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 示意 傀儡世家(2 / 2)

直到她走出幾步,他嗅到空氣中,漂浮的香甜氣味。

追風隱約覺得不對,草藥香料的味道,該是清新的,就看陰雪青背對著他,說:“追風,你把逐水找來。”

她的聲音向來清冷,追風喜歡她的音質,然而,多了一層意味不明的沙啞,也能這麼好聽。

更叫人想探究其中的變換。

追風愣了愣。

他不由想到祝天草,可他分明把所有祝天草都挑出來了,怎麼還會有祝天草?

而陰雪青如果中了祝天草的症狀,又為何要找逐水?逐水憑什麼?

追風臉色微微一變,他朝前邁出一小步,道:“主子,你若是身體不適,我……”

不等他毛遂自薦成功,陰雪青沉下聲音:“去。”

事已至此,追風眸底的光亮,驟然一暗,即使到這個程度,陰雪青也不願用他。

他找到逐水時,逐水麵上訝異,幾乎不作假。

追風滿臉灰敗,又對逐水說:“你已經有喜歡的女孩了,主子這麼做,也是……不管如何,你可以試試拒絕主子。”

這句話,他險些說不完。

而逐水隻歎口氣,說:“大哥,謝謝你。”

謝謝你不遺餘力,幫助我和阿青。

他抬起眼眸,眸中閃爍。

跨過那道門檻,麵前床帳低垂,逐水放輕腳步,一步步靠近。

終於,當他撩開床帳時,突的,陰雪青拉住他的胳膊,一個用力,把他壓在身下。

帳中香氣撩人,氣溫灼灼。

她解開頭上發髻,滿頭烏發順著肩膀後背優美的弧度,如瀑般傾泄而下。

那雙鳳眼中,醞著星星點點,不再是不將一切放進眼裡的虛空,雪白的麵頰上,也染上一層薄薄的粉,吻上她的臉頰,似乎能嘗到熟透的果實。

妖而不豔,昳麗動人。

逐水仰視她,試圖掙脫她的桎梏:“主子。”

察覺到他的抗拒,陰雪青閉了閉眼,問:“你不願意?”

逐水:“主子,我是來親自向主子說明,我既已不是主子傀伴,萬不可為主子做這些事。”

“這些事,該由大哥做。”

陰雪青:“……”

她抽走他的腰帶,利落地綁住他的手,又挑開他的衣領,冰涼的發梢,拂過他的脖頸、喉結。

刹那,逐水的喉結上下滾動。

陰雪青捂住他的嘴,往他嘴裡塞了祝天草丹,緩緩說:“你的意思是,想要身份。”

逐水望著她,喉結又是一動。

陰雪青:“我給你。”

如果是追風和姑娘在一起,她不會在乎,甚至會送上最真摯的祝福,原來,這就是占有欲。

還挺有意思的。

...

追風在樹梢上坐了一夜,逐水還是沒出來。

他好像被騙了。

他想不通,祝天草怎麼會混進香料裡,驟地,又想起逐水所說的,生米煮成熟飯。

他突的一驚,是自己的心情,被逐水拿捏了。

但凡他心性差一些,便會學攬月那樣,背叛主子,把祝天草摻雜進香料裡,可問題是他沒有,陰雪青還是中藥了。

那這草藥很有可能是逐水摻的。

他以為他會摻料,怕不夠多,額外加的。

再想想,他嘴上說著喜歡小田,卻從始至終,都沒有和小田有過任何親密接觸。

他一開始的目的,就是陰雪青。

驟地記起攬月的忠告,追風渾身一寒,而此時,天破曉,山上的傀儡動起來了,它們燒熱水,運送熱水。

還好這種事,不需要他動作。

但怎麼想,怎麼不甘心。

追風捏緊拳頭,青筋一根根凸起。

...

待得天光大亮,陰雪青牽著逐水的手,到陰琅麵前。

她說:“父親,逐水從今日起,就是我的人。”

陰琅神色巨變,又很不快。

隻是昨晚上,他就知道原委,是藥童弄錯祝天草,讓陰雪青不得不強奪逐水,不然,要是逐水勾引陰雪青,他定不會讓這種男人留在山上。

而逐水半低著頭,俊美的半大少年,這麼沉默,總讓人想起他的不願。

好一會兒,陰琅才說:“阿青你……算了,喜歡就好,你把他收做男君吧。”

陰雪青:“我已經和他解除傀伴關係。”

陰琅:“你的意思是?”

陰雪青:“我要與他成親。”

陰雪青和陰元征解除婚約之事,很是重大,陰琅一時不知道該如何和族老交代。

但女兒想做的事,陰琅向來都是支持,何況,這次也是女兒虧欠逐水,人都下山了,愣是擄回來。

陰琅對逐水的感官,很複雜,他隻能先爭取處理一下。

待得陰琅離去,陰雪青看著逐水,說:“事到如今,還是不願?”

逐水:“但憑主子吩咐。”

陰雪青無聲彎起唇角。

她叫他:“去吧,了斷你在山下的事,今日之內,搬回來。”

逐水:“是。”

他下山之時,遇到追風。

二人擦肩而過之際,追風攥住他的衣襟,冷眼盯著他,兩人都沒有說話,好一會兒,追風鬆手。

趁逐水離開,追風不願陰雪青被蒙蔽,他到門外,單膝跪下:“主子,我有一事相報。”

陰雪青搖動團扇,一邊走出來。

追風說:“主子,昨日的祝天草,是逐水放的,我絕沒有做過害主子的事!”

不曾想,陰雪青卻也不驚訝,她說:“我信你是無辜的,逐水知道嗎?”

追風:“未曾。”

追風等逐水下山,才和陰雪青彙報的,想打他個措手不及。

陰雪青:“那就好,你彆讓逐水知道,你沒放祝天草。”

追風愣了愣。

陰雪青目中如點墨,道:“你就讓逐水以為,是你放的。”

追風不解,按照主子這樣說的話,逐水也沒有動手放祝天草,甚至以為是他放的,那祝天草,到底是誰放的?

還能是誰放的?

腦海一激靈,追風頓時訝異地盯著陰雪青。

她拿著扇子,遮住半張臉,道:“噓。”

在接受情絲時,她隱隱發覺,那不是完整的情絲,而是被一分為二的情絲。

想控製她的感情麼?

她更喜歡控製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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