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江白鱘:“……行叭。”
唯一可惜的就是那些撒出來的寵物糧,都是令月一顆顆親手做出來的,還剩下半罐,全都倒給長江白鱘和龍魚金金。
到了船上再拿出來就太惹人耳目了。
與此同時,搜救船已經開過來,比起令月搭乘的小船,它就是龐然大物。
船上的隊員已經準備好,甚至換上的潛水服,見到三人,急切地問出聲:“長江白鱘在哪裡?”
三人同時指了指一側的水下,年紀最大的老板張了張嘴,一副難言之隱的樣子,立刻引起搜救隊員的注意。
“怎麼了?”
老板:“就在幾分鐘前,我們中間有人跳下去救長江白鱘了。”
“什麼?!”
“你們怎麼不攔著他啊!那是長江白鱘,非常膽小而且剛烈,一旦有什麼風吹草動,它會直接遊走的!逼急了,傷人也不一定!”
另外兩個是令月的忠實鐵粉,聽見這話皺緊眉頭:“她有把握的。”
“什麼把握?”那人聽著隻想冷笑。
倆男生麵麵相覷,繼續解釋道:“而且長江白鱘受傷了,啊不對,它被寄生了,奄奄一息,主播是為了救長江白鱘,她能和動物溝通,長江白鱘之前也接受了她的寵物糧,可喜歡她了。”
一人說著,一個人擺弄了一下手裡的相機。他們還錄像了。
搜救隊自然不信,不等男生們解釋。
下一刻,水麵突然傳來嘩啦一聲,瞬間掠去所有人的目光。
一頭三米多長的長江白鱘浮出水麵,它的背上坐著一個人類,長發微垂,目光清冷,身上一絲水汽都沒有。
她是令月。
她身下的長江白鱘突然高興地鳴叫一聲,載著令月繞著小漁船遊動,興奮的感情彆說令月,就是聾子都能感受到。
旁邊,一隻赤紅色的變異龍魚王遊來遊去,不是金金又是誰呢。
早在搜救船出現的一瞬間,令月在水下已經感覺到,因為波光粼粼的水麵突然沒了光,一個巨大的船型出現在上方。
但是她沒急著動身,而是等長江白鱘吃完,才準備上來。
令月垂眸,看著長江白鱘灰紫色的長背,都是這個小家夥非要她騎在背上,令月不肯,它還要發脾氣,一個近百公斤的大寶寶向你撒嬌,誰能拒絕?
至少令月不能。
所以便有了現在這一幕。
她借著長江白鱘的背重新踏回漁船,這才看向救援隊,後者震驚地看著她,呆呆的大腦一片空白!
“這、這這這,你、你、你……”
令月這番操作,直接給人整不會了,說話都結巴起來。
另外幾個人看著她一身清爽,懷疑自己的眼睛出了問題,可一個人眼花,總不能他們全部都眼花吧?
他們明明看見她跳下去啦!
他們想什麼令月不在意,她臉色凝重地看向救援隊員,告訴他們自己的發現:“我也是無意中發現長江白鱘的存在。”
她斟酌字句,繼續道:“當時它狀態很不好,我喂了點兒吃的,後來發現它是被清道夫寄生了,傷口一直無法愈合,甚至遭到了二次汙染,所以才會奄奄一息地浮在水麵上。”
聽見這話的隊員擰緊眉頭,聽到因為清道夫,這條珍貴的長江白鱘差點兒死掉之後,他簡直心疼得快要飆出淚來。
這可是長江白鱘,有“水中大熊貓”之稱。
之前長江白鱘宣告滅絕,所有人都絕望了,可是現在,他竟然又看見了一條,卻讓它差點兒因為清道夫死去。
天殺的清道夫!
現在,他就是再笨也該知道是令月救了它。
暫時不考慮她用了什麼辦法,他突然聽見令月的聲音:“我把它身上的清道夫驅逐了,但是在它身上發現了漁網糾纏的痕跡,因為清道夫的寄生,它肚皮上很多疤都沒辦法痊愈,你們有藥嗎?它現在需要治療。”
“有有有!我們當然有!”
