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 第 121 章(1 / 2)

林央聞言, 呼吸一窒。

他長久的沉默起來,令月仿佛意識到什麼,忽然, 她聽到嘈雜的聲音再度傳來。

“大哥,沒人啊?你不會以為這是吧?”

“我總感覺他就在這裡,找不到就算了, 咱們回去,反正大哥就交代了一句, 也沒說絕對要找到人。”

“啊?”

“啊什麼啊, 還不快走!”

令月繃著唇角,差點兒沒忍住笑出聲來,而電話那頭,林央又在上麵待了幾分鐘,才輕巧地跳下來。

他握著手機,眼神迷惘又痛苦:“你不是問我怎麼了嗎?”

“昨天下午, 我和我媽攤牌了。”

歸根結底,林央並不相信令月的話,雖然曾經和她一起救助小貓, 可是, 救貓能和玄學相提並論嗎?

他接受了十八年的科學教育, 和媽媽生活了十八年, 他的人生記憶都是完整的。

“我不覺得我是被偷的孩子。”林央眼神痛苦,“我有全部記憶,從我小時候到現在,之前我一直覺得媽媽對我態度很差, 可能是因為父親突然去世, 她一個人要帶著我, 她很……辛苦。”

小的時候,他也享受過父母的愛。忽然有人告訴他,他是被偷來的孩子,這叫他怎麼會相信呢。

冷冰冰的話和一個鮮活的人,還有他十八年的人生……林央緩緩從防盜網上滑下來,落地的刹那,踮麻的腳尖讓他踉蹌著差點兒跪下來。

他找了個月光皎潔的台階坐下,手裡的按鍵手機是不知道哪個時代的產物,他從廢品站裡淘來的。

林央眼神苦澀:“所以當時我對你的話嗤之以鼻,我不相信你,可是後來——”

令月聽見他的話之後,便一直皺緊眉頭,又聽見他話鋒一轉,苦笑著說:“我聽到她親口承認了。”

“令月姐,你能幫我一下嗎?對不起,之前是我錯了。”

他說完這句話之後,眼神裡已經滿是疲態,渾身上下散發著疲憊的氣息。

林央微微彎腰,雙臂抱緊,在寒冷的街頭,他也隻穿著單薄的襯衣長褲,方才的熱汗早就變成了冷汗,涼意從腳下蔓延進四肢百骸。

冷,徹骨的冷。

令月披上外套,準備出門,她沒和他兜圈子,而是直接問:“你現在在哪裡?”

林央:“你——”

令月:“我來找你!”

“你現在在外麵,家……”她頓了頓,改口道:“那裡也回不去,我不來接你,你準備睡大街嗎?你知道今天氣溫多低嗎?想把自己活活凍死在街頭啊!”

林央被她說得笑了起來,最終還是報了街道名字,他說話時,忽然打了個哆嗦,刺骨的寒風刮在臉上,如同刀子一般。

令月去找他的路上,聽到事情的全部始末。

那天之後,正如林央說的那樣,比起一麵之緣的人,比起離譜到極點的偷孩子,他覺得自己媽媽隻是接受不了,他十五歲那年沒了父親,是對方把他慢慢拉扯大。

雖然上高中後,她的態度突然改變,可林央也努力說服自己,是她接受不了,繁重的家務將她拖垮。

所以他一直想要努力減輕家裡的負擔。

可他的努力根本無濟於事,家裡氛圍一天比一天沉重,她打壓他的瘋狂樣子,和昔日記憶裡的媽媽相比,完全像變了一個人。

瘋狂到叫他害怕。

昨天下午,林央終於受不了,他不明白以前的媽媽去哪兒了,在她劈頭蓋臉的謾罵和指責中,近乎崩潰地吼出了聲:“你是我的媽媽嗎?你真的是嗎?”

“為什麼你要這麼說我啊?我是你的兒子,不是你的仇人?還是說,”他看著對麵的女人,嘴唇哆嗦,用儘了全身力氣:“我根本不是你的兒子?“

說話的女人瞬間呆住了,仰著頭看向比自己高了一頭的男生,突然沒由來一陣心慌。

她臉色扭曲的瞪著林央,哭嚎半天,眼裡也隻有惶恐和擔心,她絕口不提剛才的話,憤怒地質問他:“我砸鍋賣鐵送你去上學,你就是這麼回報我的?”

“我不是你媽媽誰是你媽媽?”林豔莫名揪住最後一句話,“我就是你媽,誰跟你說了什麼?哪個賤人說的,我撕爛她的嘴!”

她罕見地緊張,甚至主動道歉,安撫他:“媽媽這些天身體不舒服,所以脾氣了不太好,可是媽媽就是你的媽媽呀。”

林央仍舊看著她,眼裡翻湧的情緒,看得她滿心惶恐。

林央沉默地一步一步走回臥室,卻不知,在他背後,女人麵目扭曲成何種模樣,陰鬱的視線盯著男生單薄消瘦的背影,目光仿佛淬了毒。

小雜種!

果然是養不熟的白眼狼!

晚上,林央在床上輾轉反側,最終,他下床倒水,以為又該是一夜無眠。

可是,他倒水的時候忽然聽見女人掐著嗓子的聲音,隱隱約約的人名傳進耳朵裡。

林央臉色複雜,他不是不懂事的孩子,他今年十八歲,上高三,他已經成年了。

那男人的名字,是媽媽的曖昧對象。

林央藏在客廳裡,聽見女人連珠炮似的聲音:“曾哥,還記得我嗎?我兒子今年十八,已經上高三了,是個成年人了。”

”所以你想乾嘛?”家裡的老式電話機,聽筒裡的男人聲音很大,即使是遠處的林央也聽得清清楚楚,再直白點兒說,就是漏音。

躲在客廳底下的林央開始不明所以,可他直覺不是什麼好事,愣了一瞬,下一刻,林豔坐在客廳沙發上,諂媚的詢問:“曾哥,你們那裡現在招人不?”

電話那頭明顯愣住了,常言道虎毒不食子,可是聽她這意思,是要把自己兒子送進自己的夜場。

上一章 書頁/目錄 下一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