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還有這本事?”
孫臏笑而不答。
他沒有告訴她,他最拿手的其實是泥塑——
手藝絕妙到,捏一個栩栩如生的秦昭出來放在掌心,亦不是問題。
……
休息間隙,秦昭看著孫臏手中翻飛的木屑,心中滿滿的期待。
期待到連煩人的魏字都順眼可愛了許多。
無聊的秦昭將小小的魯班鎖在案上滾來滾去。
鑒於孫臏沉浸在造簪大業裡無暇搭理人,她決定用拆解魯班鎖來打發休息時間。
鎖條很細,契合得極緊。秦昭費了番功夫,終於將它拆解完畢。
一枚小小的木珠滾了出來,它藏在這枚魯班鎖的正中心。
頓時,屋中浮起奇異的香味,久久揮散不去。
孫臏立即放下手中的刀望向秦昭,見她沒有絲毫危機感,忙捂住她的口鼻,將小珠扔出門外。
“昭,可有不適之處?”
“沒有,先生?”
這是孫臏第一次在她麵前露出凝重的神情。不等他詳問,秦昭便指著外麵驚呼。
一隻鳥落在院子裡,蹦跳著叼起木珠,飛到房門前歪著頭望向他們。
那鳥頭頸及尾羽皆是泛著金屬光澤的綠色,尾羽狹長,上體黑色,其餘灰白,體型微小。
不是常見的鳥種。
它沒有進來,踟躕片刻便拍拍翅膀飛走了。
秦昭懵圈了。
她是不是不小心打開了什麼神奇的東西?
“先生,這……”
霎時間,門栓緊插的大門傳來平穩有序的敲門聲。
砰、砰、砰——
一下下,穿過小院和臥室,直達二人耳畔。
對話戛然而止。
秦昭與孫臏麵麵相覷,四目相對間,皆露出驚愕神色。
敲門聲保持著某種節奏,即使無人應答,它也沒有中斷。
來者鍥而不舍,門響宛若催命符。
室內倆人,秦昭在戰國時代無親無友,而孫臏在魏國大梁唯有死敵。
小屋所在秦昭從未泄露,知情者唯有阿一。孫臏曾對她說過,阿一他們的身份是受雇傭的遊俠,隻會參與任務鏈中的一環,完成後立即消失。
齊使沒有來接孫臏,甚至連派人探看都沒。那還有誰會知道這,會追到這呢?
來者或許不善。
“先生,我——”
“噓——昭,若真如此,便是臏的命數。”
孫臏眼中流光閃爍。須臾間,他便讀懂秦昭要說的話。
但他習慣做最壞的打算。
“昭,若臏身處死局,切莫暴露與我相交……像我們初見那樣——你什麼都聽不懂,明白了嗎?”
秦昭心中略慌,實在想不出自己僅僅兩次的出門,究竟是如何泄露了孫臏的存在。
“梓人冉前來拜訪,煩請主人開門,讓冉與友人昭見麵一敘。”
門外響起彬彬有禮的男聲,室內二人又是一怔。
聽來者所言,所謂危機似乎隻是他們驚弓之鳥的過度反應。
“梓人……冉?昭,是你在外新結交的好友?”
“不是啊,先生,我都懷疑自己錯過了什麼——我什麼時候和桑冉成為友人的?”
秦昭的心上上下下,她想不通桑冉說出此話的含義,因為這是輕易就能戳破的謊言。
“昭,你沒將住處告知這位梓人。”
“自然——先生,我不是一個人,在大梁肯定謹慎為上。”
孫臏不是用的問句。
他甚至不用聽秦昭回答,腦中已開始一一比對在鬼穀裡學到的與追蹤相關的細則。
“那這位梓人,是如何得知昭住在哪的呢?”
“這……”
孫秦二人在沉默中對視,忽而靈光一閃。
方才那奇異的香味,還有那隻不久便出現的尾羽特長的漂亮鳥兒——
“魯班鎖。”
“是我拆掉的鎖!”
秦昭被驚起一身雞皮疙瘩。
有些東西超出了她的認知,令她頭皮發麻。
細微的鳥鳴聲響在耳畔,那隻漂亮的鳥又飛了回來,停在案幾上。
它這次蹦跳到拆散的魯班鎖旁,張開喙落下那顆香球,直接挑明了答案。
“秦昭,桑冉以此等手段見你,實乃情急之舉……若非如此,冉斷不會行此無理下作之事。”
門外來人的聲音越發急切誠懇。
“請你見我,事後讓冉怎麼賠罪都行。”
秦昭望向青年,此事關係到他的行蹤是否暴露,已不是她一人的選擇。
孫臏並未出聲,他敲擊著案幾,細細思量。
不多時,他便拂去指尖上綠檀的香屑,一震衣袖,神情冷淡地在案前坐好。
話音起落,竟聽不出親疏喜悲。
“昭,迎客。”
“且讓我也見見,這位名‘冉’的梓人。”
作者有話要說: 抱歉哇,這章臨時重寫了大半,不想低估了我這複健期的手速,來晚了。
不影響18日當天的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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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修部分章節並捉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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