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貓貓一個勁兒地往他身體裡鑽,哀嚎痛苦,臉皮都快被撐爆了,像條滑不溜秋的泥鰍在地上痛苦翻滾。
令月什麼都沒做,她隻說了句:“他是不是犯病了?是不是精神病?聽說精神病殺人不償命的。”
再沒有一個人敢上前阻攔,大家紛紛撥打120,一些女同學直接吐了出來,血腥味夾雜著難聞的腥氣,痛苦到極致的許章在地上爬,裸露的皮膚被玄貓女王抓出一道又一道血痕。
他不會死,隻是一報還一報,讓他感受鮮血流乾的痛苦和惶恐。
眼睜睜看著自己死亡不是更可怕。
“救救我!救救我!”他在地上爬出一道觸目驚心的血印子。
“同學快救我,快送我離開……啊啊啊!!不要咬!不要抓!我是人,我是萬物之王!我殺你們怎麼啦!”
突如其來的轉變就是憐憫的學生也不敢再吭聲,更不敢伸出援手。
他瘋了!
他們都在討論,他瘋了,這個老師可能犯了瘋病。
玄貓女王靜靜瞧著他,忽然看向令月:“你說,主人死的那一天是不是像今天這樣絕望?”
“還有這些貓貓,它們明明什麼都沒做,它們怎麼變成這樣子?”
令月來不及回答,刺耳的警笛聲驟然響起,學生們躁動不安,姍姍來遲的校領導更是滿頭大汗,誠惶誠恐地帶路。
這時候,他們終於對這事有了清楚認知,出事了,學校這次真的出大事了!
再回頭,發現令月和貓全都不見了。
一組的隊員一早接到消息趕過來,但在試圖進入這棟教學樓時,被突然出現的貓咪阻擋,直到林少澤大步流星走過來,進來,便看見這堪稱慘烈的一幕,頓時皺緊眉頭。
他是不是應該慶幸,這人還沒死。
隨後趕來的護士將人抬上救護車,醫生檢查後,近乎驚駭地問:“誰看見他的眼球了?”
稍大膽的學生乾嘔著指了指旁邊的瓷磚,那裡,兩顆眼球早被許章自己踩爆,踩個稀巴爛。
看著車離開,令月知道,玄貓女王的複仇才剛開始。
它又像第一次見麵時那樣,高冷且難以接近,實際上,它能忍到今天已經是極限:“我要去報仇了!”
令月:“嗯。”
她擺弄著手裡的沉香木珠子:“我跟你一起去,這個你拿著,到時候有用。”
令月就在門外等它,卻碰見了出來抽煙的林少澤,男人隱沒在黑暗裡,手上夾著閃爍明滅的香煙。
“我們審完了,他就是當年彆墅殺人案的凶手。”
令月:“所以你想說什麼?”
她接話茬就是為了打發時間,半點不擔心女王的身手。
林少澤:“我不希望你走錯路。”
令月沒忍住笑了起來:“什麼是錯什麼是對?如果是這樣,許章應該死一萬一千次,他這種人死了連投胎都得投生畜生道,千千世萬萬世當牛做馬,死後成為盤中餐!”
她一直知道林少澤懷疑自己,這次幾乎是明晃晃赤)裸裸的挑明,令月怡然不懼,因為她徹底想清楚了,懷疑?警告,有證據嗎?
報仇的是貓貓,和我令月有什麼關係?
我隻是一個不小心、意外出現在凶殺案現場的普通人呀。
林少澤語塞,終於明白她哪有表現出來的柔和,分明就是牙尖嘴利,正要說些什麼,忽然聽到病房裡傳來程子明的聲音:“死了!許章他死了!”
林少澤臉色驟變,再回頭,令月已經走遠,走廊拐角處,一隻黑貓噌地一下,爬上她的肩膀。
令月問:“怎麼樣?”
玄貓女王:“一切順利!”
它沒說自己對許章實施的懲罰,隻要他一雙眼睛算什麼,當它的通靈之瞳是擺設嗎?
冤有頭債有主,那些貓貓會一直纏著他,隻要他還活在這個世界上。至於被活生生嚇死,倒是玄貓女王沒想到的結果。
它冷哼一聲:“便宜他了!”
它把沉香木珠子放回令月身邊,好多好多貓貓突然從珠子裡湧出來,全都變成了原本的樣子,以魂體形式出現在彆墅裡。
“哇哇哇,這裡好大好大!”
“好多貓糧,我好餓,可以吃一顆嗎?”
“貓貓又能看見啦,我看見媽媽啦!媽媽你好漂亮呀!”
一對母女橘貓親親熱熱地蹭了起來,在沉香木的幫助下,貓貓們越來越好。
玄貓女王不知不覺軟化下來,它靠著枕頭,眼睛微眯,沒多久,那些貓貓變回它們生前最漂亮的樣子,之後,就在空氣中,漸漸化為虛無。
令月解釋道:“它們其實是貓貓留下來的殘念,一直懷揣著仇恨,隻有放下執念才能入輪回,有兩個選擇,放下仇恨或者實現願望。”
令月看著貓咪們彎起眉眼:“它們轉世投胎去了。”
正如她說的那樣。大仇得報,不少貓貓在擺脫虛弱之後,直接消散在空氣中,不是魂飛魄散,而是重新入輪回。
小橘子在媽媽的帶領下,朝她們鞠了一躬,翹起的嘴角好像在笑,可愛極了。
玄貓女王舔了舔爪墊,下一刻,它好像想起什麼,忽然對令月說道:“之前答應過你,除了彆墅還有前主人留下的獎勵。”
玄貓女王長長的毛絨絨的大尾巴甩了甩,打著卷兒勾上令月腳踝:“跟我來。”
令月被她蹭得腳踝發癢,那癢好像一路酥到心尖尖,不由自主的跟隨它的腳步:“好啊。”
至於獎勵,令月根本不激動,無論是寶石還是黃金,她都有啊。
直到看見所謂的獎勵。
令月一路來到書房,貓貓踩在盛放畫卷的大瓷缸邊沿,略微低頭,嘴巴便叼起一幅畫卷。
令月看著它,眼裡流露出幾分懷疑:“不會吧,你說的獎勵,難道就是它?”
玄貓女王略微垂眸,是害羞還是心虛得不敢直視,令月最清楚,聽見它說:“怎麼不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