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哥,這你能忍嗎?”
不過是個轉校的特招生,說破天也就是成績出眾。
他回過神,吸了口氣,旋即滿不在乎地笑了笑,“一個星期?還是三天?等著吧,照樣把她拿下。”
無所謂又自信的態度,惹得一陣嬉笑。
有些女生則是默默對視一眼,覺得那個特招生說得……太對了!
紮堆看熱鬨的人群很快三三兩兩散去,從三個樓梯口走下教學樓,他們討論的重點也從剛才的鬨劇轉移到稍後的全校大會上。
“不知道這次高三的學生代表會是誰。”
“楚斯鈞吧,他拿了數學競賽的金牌,又在上個月作為少年標兵被采訪,這次怎麼也得讓他上台講話了吧?”
“我覺得是鄧如月,不是我女神講話我直接罵黑幕。”
“咱們這屆高三大佬太多了,聽我爸說甚至還開了董事會,笑死,最後還是校長拍板決定人選的。”
“那你知道是誰不?”
“我知道,一定是個很牛批的人!”
“閣下此言有理,就跟沒說似的。”
景雲儘管盛名在外,雲集了各界名流富豪家的子弟,常被戲稱作貴族學校,卻不是外界所認為的是個紈絝放養之地。
校方堅持學生的優秀不僅體現在考試的成績上,運動、藝術等特長同樣是衡量的標準之一。
哪怕是足夠自信、踴躍表現自我的學生同樣優秀。
所以景雲的學生不僅學習文化課,同時也接受著各種課外教育。
而這些對於特招生是來到景雲才認識到的課程,在富家子弟眼中,是早已接觸過了解過的愛好消遣。
或許英語成績比不得特招生出眾,但在特招生還為了一次集訓的費用發愁時,他們已經坐上飛機的頭等艙,飛去國外遊玩,結識異國友人,未必流利卻能自信地說著該國語言。
對他們而言,成績不意味著什麼,隻有又優秀又會玩的人,才值得他們慕強。
景雲國際中學不止一座會堂,但能被叫做大會堂的僅有一座,主體禮堂可容納五千人,坐落在校區南側,遠離這片校區其他教學樓的學生,還需要乘坐校車才能抵達。
進入禮堂,即使平時再驕縱隨意的學生也都有所收斂。
現場負責維持秩序的學生會成員,都是他們之中的佼佼者,對他們起到約束的作用遠比師長更大。
例行的師長講話過後,就來到了學生代表發言時間。
高一、高二的學生代表先後隨著主持人介紹其履曆的聲音走上台發表講話。
儘管他們的長相稍顯稚嫩青澀,但已經能窺見其麵對數千人也毫不怯色的自信灑脫。
“接下來有請高三學生代表上台——”
主持人口齒清晰,熟練地將這位學生代表閃閃發光的成就說出。
化學競賽金牌、數學競賽金牌,以第一名成績獲得進入國家集訓隊的資格,保送top1的強校,七月代表國家隊出戰國際競賽,萬國交流辯論賽少年組金獎……
一個個成就從主持人口中說出,讓原本容納了數千人還算安靜的禮堂,一時間響起竊竊私語的嗡嗡聲。
起初信誓旦旦上台的學生代表會是自己認識的某某某的那些人,這下也不顧剛才和人打賭爭辯,都在狐疑地互相看來看去。
‘誰啊’兩個字在座位上不斷冒出,愈發清晰。
直到台下出現一道對大多數人而言都相當陌生的纖瘦身影,在數千人注視下不疾不徐地走上台,驚詫議論的嗡嗡聲瞬間擴大。
少女站在演講台前,臉上不見絲毫激動,神情不卑不亢,她的目光像是落在台下每一個人的臉上,卻又像是一種錯覺。
孟洱對於這種場麵已經十分熟悉了,聲音平穩地開始發表講話。
把初三畢業時被校長要求激勵一下學弟學妹們的演講稿稍微改動下,把高一時在另一所學校演講稿裡對學校表示感謝的部分改動下。
少女嗓音清脆悅耳,就像是山林間淙淙流水淌過青石,絲毫不受禮堂裡躁動的氛圍影響。
“……最後,我想以詩經裡的一句話作為結束語。”
“高山仰止,景行行止。”
“祝願每位同學能夠在仰望心中大山時,暢行自己的坦蕩大道。”
數千個座位之中,忽然有人拿胳膊捅了捅身邊的男生,壓低聲音道:“牛啊趙哥,怎麼說,三天拿下咱們的學生代表?”
被叫趙哥的男生咬了咬牙,低罵了聲,“滾。”
看著台上即便被數千雙眼睛所注視,仍然神情淡定的少女,他才終於明白對方自始至終的平靜的底氣從何而來。
‘不夠優秀’
‘幼稚’
‘對需要俯視另一半的關係不感興趣’
腦海裡女孩的聲音,此刻從音響裡傳出來的聲音重疊。
他張了張嘴,最後拍了旁邊露出賤兮兮笑臉的同學一掌,無所謂道:“這種女的滿腦子都是讀書,呆板無趣,老子沒興趣了懂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