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聽阿姝的轉述,怎麼就那麼奇怪,怎麼就哪哪不對勁呢?
——太撩人了。
秦昭克製住捂臉的衝動,快步走向送她來秦的馬匹旁邊,環住它的脖子,再次把臉貼上
去。
上山下鄉後她有去原先在櫟陽投宿的旅店去尋馬,但店家說它被官家接走了??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她也就沒再強求。
原來這馬一直都被孫臏養著,並且被照顧得很好。
原來他一直記著,她離開魏國時對那間小屋的不舍。然後在細微裡,解讀出她的長情和戀舊。
“阿昭,你的馬喲,給你養到現在呢,物歸原主呢,妙事呢——姝又不是什麼長舌婦,你我女兒L家家的私話,在姝這可是絕密。咱雖然不能向孫軍師那樣對你‘所求必予’,但姝絕對能對你的秘密‘緘口不言’。”
“阿姝,討打!”
惱羞成怒的秦昭伸出魔爪,誓要抓住嬴姝撓癢撓到她求饒。
嬴姝轉身就跑,還不往時時轉身逗弄兩句拉拉仇恨,氣得秦昭追著她繞著女兵營繞了三圈。
落日時夕陽正好。
似被觸碰的心湖已然藏不住兒L女情意的漣漪,連著天邊火紅的晚霞,映照彼此,泛濫成詩。
*
秦昭給孫臏“物歸原主”的馬起名“月行”。
這是一匹耐力極佳的馬,離魏的那麼多路,桑冉換過好幾匹馬,隻有它咬牙全部跑了下來。
為了不引人注目,在魏國境內帶著孫臏逃亡,他們大部分時間是在晚上趕路,看見月亮就是幸運,意味著夜路會好走些。
有月行在,秦昭的從軍考驗似乎也能好走些。
秦昭決定放棄固定靶射擊。
她會在晡食後帶上弓箭離開女軍營地去練騎射,再離趁著夜色披著月光回來。
一開始騎馬,她的箭根本落不到被當作靶子的樹乾上。但隻要被她抓住一次成功的靈感,調整後再加倍練習,騎射也被她攻克。
待到體內馬術的記憶徹底複蘇後,秦昭便不再滿足普通的騎射,尤其當她收到來自桑冉的“助力”後,她對拿下考驗更有信心。
等秦昭滿意地把月行重新裝備一番後,她突然拍了自個一巴掌。
大概在是在櫟陽和衛鞅鬥智鬥勇給思維整軸了,雖然她上書是要來做軍工改造升級的,不代表除了造器選項就隻能死磕武行——軍隊醫療、後勤保障、對戎大殺器,哪一個拿出來不能把考驗記得粉碎?
秦昭恨不得以頭搶地,她自個把難度加高、戰線拉長。
但練都練了,累都累了,現在放棄倒是苦白吃了。
就這麼決定——
就拿騎射給老祖先們過個眼。
*
軍營中護衛入賬通告秦昭的從軍考較正要開始時,孫臏正在檢查桑冉遞上來的改造弩。
聽到那個名字,孫臏檢查弩機零件的手頓了頓,直到護衛多喚了他幾聲才回過神。桑冉興衝衝闖進來,張羅著要推他出去看人。
“此弩,還未測完。”
“測測測,啥時候測不行,偏要現在?咱們昭昭來軍營就是為了見你的,你怎麼敢龜縮在這的啊?萬一她被為難得進不來軍營,躲著哭我可不幫你去安慰人。”
“我——”
“你什麼你?孫臏你就是有病,小雀都被你當信鴿用了,還跟我在這裝淡定呢?”
孫臏垂眉不語,藏在袖中的手緊握成拳。
放小雀出去是他關心則亂,是他私心壓過理智,是他做了就後悔的決定——兵器皆是殺器。昭的手隻會救人,怎麼能鼓動她去學拉弓射箭?和殺戮相關的一切,由他背負就夠了。
不是不想見,是想見又害怕見。
不是不高興,是高興又惶恐著罷了。
“來,你不是要測我的弩嗎?不去實地上個手,怎知冉改得好不好?”
桑冉懶得再跟孫臏多費口舌。直接拿過弩箭,原地踏張開弩,扔到某人懷裡,推起輪椅就走。
孫臏心中恍惚片刻。
或許,昭到底好不好,要見一見,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