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晉·江 青澀地含住他的唇瓣……(2 / 2)

我的銀行家先生 李暮夕 15531 字 10個月前

看似都很討厭對方,但楊繼蘭每次去找他,虞沉又會幫她的忙。幫過後,兩人又像是互相嫌棄一樣,擺出一副老死不相往來的架勢。

他們好像都很討厭彼此,都看不慣彼此身上的那些習氣。

因為在最美好的年華遇見過最美好的對方。

所以,才更加討厭現在的對方吧。

周海和楊繼蘭現在住的地方是一個老小區,小區的綠化不太好,草坪有一大半的地方都是禿的,有些地方是被人為踩踏出來的,有些地方則是時間久了風化了。不過,物業顯然沒有一起修繕的想法。

多少錢的物業費代表了什麼等級的服務,果然是一分錢一分貨。

進入單元樓,走在狹窄昏暗的樓道裡時,虞惜是真的不好意思,回頭下意識看向沈述。

沈述西裝筆挺,儒雅矜貴,連腳上的漆皮鞋也鋥亮得一塵不染。

和這個臟汙廉價的老小區樓房,實在格格不入。

她臉上因為窘迫還有些燒紅。

好不容易走到四樓,虞惜抬手敲了敲門。

楊繼蘭很快出來開門,看到沈述,歡迎地笑了笑,但神色還是有幾分拘謹:“快進來吧。”

周海和周昊都在,一家人上了桌。

客廳本來就不大,這會兒顯得更加擁擠。

一張四四方方的小桌,堪堪坐了五個人,因為原本隻有四把椅子,沈述隻能在虞惜旁邊加一把椅子,更顯得局促而尷尬。

周海笑著歡迎了幾聲,沈述也禮貌點頭了。但他身上始終有種矜傲淡漠的氣場,和這個地方……實在不搭。

周海的笑聲就顯得更加窘迫,然後也漸漸淡了下來。

虞惜忽然無比後悔,覺得不應該帶沈述過來。

雖然沈述看著沒什麼架子,也在努力找話題,但雙方的文化水平、見識、閱曆顯然都不是一個等級,沒話找話隻會更加尷尬。

就連平時向來滔滔不絕話不斷的周昊,也基本隻是悶頭扒飯,變得格外沉默起來。

一頓飯吃成這樣,實在是……

當然,更尷尬且出乎意料的是,門這時被人敲響。

周海念叨著去開門,然後一眼就看到了站在門外的虞世京。

他咳嗽一聲,朝屋裡張望了一下,然後說:“夫人,首長找你。”

楊繼蘭放下了手裡的筷子。

周海的臉色難看極了,好似豬肝色。

……

虞惜沒有等楊繼蘭回來就和沈述告辭了。離開時,她隻覺得鬆一口氣。

見她低頭望著腳下的路緣石不說話,隻是認真數著。

沈述摘下脖子上的圍巾,細心地替她係上。

虞惜怔了下,回頭,跟他比劃:[你不冷嗎?]

沈述搖頭。

見他還在微笑,她心裡就越是內疚:[對不起,我好像不應該帶你來這邊,好尷尬啊。]

沈述:“這和你有什麼關係?”

虞惜:[以後還是不帶你來了,我家的情況挺複雜的。]

而且,明顯就不是一個社會階級的,強行杵在一起太尷尬了。

沈述恐怕平時沒有在這麼小的餐廳裡吃過飯吧。

見她還懊惱著,沈述失笑,揉了一下她的小腦袋:“都說了跟你沒關係,你在自責什麼?不提這個了。坐過旋轉木馬嗎?我帶你去玩。”

虞惜的眼睛亮了一下,顯然,她對這個很感興趣。

但是,很快她又猶豫起來,有點不好意思地看向他:[那都是小朋友玩的吧?我去,會不會不太好?]

“怎麼會?彆想這麼多,走。”沈述拉了她的手,“我記得前麵就有一個公園,我小時候帶我妹妹來過。”

[你還會帶妹妹來玩旋轉木馬?]虞惜覺得,自己對他的認知又加深了一層。

沈述真的是很溫柔的人吧?

“我妹妹很調皮的,你上次也見過了,從小就不乖。小時候我盯著她寫作業,她死活不肯,我隻能連哄帶騙的了。”似乎是想起好玩的事情,沈述還笑了一下,無奈地搖了搖頭。

兩人從單元樓裡出來時,迎麵撞見了一個穿著白色羊絨裙的女孩。她正低頭發消息,挺不耐煩的模樣,擦肩而過時,忽然頓了下腳步抬起頭:“……虞惜?”

