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昭鬆鬆雙肩,跪坐到床上。
她一隻手從孫臏肩下插進他背後,另一隻手直接遊進他腰下。
孫臏忽地睜大雙眼。
秦昭借力一攬,發著呆的青年便被她抱在懷裡。
“先生,放鬆點,不要崩到傷口了——我抱著你挪進去一些。”
找好位置將人放下,秦昭又掀開孫臏的下袍檢查他的膝蓋。
沒有崩裂,沒有滲血。
秦昭鬆了口氣。
孫臏睜著眼睛,雙手置於胸前呆若木人,躺下的姿勢十分標準,似乎靈魂早已出竅了。
這樣的先生太好玩了。
秦昭劣根性起,又湊到孫臏耳邊,碎碎細語。
“先生,我要睡覺——讓我睡吧,好嗎?”
“……”
*
一夜好眠。
人果然就是要睡床的,四肢舒展才是正確的休息姿勢。
秦昭的疲憊已經是被點刪除鍵清空的垃圾,身體都是輕盈的。
她覺察到天亮了,但被子太柔軟,無論是身體還是靈魂,都想在多躺一會。
就賴今天一天……
秦昭如此說服自己,眼皮心安理得地合上不開。
“昭,天亮了。”
“……”
“昭,日曬三竿了。”
“……”
“昭——”
鬨鐘煩死了!
睡夢中的秦昭不耐煩地伸出手,啪地一聲把鬨鐘關掉。
“閉嘴啊,鬨鈴你怎麼能比先生還吵!”
“……臏,很吵?”
“劈裡啪啦教人念魏語的先生最吵了——好煩的,不要起來,起來了我又要變成失去靈魂的鹹魚乾。”
“既然臏吵到你了,把他扔出去好不好?”
少女從迷夢中驚醒,猛地把說話的人拍進床榻裡。
“誰敢扔我先生——”
等會,似乎哪裡不對?
她小心翼翼地睜開一隻眼,孫臏正被她一隻手摁住,滿眼無奈。
血液倒流。
心臟驟停。
“先、先生?”
“昭,你晨起的方式真是與眾不同啊。”
秦昭抓抓後腦勺,尷尬地發出哈哈的應和聲。
“臏吵嗎?”
“不,絕對不吵!”
“臏很煩?”
“沒有,絕對不煩!”
孫臏撫拍長袖,正好衣襟,衝秦昭笑得無邪。
“見昭精力充沛,臏甚感欣慰——今日天光正好,識字練語的內容,就再加上一兩成吧?”
“先生啊——”
“昭,早些學完,就能早些休息,不是嗎?”
……
刺激的一天,從親自作死開始;
崩潰的一天,從飽嘗苦果開始。
秦昭看著案幾上成片的水字,大腦創傷後應激障礙搬頓時填滿了拒絕。
她試著逼迫自己進入狀態,發現效率已經不高了。
蘸水寫字本就是情急之下,想出的交流方式。用這種方式不論教學還是練習,都不甚明了方便。
紙張果然是文化傳播的重要載體。
沒有紙張,竹簡也行啊——戰國時代,“書”一般人可見不著。
秦昭陷入沉思。
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能做個什麼可以暫時替代紙張的東西呢?
好像還真有一樣小東西可以!
“先生,快,教我說幾句話——我要出門一趟,去做點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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