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疑哪裡出了問題,盛棠不放心的親自盯了一上午。
水鬆庭因此炸開了鍋。
消息當即傳遍了所有爐鼎耳中,“新宗主來了!”
合歡宗弟子各個貌美如花,不似邪修那般對待爐鼎,成了合歡門人的爐鼎,更多的是雙贏。
水鬆庭內,都是自薦而來的男修,一直努力修習爐鼎之法,期待被某個弟子看中。
由於狼多肉少,競爭還尤其激烈。
冷不丁聽說宗主來了,一個個熱血沸騰,激動的難以言喻。
他們大都不敢靠近,隻在遠處瞅了瞅。
水鬆庭景致優美,梅蘭竹菊,鬆柏常青,即便是不在這季節盛開的花,也被精心照料的綻放開來。
新宗主似乎偏愛海棠,一直徘徊在樹下,偶爾衣袖輕拂,從枝頭折下一朵細看。
花瓣嬌嫩,映襯得少女白皙的指尖,也染了明豔動人的粉意。
躲在假山邊的幾人回過神,心口跳的厲害。
“唉,宗主長得這般好看,縱使不做爐鼎,能與其共度良宵也不枉此生了。”
“那道友好福氣啊!”有人又嫉又惱。
倚坐在樹下的伏寂,聽到不遠處蒼蠅似的嗡嗡聲,麵無表情地掀起眼皮,表情淡漠。
有什麼好看的。
色相罷了。
不想一直被監視,他冷著臉起身,再次遠離了盛棠的視線。
盛棠揣著烏木刻筆,琢磨著今夜怎麼當神筆馬良,看海棠花看得入神,沒注意到伏寂走遠了。
等反應過來,人已經不見了蹤跡。
盛棠沒有繼續跟上去,從懷裡拿出張紙,鋪在海棠樹下的石桌上,就著真花,認真的描繪起來。
她以前被迫當卷王,什麼都學會了,樣樣精通,要說有什麼遺憾,就是......
“宗主畫的毛毛蟲真是栩栩如生。”奉茶走來的綿雲,驚歎道。
盛棠沉默了瞬,望向她照著海棠花畫的圖像,腮幫鼓了鼓。
她以為,至少像蝴蝶的......
悲泣。
不知道盛棠正在為他‘鼎印’做最後努力的伏寂,在水鬆庭四處走動。
修長身形時不時停下來,感受撲在臉頰上的秋風。
龍族強大的感知力,能讓他察覺到風曾穿過所有的東西,一下午的時間,足夠他摸清水鬆庭外,整個合歡宗包括禁地的動靜。
傍晚,夕陽在水鬆庭撒下一片餘暉。
伏寂一邊在腦海中勾勒地圖,一邊穿過景院假山朝住處走去,他握著塊隨手撿的石頭,指腹無意識摩挲著。
迎麵而來的清風,將少年黑色的額發吹動,伏寂抬起頭,意外在前方看到個人影。
盛棠還沒走,手邊的茶已經涼透了。
一片金色的燦然夕陽下,她斜支著臉腮,嘴裡叼著筆頭,另手高高拿起一枝海棠觀賞。
穿過樹梢的風將花瓣吹下了幾片,像粉白的雪,飄然落在她及腰的青絲間。
伏寂停住腳步,看到風一吹,花瓣又軟軟的落在地上。
他目光微微一頓,嘴角抿了抿。
她好像什麼都是軟的。
搭過他掌心的手,在他指下輕顫的睫毛,漲鼓鼓吹起的臉腮......如今連碰到她的花,都變得軟了。
沒見過這麼弱軟的。
伏寂麵無表情的想。
盛棠看了看自己的大作毛毛蟲......不,海棠花。
好看!