目光卻落在沈述身上,眸色變幻不定。

虞惜料想她想問候的是沈述。

隻是此刻沈述牽著她的手,所以不大方便問吧。

虞惜對周黎點了點頭。

她們關係一般,甚至連相敬如賓都算不上。

周黎的媽媽和楊繼蘭關係更是惡劣。

“認識?”沈述望向虞惜。

虞惜點頭,跟他比劃:[我爸和他前妻的女兒。]

沈述了然點頭,沒發表什麼評價,隻對周黎淡淡點了下頭。

周黎看不懂手語,神色變幻不定。

想起沈述不久前毫不猶豫拒絕她的求愛,以及對他說的那句“我結婚了”,她的臉色更加難看了。

當時以為他是開玩笑的……

……

夜深了,老胡同很少有燈,隔十幾米才有一盞。

昏黃的燈光將他的側臉染上了淡淡的橘色,好似有一種溫暖的氣息。

而他回頭望著她時,眼睛裡隻有她,唇邊的笑意也都是給她的。

這種溫暖讓她無比眷戀。

可能是四周太過安靜,也可能是昏暗的夜晚給了人無限的勇氣,她的腳步下意識地放緩,變得很慢很慢。

沈述發覺她沒有跟上來,連忙停下來,在前麵路口等著她慢悠悠走上來。

他唇角有笑意,揶揄的樣子:“虞惜,你走路怎麼還是這麼慢?要不是我時不時就停下來看一看,真怕你走丟了。”

她抿著唇,卻沒有笑,隻是那樣望著他。

沈述臉上的笑容也收起了,不是很明白地望著她:“怎麼了?”

他還以為發生了什麼呢。

事實上,隻是她那顆心一直不停地跳,所以動作就有些遲緩。走到他麵前後,她仍是用那雙漂亮的大眼睛一瞬不瞬地望著他。

然後她踮起腳尖,在他唇上“啵”了一下。

可因為太過慌亂,腳下還趔趄了一下,隻是堪堪夠到了他的下巴。

沈述楞了一下,手裡還下意識扶住了她。

親歪了的虞惜,做壞事都沒有得逞的虞惜欲哭無淚。

望著他眼底逐漸積攢起來的笑意,還有那副啼笑皆非的樣子,她懊喪地心情快要跌到穀底了。

她不能乾壞事,真的不能乾壞事。

她這樣的老實人,就隻適合做老實巴交的事情。

虞惜正低頭懊惱,沈述一隻手已經搭在她削瘦的肩膀上,她微怔抬頭,他已經輕輕俯下身,輕吻她的麵頰,然後緩緩遊移到她的唇上。

虞惜下意識屏住呼吸,跟著他的節奏,隻是當他更狂亂地索取時,也伸手抵住他下壓的肩膀,臉頰緋紅。

沈述低笑,將她垂落的發絲撥到肩頭:“放心,我不做彆的,這是在外麵。”

她已經不知道要回應什麼好了。

雖然他解除了她的擔憂,可從他嘴裡說出這樣的話,她也是不好意思的。

後來沈述拉著她去儘頭的公園。

旋轉木馬還在轉動,買票的小販卻已經拄著腦袋半夢半醒了。場地中,空無一人。

虞惜卻了鬆了一口氣,因為旋轉木馬大多時候是小朋友來坐的。

沈述過去拍拍對方的肩膀,笑著說了什麼,回來時,手裡拿著兩張票。

虞惜下意識接過來。

“走吧。”他寬大的手掌牽住她的小手,拉著她走向入口。

買票的已經將機器暫停了。

沈述率先跨上去。

這台階不算高,對於身高腿長的沈述來說,可以說是如履平地。他卻還是回身躬身,將手遞給了她。

虞惜將小手遞到了他的掌心,就見他指骨修長的手甫一收攏,手中很有力地、輕輕鬆鬆就將她拉了上去。

她上去時還稍微趔趄了一下,不過他恰到好處地扶住了她的腰肢。

“怎麼這麼不小心?”他調侃似的偏頭看她,一隻手還搭在她的腰裡。

虞惜被他灼灼的目光盯得不自在,總感覺他是在調侃她做事馬虎。

她稍微掙了一下。

沈述笑著鬆開手,任由她自己磕磕碰碰地爬上了小木馬。

他沒上去,而是站在小木馬下麵,將一隻手搭在她腰裡,微微扶正:“小心一點。”

[你夠了,這又不是真馬,我怎麼會摔跤?]她氣憤地跟他比劃。

沈述好整以暇地望著她:“想騎真馬?我改天帶你去。”

虞惜:[我不會。]

“我教你。”說完他又皺著眉頭貼近她,似乎挺困惑的樣子,“可是,你要怎麼謝我啊?教會你那麼多,欠我那麼多,你拿什麼還啊?”

他的目光可太不正經了,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

知道他就是在故意調戲她,明明兩個人也算很熟悉了,可她還是會覺得赧然。

她默默移開目光,抱住小木馬的頭,不搭理他。

沈述卻饒有興致地又靠近了些,聲音低醇:“真是個小沒良心。我說著玩的,又沒讓你真還,一句話就試出了你的真心。”

虞惜覺得他就是欺負她遲鈍又不能說話,所以才可這勁兒欺負她,還樂此不疲。

見她不搭理他了,他也見好就收,不逗她了。

小姑娘看著溫軟好脾氣,真的生氣了,也不太好哄,凡事要適可而止。

音樂響起來,她坐著的小木馬開始上下起伏,底下的轉盤開始轉動,四周的景物光影般在麵前晃動起來。

沈述小時候就覺得這小木馬挺像八音盒,人和木馬就是八音盒裡的裝飾,看外麵是新奇的,殊不知,外麵人此刻看在坐木馬的他們也是納罕的。

真好,陪著她當了一回小孩子。

沈述微微挑眉,隨意一瞥對上那小販古怪的神情,料想對方肯定在腹誹他瞧著人模狗樣像個精英,卻為了泡妞在做這種幼稚的事情。

他也隻能苦笑,暗暗搖頭。

誰讓她喜歡呢。

算了,隻要他不覺得丟人,就沒人能覺得他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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