了拍自己的小手,仰起頭用藍汪汪的眼睛控訴地看著降穀零,無聲訴說自己的委屈。
可對方的眼神卻流露出疏離和警覺,貝莉眨了眨眼,確認降穀零對她有一種莫名的警惕和……敵意。
貝莉不知道怎麼了。
她好像沒有做錯事情,最近有乖乖聽話,沒有賴床也有好好地完成作業,就算是綠色的蔬菜被哄一哄也乖乖吃掉了。而且她還在第一次考試就拿了滿分,是班上的第一名。
可是、可是……
眉毛垂下去,嘴巴也癟起來,澄藍的眼睛裡立刻冒出淚花,小報警器委屈噠噠的哭聲又在室內開始循環播放,不停地鑽進降穀零和工藤新一的耳朵裡。
被降穀零陌生的表情和抗拒的態度傷到了心,貝莉此時有點不敢上前,隻站在原地,固執地用淚眼看著降穀零,仍然伸出了兩隻短短的胳膊——
要抱抱。
但降穀零沒有動。
保持舉起胳膊的姿勢有點累,貝莉的胳膊晃了晃,放下了短短幾秒後又立刻抬起來,通過這個動作來表達自己的決心。
場麵一度僵持,工藤新一看看同樣有著金色頭發的一大一小,覺得自己好像亂入了什麼國外家庭倫理劇現場。
……原來不是赤井秀一的女兒,而是安室透的女兒嗎。
工藤新一想到貝莉說的自己要來找爸爸這件事,看向安室透的眼神不自覺的變了點味道。
他乾笑兩聲默默擠進了房間裡,帶好了門:“呃,總之,彆都站在門口嘛,我們進去坐下說吧。”
降穀零點點頭,讚同了工藤新一的提議,仍然對這個忽然跑出來還叫出了他真名的小女孩保持警惕。
他看了一眼哭得眼睛鼻頭都粉粉的小哭包,覺得有點心軟,想要順從自己下意識的反應抱起她再親一親。可他的理性仍然製止了他。
坐在沙發上,貝莉還在默默地掉眼淚,很倔強很固執地看著降穀零。
但平時隻要她嘴巴一撅起來就會立刻舉手投降,對她百依百順的男人還是那副審視的,像頑石一樣無法被軟化的模樣。
不停地吸著鼻子,貝莉感覺自己的心好像要碎掉了那樣,要比永遠吃不到冰激淩還要傷心一千倍一萬倍!
好委屈哦……
貝莉現在是全世界最傷心的人!絕對!
“咦咦咦!嗚啊啊啊!”
腿上忽然貼上來一個毛茸茸還熱熱的東西,還被什麼熱乎乎的、濕濕的、有一點點粗糲東西舔了一下,剛剛還沉浸在自己悲傷世界裡的小姑娘被嚇得吱哇亂叫,驚恐地手忙腳亂跳上了沙發上站著。
“汪?”
在她的腳邊,一隻柴犬吐著舌頭,歪了歪腦袋,尾巴搖啊搖,好像不明白這個小小的人類為什麼會在它家裡哭得這麼傷心,又在它舔舔她作為安慰後有這麼大的反應。
“……哈羅,過來。”
“汪!”
貝莉站在沙發上驚魂未定,她看著被降穀零喊走抱起來的狗狗,又看了看自己爸爸在抱起狗狗後不自覺柔和了點的臉。
她猛地抓起自己毛茸茸的淺金色頭發瞧了瞧,又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看了看同樣是毛茸茸的、此時正躺在降穀零懷裡露出肚子翹起腿求摸摸的狗狗。
“……”
“嗚哇啊啊啊——!”
“貝莉!貝莉!貝莉永遠討厭降穀零!!”
“貝莉要告訴萩和小陣平!降穀零欺負貝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