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晉·江 你這是在埋怨你老公回來得晚嗎……(2 / 2)

我的銀行家先生 李暮夕 19718 字 10個月前

“述兒,做新郎官的感覺怎麼樣?”一個似乎跟他關係挺不錯的男人拍他的肩膀,笑而不語。

沈述無奈地隔開他的手:“這麼想知道?你自己去結一個唄。”

“我倒是想啊,可憐的單身狗沒有對象。”

鬨著鬨著終於拍完了,虞惜被他們簇擁著去了婚禮現場。

踏入的那一刻,她挺緊張的,下意識去搜尋沈述的身影,看到人群中的他,心裡才安定一些。

沈述似乎能感覺到她的目光注視,朝這邊望來,對她笑了笑,遞給她一個鼓勵的眼神。

虞惜也對他笑了笑。

心裡想著他那些鼓勵的話,一顆心更加安定,在主持人的講話中上了舞台。

虞沉朝她伸出手,虞惜抬頭看了他一眼。

這個父親,其實從出生起就沒有一起生活過。不過,其實她心裡很清楚,每次遇到重大的事情楊繼蘭都會去找他,他都會幫忙。

比如她當年轉校,還有她找工作的事情……他從來不會和顏悅色地對她說話,但他也許是關心她的吧。

可能天性使然,他慣常嚴肅,不止是對她,對沈華娟、虞清、虞越等人也一樣冷漠嚴肅。

虞惜鄭重地將手搭在了他的臂彎裡,被他牽引著走向了主台。

“沈述對你好嗎?”音樂聲中,虞沉問她。

虞惜怔了一下才回過神,這才確定是虞沉在跟她說話。

虞沉又自嘲一笑:“忘記你不會說話了。”

他似乎想說點什麼,但似乎又礙於什麼,到底還是沒有開口。

婚禮的儀式很複雜,虞惜一開始還緊張,後麵已經不耐煩,但還是得維持著麵子上的風度,一直微笑著。

沈述倒是絲毫看不出疲憊之色,她悄悄打量他一眼,心裡非常佩服。

好不容易等這場婚宴的儀式結束,她又得去敬酒……

一整天下來,累得幾乎腳不沾地。

虞惜洗完澡,換上了絲綢睡衣,躺在酒店的床上抬頭望天。

她拿出手機看了看手機,都九點了沈述還沒回來。

……

婚宴現場。

“你彆老繃著一張臉了,那天打你是我不對,我不是跟你道歉了嗎?”周海猶豫很久,到底是上前來拉她的手。

楊繼蘭隻是很冷淡地掃了他一眼,甚至都不想跟他爭辯,轉身就走。

周海討了老大一個沒趣,心裡也慪得慌。

更讓他不爽的是——大老遠就看到了虞沉。

虞沉也看到了他,但隻是掃了一樣就收回了目光,徑直朝楊繼蘭走去。

雖然上了年紀,虞沉常年保持健身,身形高大而挺拔,肩背很直,氣質更有常年身居高位帶來的壓力,很難不讓人不注意到他。

原本正在打掃的幾個傭人都停下了手裡的動作,紛紛朝門口張望。

楊繼蘭身段窈窕,卻有少女沒有的韻味,今天穿的是旗袍,更襯得她苗條風韻,站在那裡就是一道風景。

兩個人並肩站著,猶如一對璧人。

周海覺得,自己這會兒就像是首長和首長夫人身邊的那個司機,被這全場其他人完全無視了,心裡更加憋屈。

尤其是剛剛虞沉目光掠過他時那種自然而然的輕蔑,完全就沒把他放在眼裡。

他想上前去拉人,但到底沒那個膽子,乾脆從側門出去,來個眼不見為淨。

……

“臉怎麼回事?”並肩站了會兒,虞沉忽然發問。

楊繼蘭一開始是一怔,隨即便有些難堪起來,她彆過頭,讓自己隱在他的視角盲區裡,語氣聽上去硬邦邦:“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虞沉冷冷一笑,沒揭穿她。

