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冒出來的小金毛讓諸伏景光和降穀零有那麼一瞬間不知自己該如何是好。
說不想念, 不想抱一抱親一親他們家的小狗狗是假的。可……可現在他們並不應該是貝莉的爸爸,不應該是公安警察諸伏景光和降穀零, 而是組織的波本和蘇格蘭——至少在黑麥麵前應是如此。
降穀零將頭上的兜帽往下拉了拉,將自己的頭發和臉全部遮起來。
帽簷投下的陰影中,他的眼睛微微眯起,以一種審視的、打量的態度去看著旁邊麵色略有些古怪的黑麥威士忌,似乎是在評估自己現在和諸伏景光同時暴起能夠將黑麥製服的可能性。思索完了他又去看諸伏景光,詢問對方的意見。
出於一種他人無法理解的默契,諸伏景光若有所思地撚了撚手指, 對降穀零的想法也有些意動——貝莉還在哭,他真的快要忍不住想要俯下身子抱抱她了。
赤井秀一身體繃緊, 從詭異的氣氛中覺察出某種極度危險的信息。他不動聲色地將身體往那個有著淺金色頭發的小姑娘身側靠了靠, 明顯感覺到落在自己身上的眼神更加炙熱了。
啊……這就是蘇格蘭的女兒嗎。
長發男人思索, 總覺得兩個人長相並沒有很相似。
或許這是一個威脅蘇格蘭的好機會, 但赤井秀一在組織裡和蘇格蘭的關係還算不錯。
對彼此真實身份還處於摸索階段的三個臥底開始暗中較勁, 進行一場沒有硝煙的戰爭。
降穀零:能動手吧。
諸伏景光:……是不是有點不太好?
莫名感到一陣惡寒,赤井秀一拉了拉自己的針織帽, 往嘴裡塞了根煙:“我去抽根煙。”
沒有再去看這一對長相並不相似但顯然是久彆重逢的父女,赤井秀一借著抽煙的理由走到了一邊——這是為了對先前世良真純來找他, 而諸伏景光並沒有做什麼過分事情的回禮。
值得一提的是,他走的時候還好人做到底,強硬地拖走了一邊的波本。
“波本, 陪我抽根煙吧。”他拽住降穀零的胳膊。
在旁邊準備等赤井秀一走了好好擼一把小狗狗的降穀零:……??
“你是小學生嗎?去上廁所都要結伴的那種?”降穀零忍無可忍,忍不住說了一句。
麵對這個評價,赤井秀一抬抬眼皮作為回應,站在吸煙區將煙點燃。
“隨便你怎麼想。”無聊。
降穀零的額角冒出強忍怒火的青筋,捏緊了拳頭發揮出所有的意誌力才控製住自己想要一拳打暈對方的衝動。
忍, 他忍。
為了臥底任務。
忍。
不能暴露他也認識貝莉的事情,不能暴露他和諸伏景光還有貝莉之間的關係。
降穀零隻覺得自己心裡好苦,但又有苦說不出。隻得咬咬牙,也點了根煙,從煙霧繚繞中借機遠遠地看一眼他們家的孩子。
啊……是不是又長高了一點啊。
也不知道他是不是錯過了這個孩子很多個成長瞬間,也不知道他什麼時候能夠回到原來的生活中去。
……要不然,之後等機會成熟了,他找點正當理由經常去貝莉學校附近轉悠轉悠吧……
降穀零歎氣。
唯一一個需要警惕的人投桃報李般地走了,諸伏景光稍微輕鬆了點。他看著小哭包,蹲下了身子。
在張開手臂的瞬間,懷裡就多出來了另一個人的溫度與重量。胸口的衣料瞬間被打濕。
諸伏景光輕輕拍打著貝莉的後背,幫著哭得上氣不接下氣的小乖乖順氣,又將她抱了起來。
“是哪一隻小豬豬趁爸爸不在家的時候哼哧哼哧了好多東西呀?”他故意語氣輕快。
小豬豬往懷裡拱了拱,悶聲悶氣:“貝莉不是小豬……”
諸伏景光失笑,為自己曾經的失約而道歉:“貝貝,上次答應你的事情是景沒有做到,對不起。”
故事重提可能會讓小姑娘回憶起傷心的事情,但諸伏景光還是說了,因為他覺得為自己未儘的承諾道歉是很重要的一件事。
但貝莉沒有哭,她隻點點頭表示自己接受了諸伏景光的道歉,善解人意地反過來開解爸爸:“貝莉知道的,景、景隻是先去南極挖了石油,然後又去做了危險的事情……”
南極挖石油……?
溫柔的笑意差點凝固在臉上,諸伏景光想不通自己去臥底這件事他的幾個“好同期”究竟是怎麼給貝莉解釋的。
但很快,他就注意到了旁邊工藤新一略顯複雜的表情。
“新一?”他問。
從拽著貝莉過來之後就陷入了沉默的工藤新一如夢初醒:“我在!”
他難得心虛地盯著地板,不太好意思和諸伏景光對上眼神——原來是真的去南極挖石油了嗎?他還以為、他還以為諸伏景光是犧牲了呢……
雖然不知道這個孩子到底在想什麼,但諸伏景光有種預感是自己不要問為好。
他輕輕搓著貝莉的臉蛋,幫她將眼淚擦乾,耐心地聽她絮絮叨叨地講著自己生活中值得分享的趣事和糗事。
“我們!班上轉來了一個新同學……是電腦英雄哦!”
“嗯,很厲害啊,電腦英雄。”
“然後!我跟你講喔!小陣平,小陣平教了貝莉如何拆彈!”說到這裡,貝莉又忍不住眼睛一亮,快樂地搖頭晃腦起來。
諸伏景光下意識地表揚:“貝貝真厲害……啊,等等?你說鬆田教你了什麼……?”
怕諸伏景光聽不太清,貝莉將嘴巴湊近他的耳邊,重複了一遍:“拆、彈!”
一字一頓,生怕諸伏景光聽不清楚。
拜托,鬆田陣平,你在搞什麼啊?這是能隨隨便便教給小朋友的危險技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