導演瞬間反應過來:“怎麼回事兒?”
按照他們設計的,這可是隱藏積分,基本不可能除非,他們設計了一輪一輪的程序,就等著看幾人忙活半天,得到幾個積分的可憐樣。
現在怎麼玩兒?
副導哭喪著臉:“我冤枉啊!”
“這個丘、丘大娘我也聽說了,她可是十裡八村有名的脾氣潑辣,嘴巴像刀子似的,誰知道,誰知道……”她這麼心軟啊。
副導叫屈,卻沒想到一句老話,刀子嘴,豆腐心。
丘大娘性子潑辣也是有原因的,她早年喪夫,一個人辛苦拉扯孩子長大,常言道寡婦門前是非多,她能靠自己供兒子上大學,就證明了她的能力。
可流言蜚語裡,她要想帶著孩子安穩活到現在,性格不可能不潑辣,要是稍微軟弱些的,早就被人欺負死了。
至於這些大麵額的積分卡,她也沒拿完不是。
發到許鶴,丘大娘雙手一拍,啪地一聲,響亮無比。
許鶴伸出的手瞬間落空,呆呆地看著她,還有些懵逼。
丘大娘犀利地說:“我剛才邊乾邊看,她們都下了力氣,就你,一會兒拔拔草,一會兒扶著腰,乾活你不行,偷奸耍滑第一名!”
那一刻,許鶴整個人都快氣炸了,垂在兩邊的雙手死死攥成拳頭,她懂什麼?她一個鄉下婦人懂什麼?!
直播間裡,圍觀全程的觀眾,除了許鶴的腦殘粉還在胡攪蠻纏,其他人絕口不提這個,尤其是得知五十積分能兌換多少東西之後,個個歡天喜地,敲鑼打鼓!
節目組不是沒想過改規則,最後還是導演一錘定音:“不改了,我們重新製定計劃。”
與此同時,令月一群人配合著,終於吃到了在村子裡的第一頓飯。
就連狗子都趴在盆子裡抬不起頭,舔了舔光溜溜的飯盆,它真的累慘啦!又累又餓!
沒吃的飯的是許鶴,作為唯一一個沒積分的人,他推諉自己不會做飯,連大小姐宋優栗也會幫忙擇菜,他一個有手有腳的大男人,卻成了最閒的甩手掌櫃。
飯菜做出來之後,看著微黃的米粒,不禁皺緊眉頭,又嫌棄地看著不知道從哪兒挖出來大瓷碗:“我不太餓,你們先吃吧。”
他隨便找了個借口拍拍屁股走了。
都是千年的狐狸,玩兒什麼聊齋呢。
誰都看得出他的嫌棄。
茹檀好心道:“要不把飯給他留下吧?萬一半夜他餓了怎麼辦?”
令月點了點頭,剛要讚同,突然聽見呱唧呱唧的聲音,碩大的灰色狗頭趴在碗裡。
“灰灰!”
哈士奇一愣,猛地張開嘴巴,大口大口吞下肚子裡,好香好香!
稻子看著微黃,實際上是純天然的稻穀,還是今年的新米,比超市裡的精品大米還要好吃,蒸熟之後,一股清香撲鼻而來。
不用搭配飯菜,一個人就能乾掉兩大碗。
哈士奇的貪吃全網皆知,沒一會兒吃個肚兒滾圓,它身上黑漆漆的泥巴已經乾透,此時趴在院子裡。
令月幾人搬了小馬紮坐在一邊,排排坐,曬太陽。
宋優栗都忍不住,輕輕打了個小嗝兒,旋即此地無銀三百兩地捂住嘴巴:“我沒吃撐!”
心裡嗚嗚嗚地哭,她的完美形象!似乎自打來到小山村之後,她就不再是之前那個完美精致的女明星了!
嗚嗚嗚,她可是立誌要當娛樂圈第一美女的人!
【啊啊啊我的板栗好可愛呀!】
【確定了,今天就吃大米飯,板栗同款!】
天光明媚,太陽燦爛,如此養生又和諧的一幕,惹得不少網友仿佛感同身受般,眯起眼睛。
“汪嗚~汪嗚~”
“主人快來玩兒啊,快來玩兒啊~”他躺在草地上,扭著肥肥的身體,嬌滴滴地說:“主人快來跟我一起打滾滾啊,地上好好玩兒。”
令月:“……這狗,好不正經啊!”
臟得不行的狗子此時更是一塌糊塗。
秦明巍聞言,嫌棄地看了眼打滾的哈士奇,一臉看破紅塵,甚至忍不住嘀咕:“這狗是不能要了,還是扔了吧。”
此時,好事的網友拍上了之前的神駿哈士奇和現在的狗子照片,附注:判若兩狗!
彈幕上一片哈哈大笑,邊笑邊保存。
【果然,二哈還是看著彆人養最開心!】
令月不止彈幕,聞言訝異地看了眼對方,點評道:“洗洗還是能要的。”
秦明巍一怔,剛抬手,手臂肌肉一片酸軟:“算了吧,今天大家都累得不行,我也懶得給它弄洗澡水。”
令月笑了一下:“我聽丘大娘說,山上有條小溪,明天有空去山上轉轉,據說那個大溶洞很好看。”
茹檀抱著波斯貓出聲:“真的嗎?明天我們去看看。”
她出來,不就是為了旅遊嗎,看看祖國大好河山,陶冶心情。
“咕嚕咕嚕~咕嚕咕嚕~”果果咪嗚一聲,漂亮的大眼睛半眯起來,主人的手指撫弄下頜,好舒服呀!
