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火來襲的凝重氣氛,隨著蒼翼魔尊率部下退回荒界漸漸平息,之前撤離的百姓紛紛回來,城內重新恢複了熱鬨。
紅陽西下,盛棠揣著僅有的幾塊靈石,走到大街上,尋找著售賣鐵鏈的商鋪。
街道儘頭找到一家,她正打算進去,一陣狂風吹過,貼在鋪門上的一張紙,‘啪嗒’撲在她臉上。
盛棠將紙扯下一看,有圖有字的,像尋人啟事般。
紙上畫著的那張臉,她還十分熟悉,有那麼瞬間以為是自己,定晴一瞧,是與她原本容貌七分像的原主。
被通緝了?
盛棠低頭打量,原主畫像旁,寫著介紹:合歡宗不出世的天才,月音仙子親傳弟子,欽定的下一任宗主繼承人盛橖,落入天川生死不知,下落不明,若有知其下落者,望告知,合歡宗上下必有重謝!
旁邊補充:若有賊人刁難,合歡宗上下,雖遠必誅!
“???”
原主隻是合歡宗一個不起眼的弟子,與宗門相看兩厭,誰無端造謠。
盛棠隨手把紙揉成一團,裡麵的商鋪掌櫃看到,立即嗬斥了聲,急匆匆出來把紙團從她手中搶走,打開捋平。
“小姑娘乾嘛呢,這可是一己之力重創魔尊,逼得魔尊退軍,終結了大戰的聖女,不得無禮!”
盛棠一噎:“你怎麼知道。”
那日見到她的人,不多才對。
“你應該問誰不知道,合歡聖女的畫像都傳遍大江南北了,修真界的大恩人,我們都得感謝她啊。”掌櫃感歎。
話落,掌櫃發現盛棠有些眼熟,雙目一瞪,還沒出聲,女孩先一步走了。
原本十分驕傲的福寶:“宿主為何要跑,一己之力結束腥風血雨的大戰,是功德呀。”
盛棠扶額遮臉,麵對大街小巷貼著的畫像,牙直癢癢。
什麼好事。
畫像傳遍修真界,意味著荒界那些魔修也能認出她,對於一個‘打敗’他們偉大魔尊的仙修,一旦發現她的蹤跡,定恨不得把她除之後快,再不濟,也要送到四大護法或者魔尊手中,討這些大人物歡心。
以她現在的實力,一個小魔修都能把她抓住。
盛棠的擔憂沒有錯,事實上,從她進入萬壽城,就已經被隱藏在人群中的魔修盯上了。
見她開始逃跑,幾個不動聲色跟著她的魔修,麵色一厲,追了上去。
一陣你追我趕,盛棠被堵在了個死胡同。
為首魔修胸前橫了把大刀的魔修,麵色凶惡的冷笑了聲:“竟然還敢現身,好生猖狂,我這就砍下你的頭顱獻給魔尊。”
盛棠欲哭無淚:“誤會,你們魔尊可能不想要我的頭顱。”
魔修是個不喜歡廢話的人,身形一閃,便已到盛棠麵前,一刀朝她砍去。
寒光閃爍間,一道宛如仙樂的笛聲在牆角響起。
無形的力量彌漫在空中,絲絲縷縷,透著冰冷的涼意。
盛棠微微睜大眼睛,身前幾個魔修動作一頓,七竅流血,她還沒反應過來,視線一暗。
一隻修長玉白的手,從後麵探來捂住她的眼。
有人淺笑嫣然:“小孩不需要看這麼血腥的場麵。”
盛棠聽過這聲音,合歡宗宗主,祟音。
半柱香後,死胡同裡隻餘下幾灘血水。
離胡同相隔不遠的酒樓包廂裡,茶葉清香撲鼻。
一襲淺紫衣裙的祟音,側躺在美人榻,鳳眸半斂,身邊跪坐著兩個捏肩捶腿的漂亮侍女。
“想好了嗎。”
盛棠腦袋如撥浪鼓似的搖了搖:“宗主美意弟子心領,可暫代宗主之責,弟子實在不能勝任。”
祟音有些意外的睨了眼她:“理由。”
盛棠:“弟子擊退魔尊純屬巧合,”
“你覺得本宗主會看不出來,是不是巧合無關緊要,世人認就夠了,正好合歡宗這些年名聲不佳,我閉關期間,由你暫代宗主之位,那些愛找麻煩的才會消停,”
祟音支起身,抬起傾國傾城之容,眸光流轉動人心魄。
“當宗主,合歡宗就是你的一言堂,聽你號令,我還可以將畢生所學傳授與你,世間所有男子都能拜倒在你裙下,真的不心動?”