年輕時他也許還會刨根究底,現在不會了。

心知肚明的事兒,挑明了也沒什麼意思。

楊繼蘭還是覺得無比難堪和窘迫。

料想雖然過去了這麼些日子,痕跡淡了,但明眼人湊近了看還是能看出是巴掌印,多少脂粉也蓋不住。

大廳裡收拾的人也散去了。

漸漸的,四周歸於沉寂,像是曆經一場喧鬨歌舞後的寧靜。

彼此的存在感也就更加強烈。

楊繼蘭仍是側著身子,半晌無言。陽光從左側的天窗打入室內,有一束正好將她籠罩,有那麼會兒的刺眼。

她覺得自己就像是沉湎在時光長河裡的提線木偶,身上是溫暖的,心裡卻無比冰冷,四周的一切都光怪陸離般不真實。

她想起年少時的錦衣玉食、嬉笑怒罵,中年時的落魄潦倒、將就度日,還有此後更加難以思量的後半生。

人生荒唐的就像一場笑話。

“你怎麼把自己弄成這副樣子了?”虞沉冰冷的聲音在她耳側響起。

楊繼蘭分辨了會兒,企圖從其中品出幾分譏誚,但回味著,卻隻品到了冷漠。

“我怎麼了?”她回以冷笑,並不想在他麵前示弱,“我好得很!”

虞沉竟是輕笑了一聲,認命地點了點頭:“好,還真是好。”

他這樣嚴厲的人,取笑起人來倒也彆有一番風致。隻是,落在她此刻的耳中卻是無比諷刺,麵上不覺火辣辣的疼。

她再不想呆了,扭著腰轉身就要走。

結果,腳下一個趔趄,差點摔出去。

幸虧虞沉眼疾手快扶住她:“多大年紀了還冒冒失失的?”

她狠狠抽回手,低頭。

腳上這雙據說是高檔貨的鞋子竟然開了膠,整個腳背裸露在外,可謂滑稽又好笑。

“我讓世京送你。”虞沉忍著笑說。

楊繼蘭嗤笑,欲往前走,他卻忽然嚴厲喝道:“你給我站在這裡彆動!”

轉身就朝門口大步走去。

楊繼蘭恨得恨不得在他後背戳出兩個窟窿來,可到底是乖乖站在原地沒動,一口銀牙都要咬碎了。

可那股憤懣過去,又覺得荒唐而荒誕。

她為什麼要怕他?去死吧他!

她憤憤地脫下鞋子提在手裡,大步走到門口。

剛過拐角處就看到虞沉負手站在那邊,四目相對,她表情怔住。

他挑了挑眉:“我不是讓你待在原地彆動嗎?”

那一刻他眼底的笑意像夏日的微風吹過她心裡的湖麵,吹皺了一池春水,陽光細碎落在泛著漣漪的水麵上,波光粼粼。

……

虞惜今天實在太累了,原本還想等沈述回來的,還給他發了條短信“等你”,結果沒過兩分鐘就躺在床上沉沉睡去了。

沈述回來時,在門口停頓了一下,將沾染了煙味和酒味的外套脫下,順手掛在了門上,又給客服部打了電話讓人來領走,這才刷卡進門。

他一眼就看到了已經躺在床上睡過去的虞惜,不覺一笑,彎腰脫下皮鞋,這才放輕腳步走過去。

虞惜睡得很沉,他在床邊站了會兒,沒忍心吵醒她,一個人擰著眉心坐到了沙發裡。

約莫到了夜半的時候,虞惜才醒來,看到沈述枕著手臂靠在沙發裡,心裡便有幾分愧疚。

她下了地,趿拉著拖鞋走過去,猶豫著要不要推醒他。

沈述卻像是和她心有靈犀一般,睜開了眼睛。

看到她的第一眼,他就對她笑了笑,把她拉入了懷裡:“居然扔下我一個人呼呼大睡。你這個新娘,不稱職啊。”

虞惜臉頰微燙,瞪他,比劃:[誰讓你那麼晚才回來。]

沈述笑,食指輕輕點在她的鼻尖上:“你這是在埋怨你老公回來得晚嗎?”

虞惜被他說得不好意思,目光移開,噙著笑不吭聲了。

她憋著壞又有點不好意思的小模樣,格外生動,沈述看著看著,忍不住將她抱到懷裡,將唇印在她的額頭上。

很輕柔,像虔誠的一種儀式。

虞惜怔了一怔。

這是一個不帶情.欲的吻,更像是一種珍重、重視。

虞惜望著他,他也望著她,將她靜靜環抱入懷裡。

婚宴這一天太累,他們隻是抱著睡覺了,什麼都沒做。第二天,兩人又起早回到了家裡。

之後幾天,除了去虞家和沈家之外,就是忙著過節的事情了。

一樁接一樁,緊實而忙碌,接連不斷。

虞惜抽空回了趟周家,卻發現母親已經搬走了。

周海的臉色很難看,也很灰敗,像是佝僂了好幾歲一樣。

趁著周海去上洗手間的空當,周昊拉著虞惜的手說:“媽搬走了,說要跟爸離婚,怎麼說都沒用。她沒跟你說過嗎?”