這邊是養老生活,視頻切到許鶴這邊,瞬間風雨瀟瀟。
他故作憂鬱地站在牆外,四十五度角仰望天空,忽然有時間和工作人員聊天了。
“都是我的錯,我拖累了大家,沒有考慮好我身體差,當時實在是累得不行了,我一個人乾不動,不然,我們應該有五張積分卡的。”
瞧這話說的,活脫脫一朵大白蓮,明裡替自己找借口,身體差,私底下暗示都是他們不幫我!都是他們欺負我!
工作人員沒出聲,低頭看了眼直播間彈幕,臉色瞬間扭曲了——
【哈哈哈哈哈你飯沒了!】
【哈哈哈哈哈許鶴你飯被狗子偷吃啦!】
【許鶴你飯沒啦!】
工作人員真想告訴他:彆演了,網友根本不cue你!
許鶴漫無目的的在村子裡亂逛,忽然看到一抹熟悉的身影,怒氣值蹭蹭上湧,不是丘大娘又是誰!
他下意識跟過去,左拐右拐,眼前刷地一下,出現了一群村民,眼前是低矮的木桌,擺滿了酒菜。
許鶴還在疑惑,村民們已經開吃,熱熱鬨鬨的氛圍卻沒有絲毫暖意,或許是因為石頭房子沒有陽光照射,略顯陰沉。
或許是因為某些人頭戴白布……
許鶴像是忽然意識到什麼,心頭猛地重重一跳,刹那間,背後沁出一層又一層冷汗。
【這個,好像是有人在擺貢。】
【什麼是擺貢?】
【農村有人去世,會邀請同宗族的人過來上貢,也就是葬禮,有專門的儀式,吹吹打打,很熱鬨。】
【……】
殊不知,此時的許鶴已經手腳冰涼,僵成石頭了,眼前這副畫麵,勾起他某些不太好的回憶,艱難的咽了口唾沫:“我的玄貓呢?”
他說著拔腳就走,完全不敢再往前去一步,而是選擇一條小路,繞過前麵。
他的神色肉眼可見地慌亂起來,嘴裡不停念叨著:“我的玄貓呢?我的貓呢?”
他完全不知道,周大富家的房子前段時間被租住出去,一家人臨時住在破敗的院落裡,根本沒有圍牆。
許鶴是外鄉人,怎麼會知道,自己越想逃,越往前廳來。
而前廳,正是停靈的地方。
村裡的風俗是,棺材下午三點下葬,也就是,現在棺材還停在前廳,深紅色的棺木在陰影裡,覆蓋著一層濃重陰影。
棺材愈發深暗的顏色,如同一層層暗紅色血痂,長明燈落在前方,燭火忽明忽暗,搖曳不定。
許鶴越走越覺得後背發涼,忽然,巷子口吹來一陣穿堂風,前廳停靈的地方,搭著輕便的草簾子,滲進骨子裡的涼意叫人寒毛直豎。
“嘩啦”一聲。
許鶴瞬間瞪大眼睛,神色驚恐萬分,視線直勾勾地釘死在前方,掀開的草簾裡,一團碩大的暗紅色陰影若隱若現,長明燈的照耀選,露出長長的棺材,上方,立著一張黑白照。
相框裡的老人唇含笑意,隨著草簾子的晃蕩,黑條條的陰影來回移動,宛如奇形怪狀的異形,撫摸照片。
此時鏡頭順勢照過去,嘻嘻哈哈的觀眾看到這一幕,瞬間嚇尿。
【臥槽臥槽臥槽!從哪兒弄的大棺材,差點兒把我送走!】
還有一些人,已經嚇得抖成了篩子,根本打不了字。
突如其來的陰間畫麵讓隔著屏幕的觀眾嚇一跳,更彆提直麵一切的許鶴,刹那間,他緩緩蹲了下去,再也站不起來。
因為,他兩條腿都軟成了麵條。
“玄貓?我的貓呢?!”
他死死抓住工作人員,瞳孔大張,額頭沁出一層白毛汗,冰冷的手摸到工作人員,後者狠狠打了個激靈。
“臥槽好冰!”
誰也沒發現,西南方的黑色屋簷上,蹲著一隻黃瞳玄貓,漆黑的皮毛與周遭一切融為一體。
它忽然起身,幾個來回跳躍,眨眼消失在瓦簷頂上。
入夜後的村子寂靜無比,就連小路上傳來的腳步聲也能聽得一清二楚。
大門發出一聲輕響。
忽然,一個腦袋伸了進來,借著月色,可以看到幾分眉目,赫然是白天寧海不吃的許鶴。
他躡手躡腳的直奔廚房,剛進門就咕嘟一聲,吞了口口水。
餓死了。
餓得他半夜從床上爬起來,看見什麼都想咬一口!
他顧著找吃的,看不到的櫥櫃頂上,一點紅光一閃而過。
真正拍攝之後,除了預直播那次,其餘時間,直播都是全天候開啟。
廚房客廳這樣的公開場合都有安裝攝像頭,其它私密場所,攝像頭可以遮擋。直播進行到半夜,偶爾,還真有幾個夜貓子來看一眼直播。
【臥槽,這特麼是什麼?!】
【黑漆漆的,媽媽我害怕.JP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