盛棠抿了口茶,不為所動。
無論祟音說的是真是假,有沒有其他心思,就算真的天下掉餡餅,這代宗主她也不當。
盛棠之前被迫內卷,成了行業的卷王,好不容易來到這輕鬆散漫的世界,隻想儘快完成任務,下線當鹹魚,保持修為在幾百歲幾千歲不隕就行了。
當個躺平的鹹魚,盛棠做夢都能笑醒。
她才不要接手宗主之位,自找麻煩,每天殫精竭慮,處理一大堆要事。
“這麼沒野心?”祟音挑眉。
盛棠頷首:“我胸無大誌,宗主明鑒。”
祟音盯了她一會,好似無奈的歎了聲,纖纖玉指揮動:“好吧,我不強求,我會在城內多待上三日,倘若你回心轉意,隨時能來。”
盛棠行禮離開,合上門頭也不回的走了。
“宗主,就這麼放走她了,”侍女遞上茶盞道,“我們可找了她好久。”
祟音接過,神色散漫的品了口,不以為然:“無妨,她會回來的。”
侍女疑惑:“為何,我見她態度堅決。”
祟音彎唇不語,好半晌,似笑非笑:“她抓了個少年當爐鼎,但那少年她降不住,她現在太弱了,等她意識到了就會回來。”
侍女遲疑道:“倘若她還是不肯呢。”
祟音輕笑,室內響起甜膩到醉人的嗓音:“那就隻有綁回來,強行把功法傳給她了。”
與阿娘約定守護合歡宗的期限到了,這宗主之位,他一刻也忍不了了,必須馬上找個接班人,他壓抑了幾百年,現在、立即、馬上要恢複本性,逍遙快活去了!
另個侍女好奇道:“宗主為何突然看中了她。”
合歡宗弟子不多,即便盛橖甚少出現,她們也是眼熟的。
祟音支起精致漂亮的下頜,鳳眸低垂,在畫像上一掃:“確實很突然,但她來的也突然。”
若他沒猜錯,這個叫盛橖的弟子已經換了個魂,很有意思。
最重要的,他發現了個大秘密,她是道君應劫而來的命隕星,有這層關係,天清宗上下得把她當太上皇供著。
當年他玩大了,給合歡宗樹敵不少,一旦他退位,無論誰當宗主都岌岌可危,難解宗門之危。
盛棠背靠天清這棵大樹,若成了下一任宗主,連帶合歡也會受到天清庇護,如此他才能放心隱退,不然他一當甩手掌櫃,合歡宗轉頭覆滅,他怕他老娘,上一任合歡宗宗主,從墳墓爬出來跟他拚命......
伏寂昏迷的兩日,盛棠將他藏在城外一座石窟裡。
她不知道,自己趁伏寂昏迷時,對著他念原著台詞的排練舉動,被祟音神識探到了。
為了早日下線,天高任鳥飛,她要勤勤懇懇當個惡毒女配,完美的走完原著所有劇情。
這兩日,都排練了好幾次。
“叮、宿主,他快醒來了!”
發現自己開始受到限製了,福寶及時提醒。
盛棠立馬繃緊一張白皙的小臉,看到石床上被鐵鏈束縛的身影,指尖動了下。
*
伏寂在一片黑暗中醒來,頭痛欲裂,手臂無意識的抬動,聽到鐵鏈嘈雜的摩擦聲。
伏寂擰眉,渙散的意識逐漸回攏,定格在少女拎起鐵錘砸來的瞬間。
“......”
他薄唇冷冷抿成一條直線。
一陣腳步聲傳來,伏寂卻什麼都看不到,他雙目被黑色布條遮了,視線黑暗,隻聽到腳步聲由遠及近,伴著女孩身上似有若無的幽香。
“醒了,”床邊聲音嗓音幽幽。
伏寂麵若寒霜:“你想做什麼。”
他話音剛落,下頜就被女孩細指,不輕不重的捏了下,對方似乎在低頭打量他,幾縷發絲軟軟的落在他修長脖頸。
伏寂不習慣與人這般貼近,線條淩厲的下頜一偏,掙脫了鉗製。
這一下,理所應當的激怒了惡毒女配。
少年下頜被狠狠捏住,力道大的在他蒼白皮膚留下了紅印。
“老實點,不然要你好看。”她威脅道。
伏寂被拴住的手,無聲捏緊了,鐵鏈隱隱發出顫栗的低嗚。
“鬆開。”他低聲警告。
“我不,”盛棠冷笑,纖細的指尖描繪起少年英俊的側臉,帶著幾分調笑道,“長得還有幾分姿色,以後乖乖做我爐鼎,伺候我。”
爐鼎,一個似曾相識的詞彙闖入伏寂耳中。
“爐鼎,那可是供人取樂的玩物!”
“要是遇到個好的主人,還能有個善終,遇到個不好的,被采補的連骨頭都不剩!”
玩物、主人......
找死。
四條鐵鏈登時發出幾近碎裂的聲音,盛棠嚇了跳,為了維持掐人下頜的姿勢,她半跪在床邊,身形險些一倒。
回過神,盛棠雪白的腮幫鼓了鼓,發出反派似的陰冷聲音。
“看來必須給你點厲害瞧瞧。”
話落,盛棠視死如歸的深吸口氣,右手將伏寂衣領一扯,腦袋埋進他修長清瘦的頸部。
她紅唇微張,狠狠咬了下他,在少年驟然僵住的身形中,嘴裡哼哼的念出最後一句台詞。
“你的血,真甜呐。”
伴著這話落下,盛棠感覺到被壓在身下的少年,胸膛劇烈起伏著。
似乎到了爆發的邊緣。
作者有話要說: 以後會在【20:00~22:00】期間更新,如有事,會提前請假,感謝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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