虞惜搖頭,楊繼蘭自婚宴那天分開後就沒跟她聯係過。

“你回頭勸勸她,雖然爸之前是不對。但年紀一大把了,還搞這個,是不是不太好看啊?”

虞惜什麼都沒說,隻是跟他比劃:[媽是成年人了,她自己知道自己想要什麼,知道自己在做什麼,我們做小輩的不好插手。]

周昊一想也是,乾笑:“行吧。”

虞惜回到家裡,日子又恢複了往常的平靜。

幾天後她才去看望楊繼蘭,她目前住在東三環那邊的一處單身公寓裡。她過去的時候,沒想到虞沉也在,頓時就有些拘謹起來。

楊繼蘭比她還要尷尬,低頭順了下垂落的發絲:“你怎麼過來了?都不跟媽說一下。”

虞惜比劃:[順路,我本來要去找初意的。]

楊繼蘭點點頭,故作平靜地說:“你爸過來跟我商量一點事情。”

其實她不用解釋的,虞惜心道。

看這架勢,她多少也能猜到一些。大人的事情她不好管什麼,成年人的世界也沒那麼多彎彎繞繞。

不管是露水情緣也好,是利益交換也罷,亦或者是一半一半……這都是她媽自己的選擇。

虞惜不太想管這種事情,她也從來不過問長輩的事情,他們是成年人,有自己的選擇和考量,她無權過問。

不過,她待在這兒也不太合適了,匆匆彆過就離開了,去了就近的咖啡館見江初意。

她把一遝資料遞給她:“你上次讓我幫你找的。話說,你乾得好好的乾嘛要換工作啊?”

虞惜笑笑,跟她比劃:[私人原因。]

見她不想說,江初意也隻是聳聳肩,不問了,拿吸管戳杯子裡的沙冰:“婚宴也辦了,事情也都差不多了。接下來呢?你想生小孩嗎?”

虞惜完全愣住了,皺著秀氣的眉毛。

她還真沒想過這個。

“就知道你不想,這年頭哪個如花似玉的小姑娘想生孩子的。彆說我沒給你準備新婚禮物,給。”說著,她從包包裡掏出好幾個五顏六色的盒子。

虞惜完全愣住了。

待看清盒子上麵的“超薄”、“顆粒”、“激爽”等字樣時,虞惜的臉色漲得通紅,手忙腳亂地要收起來。

江初意哈哈大笑:“你臉皮怎麼這麼薄?”

好不容易把東西都塞回了包裡,虞惜生氣地望著她。

江初意見好就收,連忙收住了笑容,正色道:“我這不是為你考慮嗎?你不是不想要寶寶嗎?那記得讓他戴套。”

虞惜已經完全不想搭理她了,抓起包包就回去了。

不過,害羞歸害羞,事後回想一下,似乎還真是這麼回事兒。

她還年輕,還不想那麼早要孩子。

如果懷了孕,肯定也不能工作了,她對此也沒有什麼準備。

沈述之前都沒有戴。

虞惜忍著羞恥,下定了決心。

於是,晚6點,沈述打開房門時,意外地發現她坐在客廳裡,正襟危坐地望著他,似乎是在等他。

沈述將文件擱到一邊,單手鬆了鬆領結:“怎麼這樣看著我啊?你有什麼事兒嗎?”

虞惜的臉不受控製地紅了紅。

雖然已經在心裡建設了無數次,等真的要跟他開口了,她又說不出來了。

這真是太羞恥了!

要是她真的說了,沈述會怎麼看她啊?

想起那一大堆的類型,她總感覺這和體驗有關,把這堆東西堆到他麵前,總有種她想尋求一些新鮮刺激的味道。

可是事實上,她真的隻是出於安全考慮。

心裡正天人交戰呢,沈述耐心地脫掉了外套,走到她麵前揉了揉她的發絲:“有話就直說啊,吞吞吐吐的做什麼?”

虞惜一咬牙,將藏在茶幾下的黑色塑料袋拿出來,壯士斷腕般擱到了他麵前。

“這是什麼?”沈述看她。

虞惜臉漲紅,快要滴血,沒敢看他。

沈述伸手打開。

在看到裡麵五顏六色的各種盒子時,他的表情有那麼會兒微妙的變化,不過也隻是那麼會兒,很快就恢複了往常的鎮定。

他輕俯下身,撐在她一側問她:“寶貝,你是對時間不滿意呢,還是對其他方麵不太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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