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都對查理斯非常有印象, 畢竟像他這樣頑固不化的老古板,真的不多見了。
這幾天網上鬨得沸沸揚揚,在場的觀眾幾乎沒有不知道的, 但是,當他的死訊傳來的時候,不少人和負責人如出一轍的震驚。
死了?人怎麼會突然死了呢?
底下窸窸窣窣的討論聲傳入耳畔, 令月擰緊眉頭, 想起之前看到的女鬼,對方懵懵懂懂, 意識不清, 攀附在查理斯身上。
這很難不讓她多想。
忽然, 玄貓女王輕輕叫了一聲,踩著輕盈的步子走到她跟前,歪了歪頭,問她:“你覺得會是那個女鬼嗎?”
“我覺得有百分之八十的可能,你可以看看其他人。”女王說著,蹲在地上,目光落在評委身上。
它的語氣那麼篤定, 讓令月也好奇起來。
她跟著看過去,眼神閃爍,瞬間領悟到女王的意思,這些人身上都有或多或少的陰氣殘留。
令月立即醒悟, 身為一個組織團隊, 他們都住在一間酒店,查理斯出事, 這些人身上驟然增加的陰氣, 已經能證明一些事情。
而且, 這已經是玄貓女王驅逐之後的成果。
此時的會場上,比賽負責人已經方寸大亂,人命,他主持的比賽竟然出了人命!
而且,查理斯是一位有著伯爵頭銜的男士,這樣的大事,他真的擔不起。
不到片刻,負責人後背已被冷汗打濕,慘白著臉,手機那頭不斷傳來詢問聲,他聽得模模糊糊,仿佛隔著一層厚厚的毛玻璃。
唯一慶幸的是,現在結果已經宣布,他不再耽擱,一邊握著手機,一邊向手機那邊詢問具體的情況。
另一旁,評委們臉色同樣難看。
這大概是最早收場的一次比賽,潦草的結束直接忽視了剛才叫囂的趙岩。
男人兩條眉毛都要氣得豎起來,質問他:“你們沒聽見我的話嗎?”
負責人心裡簡直日了狗了,臉色唰地一下沉下來,冷冰冰地看著他:“什麼話?這是八位評委一致協商後的結果,一場場比賽累計增加的評分,你有什麼不滿的?”
“難道你看不懂眼色,不知道我們要乾什麼嗎?還是你覺得,你要求的所謂正義比一條人命還重要?”
就連旁邊的評委都在警告他,或許是借他發泄心裡的惶恐和焦慮,畢竟,突如其來的命案讓他們毫無準備。
他疾言厲色道:“夠了!我知道你的Queen是兩屆冠軍,但是這不代表,它就一直是第一!”
“趙,請讓開!”
趙岩臉上仿佛打翻了顏料盤,奇奇怪怪的顏色混和在一起,讓他說不出一句話。
令月神色凝重地看著這群人來去匆匆的樣子,口袋裡的手機忽然震動起來,她低頭一看——特殊安全局。
十幾分鐘後。
負責人擦了擦額頭上的汗珠,身後是一群緊張的評委等同事,這已經是他們的最快速度。
還沒到酒店,已經能夠看到醒目的明黃色警戒線,以酒店大門為中心,前方五十米之內,根本見不到其他人。
甚至連路人都是躲著走。
要知道,楓江酒店是京市有名的五星級酒店,人流往來雖然算不上爆滿,卻也稱得上絡繹不絕。
人群中,有人緊張地吞了口口水,金碧輝煌的旋轉門此時在他們眼裡,宛如張開的深淵大口,讓人不寒而栗。
負責人硬著頭皮拉上其他人:“還愣著乾嘛?走啊,警察還在裡麵等我們呢!”
“啊,好,你彆扯
我,我會自己走……”
他們進去沒多久,富麗堂皇的酒店前,一陣腳步聲傳來,赫然是令月。
她掛斷電話,輕輕呼出一口氣。
怎麼說呢,接到特殊安全局的電話完全在意料之中。
令月肩膀上蹲著一隻黑貓,還沒踏入,她已經皺緊眉頭,眼眸微抬——
眼前的酒店高高佇立,三角造型有棱有角,宛如一把利刃,直衝雲霄,獨特的造型是得它在一眾高樓大廈中,更加顯眼。
氣勢亦是煌煌且不可直視。
實際上,在令月眼裡,它已經被一層層的陰氣包裹,怨氣煞氣衝天而起。
“她一定殺人了。”
令月聽見玄貓女王凝重的聲音:“而且,我覺得這棟樓風水很差,特彆凶,你們人類做生意的話,不是應該選一個風水寶地嗎?”