他們這支搜救隊歸屬國家部門,專門為長江白鱘設立,一切藥品絕對管夠,拿它當糖豆吃都行。
但是怎麼上藥呢?
令月主動請纓:“我可以幫忙。”
搜救隊長早就沒了剛才的輕視,恭敬道:“您請。”
霎時間,所有人的目光落在令月身上。
她上了小船,在救助隊員旁邊,朝長江白鱘招了招手:“尋尋,過來。”
這是長江白鱘剛才告訴她的名字,它還有一個弟弟,叫覓覓。
令月聽到時便愣住了,不愧是從中生代白堊紀殘存下來的極少數古代魚類之一,已經存活至今一億五千萬年,家族曆史深厚,學識也很淵博。
說不定,千年前,也曾見蘇子泛舟湖上。
尋尋被她的甜言蜜語逗到了,主動提起自己的爸爸媽媽和小弟弟,它們失散是在一個多月前。
那時,這個四頭長江白鱘組成的小家庭準備遷徙和大部隊合並,沒想到路上遇到了漁網,尋尋被網住,雖然奮力掙脫,卻也因此失去了家人的蹤跡。
它想找到自己失散的家人。
令月聽到大部隊,也愣住了。
緊接著係統音響起:[完成長江白鱘的心願,係統獎勵:頂級獵手]
接受or拒絕?
令月:當然是點接受了!
就算沒有獎勵,她也要答應,那可是三頭長江白鱘,水中國寶!
回到現在,剛才還和救援隊僵持,甚至想撞擊的長江白鱘聽到她的話,瞬間變了一條魚。
它歡快地遊過來,長長的最敏感的鼻子蹭了蹭令月掌心,聽到它的話也乖乖照做,比如——
令月:“尋尋翻個身,露出肚皮呀。”
其他人完全淩亂了:震驚我一百年!
確定這是長江白鱘,不是人類套了張魚皮?
令月的死忠粉趁機出聲:“不要大驚小怪,這隻是主播的基本技能,最基本的。”
刹那間,他們看令月的眼神都變了。
忽然,不知誰倒抽一口涼氣。
有人捂住嘴巴,刹那間,泛紅的眼睛裡掉下淚來:“它身上好多傷口。”
粉白的肚皮上有漁網劃開的口子,更有斑斑點點觸目驚心的咬痕,不用想,一定是殺千刀的清道夫乾的好事兒!
救援隊長,這個堅韌不拔的漢子,氣得眼眶泛紅:“這些入侵魚類,遲早要把它們全都弄死!”
漁船老板忍不住出聲:“還有那些腦子被門夾的放生人!簡直該死!”
生活在長江流域,曾經存活了一億五千萬年曆史的活化石,在今天,竟然不過短短幾百年,就已瀕臨滅絕。
可是,他們又能怎麼做呢?
正如老板和救援隊長說的,人類在努力治理環境,可是也有人在破壞環境,那些放生入侵魚類的缺德人,通常是打一槍換個地方。
還有江水裡的入侵魚,它們通常沒有天敵,本土魚隻有被欺負的份兒。
說到這個,龍魚金金深有體會,它在水裡吐了一串泡泡:“之前我剛認識的朋友帶我玩兒,好幾個有趣的地方不能去,它們說,那裡是入侵魚聚集的地方,入侵魚凶巴巴地組成聯盟,成群結隊,或者一魚獨大,簡直氣死我了!”
“真想把它們打回姥姥家!”
令月垂眸,用心聲告訴它:“也許我們可以試試。”
她說完不再看金金,看向長江白鱘,救援隊已經小心翼翼地開始救治。
救援隊長告訴她:“我們準備先把長江白鱘帶回去,讓它養好傷,再放回去。”
令月掀起眼簾,說道:“其實還有一件事,我沒說。”
救援隊長和顏悅色地問:“什麼事兒?”
“尋尋,也就是這條長江白鱘告訴我,它還有家人,在準備和大部隊彙合的時候,它和家人失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