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遞員走的時候貝莉沒有分出過多的關注, 她的所有吸引力就已經被箱子裡的東西吸引走了——質量過硬的紙箱被打開,再拿出裹了厚厚一包的泡沫紙,露出了裡麵的小盒子。
貝莉先是看了看麵單,寄件人上麵寫著“蘇格蘭”。
這個有點奇怪的名字對於貝莉來說其實已經不算陌生。她從電視台參觀回來後, 陸續收到了好幾樣來自“蘇格蘭”的快遞。最開始是一些普通小姑娘喜歡的小玩意, 像是紮頭發用的蝴蝶結或是漂亮的小發卡。
這些快遞的收件人都是貝莉, 而且其中還附帶著簡單的機器打印的信件,說是送給貝莉的小禮物。
一開始的時候, 萩原研二和鬆田陣平麵對這個未知的快遞和有那麼點歧義的機打信件如臨大敵, 甚至懷疑這是不是奇奇怪怪的人對貝莉產生了什麼惡意——尤其是最近的米花町不知道怎麼了,治安開始逐漸差起來,各式各樣的案件屢屢發生。
但看到寄件人的時候, 兩位警官忽然明悟——
“景光,”萩原研二有點不可置信, “你該不會是很俗套的那種劇情吧?”
剛從二樓房間睡醒走下來的諸伏景光一臉茫然, 不知道自己兩位同期為什麼會圍著一個快遞紙盒, 一臉驚異地看著自己。
“什麼?”他問。
“就像電視劇裡的那樣, 爸爸知道自己會離開女兒, 於是特意提前準備好了給女兒的生日禮物,委托了人每年女兒生日寄過來。”鬆田陣平舉起手裡的快遞盒晃了晃。
“不過你果然是離開家有點久了, ”鬆田陣平補充,“貝莉現在已經不喜歡這些花朵形狀的小夾子了。”
諸伏景光一臉疑惑,他快步走下去,盯著寄件人上麵的“蘇格蘭”發愣。
“我是說,或許你們還記得那個從貝莉換洗衣服上弄下來的竊聽器嗎?”
萩原研二咬牙切齒:“我怎麼可能忘記那個該死的弄壞我們洗衣機的東西。”
說完這句,萩原研二恍然大悟,明白這個快遞極有可能是上次那個在貝莉身上放竊聽器的FBI寄過來的。
“那可真是……”鬆田陣平嘀咕了一句, 對對方這個行為不知該如何評價。
諸伏景光摸了摸自己的心口,那裡差點被子彈一槍穿透:“有一次一起出任務的時候我碰見了他家的妹妹,或許是為了回報吧。”
他想了想,撚起抱著靠枕乖乖聽他們說話的貝莉的一縷發絲:“如果貝莉喜歡的話,這個小禮物收下也沒有關係。”
自從那次收下了第一件快遞,他們家就經常被快遞員拜訪。貝莉幾乎是一周都會收到一份小小的禮物,不貴,但還挺合貝莉心意的。
不過這一次嘛……
“是……遊戲機!”
貝莉捧著那個小小的盒子,舉在眼前大聲地捧讀出來上麵的文字。
在腦海中思考了一會兒,貝莉將遊戲機這個概念對應成功。她恍然大悟地應了一聲,不太感興趣地把遊戲機放回到箱子裡——
遊戲機盒子還沒有落到箱子裡,就被中途伸過來的兩隻手接住了。
聽到是新款遊戲機,萩原研二和鬆田陣平的眼睛都亮了。眼饞了這款遊戲機有段時間,可遲遲猶豫著性價比沒有下手的男人們新奇地捧在手裡,翻來覆去地看,嘴巴裡發出見二連三的感歎。
貝莉不知道遊戲機有什麼好玩的——比起那些在屏幕裡蹦蹦跳跳打打殺殺的小人,貝莉更喜歡在現實世界和爸爸們、朋友們蹦蹦跳跳。
但她看著此時爸爸們有點夢幻的表情,覺得說不定遊戲機對於萩原研二和鬆田陣平來說,是冰激淩之於貝莉的存在。
被短暫地忽略了,可貝莉卻沒有任何的不高興。她眼睛眯起來偷笑,為爸爸們的高興也感到高興。
對新款遊戲機愛不釋手的男人們翻來覆去地摸了幾把,意猶未儘地將沒有拆封的盒子放進了紙箱裡,又把泡泡紙重新疊好。
“貝莉,我們一會兒把這個遊戲機退回去,可以嗎?”萩原研二蹲下身來問貝莉。
“咦?”
藍色的眼睛眨巴了幾下,貝莉懵懂地抬起頭看著萩原研二,不知道爸爸為什麼要把很喜歡的遊戲機退回去——甚至在和她說話的時候,萩原研二還在戀戀不舍地看著遊戲機呢!
“因為這是……不可以接受的禮物。”萩原研二說。
說話的時候萩原研二很認真地在觀察貝莉的表情,不放過小姑娘麵部肌肉的每一次變動。他其實有點擔心貝莉會露出不情願的表情,說不要退回彆人的禮物。
——他們家的小姑娘是一個很珍惜重視彆人心意的好孩子,就算是降穀零隨手用易拉罐拉環給她做的簡易戒指,她都愛不釋手地放在自己枕頭下麵保護起來。
“可以呀。”
淺金色的小腦袋點了點,貝莉幾乎是不假思索地給出了自己的回答。
她很珍惜每一個人的心意,保存每一個人送給她的禮物,但是如果爸爸說不可以收的話,就算是冰激淩,貝莉也會麵露不舍但還是堅持地拒絕。所以現在的遊戲機也是這樣。
隻是……
“真的不可以收嗎?”貝莉猶豫地開口,澄藍的眼睛向上飛快地抬起,掃了一眼爸爸們。
感覺到自己這句話可能會讓爸爸們誤會,貝莉飛快地又補了一句:“貝莉不喜歡!可是萩和小陣平都很喜歡的樣子……”
“不可以哦。”
被貝莉純然的心思打動到,兩位父親臉上立刻露出欣慰的笑容,看向小家夥的眼神又柔和了幾分。
爸爸的小棉襖不愧是貼心小棉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