令月聞言笑了起來,她從容不迫地走進去:“做生意?女王,眼睛看到的不一定是真的。”
玄貓女王歪了歪腦袋:“就像人心一樣?”
它流浪這些年,見到不少豬狗不如的東西,偏偏外表還挺斯文。玄貓女王瞬間明白了令月的意思,沉默地伸了伸懶腰。
令月淺笑一聲,看著它在肩膀上四肢爪爪不停挪騰,詢問道:“要不我抱著你?”
玄貓女王動作一滯,令月已經把它抱在懷裡,貓咪身體僵硬,令月不慌不忙地使出殺手鐧,柔軟的指尖撓了撓它的下頜,咕嚕咕嚕的聲音響起。
這也太嬌氣了。
玄貓女王聲音停滯一瞬,那是它發出來的聲音嗎?絕對不是!
令月眼底閃過一抹笑意,佯裝不知地繼續往前走,旋轉門已經停下,令月推了推,下一刻,聽見一道聲音。
守在門內的門童微微一怔,以為她是不知情的客人,連忙伸出手阻攔,同時解釋道:“這位客人,這裡封禁了,暫時不接待——”
令月掏出懷裡的證件:“我是令月,特殊安全局成員,協助警方辦案。”
後者一怔,旋即,一陣急促的腳步聲響起,令月循著聲源望去,看清男人的樣子:“令月?”
令月抬眸望去,江野加快腳步,神色驟然放鬆,來了就好。
令月朝他點了點頭,指尖撫過貓咪柔順的毛發,朝他點了點頭:“江隊長。”
暢通無阻地進去後,她並沒急著去看案發現場,反而在大廳打量,旁邊的江野微怔,到底什麼都沒說。
他相信令月。
之前的子母蠱事件讓整個特殊安全局成員都對令月心悅誠服,雖然事後調查交給了他和周自言,不過,有了令月之前提供的線索,母蠱被吃掉之後的反噬,罪魁禍首都好找極了。
一個躲在國外藏頭露尾的鼠輩!
竟然還想用這種陰詭手段控製那位首長,要是讓他們成功,豈不是要踩著特殊安全局的腦袋走上去!
現在,令月雖然不是名義上的隊長,但局裡所有人都在心裡默認,令月是局裡的真正的戰力天花板。
所以,當他檢查後發現情況複雜,直接找來了令月,一些情況已經在電話裡簡短地告訴她。
不知道她能看出什麼來。
江野抿了抿唇,心裡有些不安。
與此同時,令月正在仔細觀察四周,大廳裝潢漂亮彆致,不過,有些地方,讓令月看得眉頭輕蹙。
她忽然快走幾步,走到前台櫃台,一側的魚缸擺設大氣堂皇,魚缸裡的魚兒仿佛凝滯般,沉寂在水中,隻有時不時搖動的尾巴證明了它們還活著。
總之就是
一句話,很懶。
魚缸底下鋪了一層密密匝匝的彩色鵝卵石,隨著魚兒輕輕遊動,水麵蕩起層層漣漪,這些觀賞魚五顏六色,十分絢麗,其中絕大多數,都是價值不菲的龍魚,身上生機濃鬱。
可以說,這一整個魚缸裡的魚兒,價值已經上了大幾十萬。
令月微微勾唇,背後的人還真是挺有心的。
她懷裡的玄貓女王直勾勾地盯著魚缸,忽然伸長身體,爪爪直接貼在玻璃魚缸上,圓潤的貓瞳盯著魚兒。
江野忍不住出聲:“這貓兒是饞水裡的魚了?”
他沒想到,令月搖頭,下一句便是:“不是,是魚缸裡有東西。”
玄貓女王不是一般的貓貓,它從來不是饞嘴巴,能讓它露出這副表情的,隻有某些陰暗的東西。
畢竟,它的天賦便是驅邪。
聽見這話的江野人都愣住了,他看著平平無奇的魚缸,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因為他根本沒有感覺到任何異常之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