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短的時間內,他已經在公司裡樹立起自己的威信,在策略製定上更是說一不二。
虞惜沒有把這個插曲放在心上,而是低頭繼續自己的工作。
她的事情很多,每天能按時下班都是奢侈。
不過這種忙碌的生活也會給她非常充實的感覺。
時間過得很快,不知不覺就到了傍晚,辦公區的人已經走得差不多了,隻有她還留著。
“你怎麼還沒走?”身後忽然傳來肖霖低沉的聲音。
虞惜嚇了一跳,沒想到他還沒離開,下意識放下工作站了起來。
肖霖徑直走到她身邊,拿起她手裡正翻譯的資料看了看,“啪”一聲扔回了桌麵上:“這是你的工作?她自己不做扔給你?她人呢?”
虞惜不知道他為什麼這麼大的火氣,忙在手機上打字:[孟姐有事先走了。]
肖霖問她:“你呢?她是給你錢了還是許了你什麼好處?她自己的活不乾讓你乾?”
虞惜被他咄咄逼人的一番話問得啞口無言,在他嘲諷的目光裡,更覺得麵上火燒火燎的,但心底也有一點抵觸。
這份工作得來不易,她也沒有他這麼強大的背景,自然不能由著性子胡來。
而且,人生在世的,稍微吃點虧又算不得吃虧,這都是工作經驗。
虞惜沉默的片刻,肖霖已經打電話給了孟夏。
剛剛才走出寫字樓的孟夏,接到電話馬上趕了回來。
踏入辦公區,孟夏看到虞惜和肖霖在一起還楞了一下,賠著笑說:“肖總,您找我有什麼事情嗎?”
肖霖直接把那份資料摔回她麵前:“你是給她工錢了還是幫她加班了,自己的工作為什麼扔給其他人?不是自己經手的工作,正式翻譯時你能了解多少,知道多少內情?”
孟夏的臉當即就紅了,可這又不是她一個人這麼乾,嘴裡還犟了一句:“我正式出場時會先看過的。”
肖霖反而笑了,似乎是意外她竟然還敢跟他對著乾:“出了事情,你自己負責嗎?那你現在就給我寫一份保證書。”
孟夏不說話了。
雖然一般不會出事情,可真要出事,她肯定往虞惜身上推啊。
誰會寫這種東西?不怕一萬就怕萬一。
“以後這種工作,全都自己做。再讓我發現一次,你就給我卷鋪蓋滾蛋。公司不養閒人,任何工作都要傾力對待,一絲一毫都不能馬虎,知道嗎?”
孟夏唯唯諾諾地點著頭,再不敢跟他犟嘴了,抄起資料就灰溜溜地走了。
“走吧,我送你回去。”肖霖說。
虞惜卻拒絕了。
說實話,這件事她並不感激肖霖,甚至覺得他有些自以為是。
看似幫了她,其實是讓她陷入了一種更為尷尬的境地。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處事方式,他不能要求她和他一樣。至少,她沒有像他一樣的高層親戚,不能那樣任性妄為。
肖霖事後回想起來她頭也不回的冷漠身影,心裡也有點不得勁。
不過他當時隻是冷笑了一聲,沒當回事。
可回到家裡就不這麼想了。
心裡像是懸著一根弦,吊著,上不來也下不去。
聚餐時,好友紀朝陽問他:“你怎麼了啊,一副失戀的樣子。”
肖霖原本正走神,聞言一愣,嗤笑出聲:“你瞎了吧。”
紀朝陽用手肘搡搡身邊正斟酒的聞澤:“不信?你問老聞。”
肖霖怔了怔,看向聞澤。
聞澤還是那張撲克臉,但老實地點點頭:“這次他沒胡說,你真是一臉失戀的樣子。”
可不就是失戀的樣兒嗎?從見麵到現在,一句話沒說,魂不守舍的。
肖霖臉色不好看,嗤笑,沒跟他們說什麼了。
當時他還覺得他們瞎,可回到家,對著鏡子認真照了會兒後卻沉默了。
還真是一副……欲求不滿的失戀模樣。
他在家裡想了很多天,糾結了很多天,終於下定了決心。
……
虞惜對肖霖這種公子哥兒沒什麼好感,尤其是那天他還自作主張乾涉她的工作,她對他的印象就更差了。
不過,這種想法在那天晚上她下班後發生的那件事後改觀了。
那天她離開得晚,肚子有點餓,就在樓下那家常去的蛋糕店裡去買一塊蛋糕。當時她正拿夾子去夾麵包,旁邊忽然衝過來一個女人,撞了她一下,那塊蛋糕就掉到了地上。
店員過來時,那女人卻一口咬定是她自己弄掉的,要她賠。
虞惜想要辯解,奈何百口莫辯,對方全程嘴巴跟機關槍似的,根本沒給她打字的機會。
“說是說不清楚的,可以查監控。”肖霖從後麵過來,直接擋在她前麵。
他身高腿長,一張冷臉,看著就不好惹。
那女人悻悻的,當即就啞火了,後來賠了錢溜走了。
他蹲下來,替她把之前被那個女人撞到地上的東西一樣一樣撿起來。
虞惜自此對他改觀,覺得他還是挺有正義感的。
然後那天他說要送她,她就沒有拒絕。
她在台階上等著,不一會兒他那輛藍色的保時捷就停到她麵前了。
虞惜隻看一眼就知道,這車是限量版,價值1500多萬,因為她在沈述的車庫裡也見過一輛類似的,全球目前隻限量發行6輛。
上班開這種車?
虞惜不好評價,也沒資格評價彆人。
倒也不是仇富或者瞧不上,她就是覺得這挺尷尬的。至少,沈述絕對不會乾這種事情,他平時去上班開的都是很沉穩的車,不會給人這種不靠譜的感覺。
要是以前,她肯定要在心裡麵腹誹兩句,不過今天人家剛剛幫了她,她也就不好意思了。
“上來吧。”他把車停到她麵前。
虞惜還以為他讓她自己上去呢,誰知,他竟然親自開了車門,下來替她開門。
她怔了一下,還有些不適應。
肖霖平靜地說:“還有,你以後跟我說話不用打字,我會啞語。”
見她詫異地望過來,他把目光移開,淡淡說,“我親戚裡也有不會說話的,我小時候學過。”
虞惜點一下頭,沒多想,跟他做了個手勢表示感謝。
肖霖毫無預兆地笑了,眉目舒展。
他笑起來如朗月清風,倒是挺有少年氣。
兩人站在台階上,一高一矮,畫麵感挺和諧。
男帥女靚,當真如一對璧人。
不遠處,一輛銀色的賓利慕尚停靠在一棵行道樹下很久了。
車窗半降,沈述在裡麵打一個跨國電話,目光平視遠處的車水馬龍:“……知道了,你回頭把資料發給我,我還有事情,晚點再說。”
掛了電話才發現前麵的魏淩一直在看他,沈述皺眉:“怎麼了?有什麼事情嗎?”
今天司機有事,他才讓魏淩臨時載他一程。
魏淩欲言又止,眼神往側邊瞄。
沈述微怔,循著他的目光望去。然後,他的視線頓住了,手裡舉的手機也下意識放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