相信少年會喜歡。
盛棠扭過頭,對站在不遠處的伏寂勾起唇,粲然一笑。
垂在她頭頂的海棠在枝頭輕顫,嬌柔又明豔。
伏寂愣了愣,側過冷峻的臉龐。
*
是夜。
盛棠蹲守在伏寂屋外,攥了攥手中的烏木刻筆:“我去乾大事了。”
她提前知會賀餘,以免對方到點用玉簡敲她。
一襲威嚴王袍加身的賀餘,端著魔尊架子,拂袖淡淡道:“我也乾大事去了,明日聽到我的死訊,不必悲傷,死亡的隻是個空蕩的軀殼。”
盛棠道了聲“珍重,”,將玉簡揣進懷裡,目光望向亮著燭火的房間。
老實說,她有些緊張,不知道伏寂會作何反應,掙紮到什麼地步。
盛棠深吸口氣,回憶起少年漆黑冰冷的眼眸,頓時間,所有猶豫煙消雲散。
晦暗夜色中,她扯起嘴角,露出邪惡反派的笑容。
管他呢,反正叫破喉嚨都沒用。
盛棠抄起刻筆,“砰”的闖入伏寂房間,打破了一室的寧靜。
桀桀桀——
另一邊,賀餘望著為首氣勢逼人的南冥王與北玄王,揚起了同款笑。
“桀桀桀——”
森冷的大殿內,回蕩賀餘的笑聲。
被他深夜召來的眾多部下,麵麵相覷,望著緩緩走下奸笑的魔尊,不明所以的對視了眼。
沒等他們弄清楚,就看到魔尊走到南冥王麵前,抬手在對方頭頂拍了拍,冷嗤道:“就你還想謀反,怎麼反,跳起來打我膝蓋嗎。”
眾臣:“?!!”
眾所周知,南冥王擅長用毒,少時拿自己做過試驗,結果用毒過度致使身材矮小,這是他心中的刺,痛到誰敢在他麵前提高矮胖瘦的詞,都要被割了舌頭,心情一不好,還要抓比他魁梧高大的做成人彘泄憤,心狠手辣到極致。
魔尊如此嘲諷他......
眾人望著雙目瞬間布滿血絲的南冥王,麵色不約而同的僵住。
近日南北護法圍宮的舉動,他們知道的一清二楚,也知道兩人想做什麼,魔尊勢力已經被架空了,現在大殿外的守衛,都是兩人的人了。
這個節骨眼上,魔尊如此刺激對方,瘋、瘋了吧!不怕被瘋狂報複嗎?!
沒等他們想明白,就看到魔尊又把手伸向了北玄王。
打人不打臉,他卻是毫無顧忌,肆無忌憚,將北玄王的臉拍的“啪啪”響。
北玄王被打蒙了,一時也忘了反抗,抬頭就是賀餘劈頭蓋臉的唾沫:“還有你個臭**,敢用我的尊印下令,忍你很久了!”
北玄王反應過來漲紅了臉,捏緊的手背青筋暴突,發出骨頭碰撞的聲音。
“看什麼看,不服氣?我是魔尊還是你是?”
賀餘一邊瘋狂輸出,一邊雨露均沾,反手又“啪啪”拍了兩下南冥王的腦袋頂。
“你也是,看什麼看,想吃了我啊!”
想起一直以來受到的欺壓,被按著腦袋做不願之事,賀餘齜牙咧嘴,把兩人當著所有人的麵,極儘羞辱。
末了,他揉了揉打疼的手,不緊不慢轉身朝高處王座走去,
氣出的差不多了,賀餘正要告訴係統可以走了,殿外突然亮如白晝。
驚雷劃過。
賀餘一愣,腦海中響起係統驚喜的聲音。
“突破了!”作死係統激動道,“龍裔已經突破了第一道封印!”
雖然知道伏寂突破了第一道封印,就能呼風喚雨,與天雷感應,但荒界與修真界相隔十萬八千裡,這種距離都能受其影響,難以想象,少年體內隱藏的力量到底有多強大。
賀餘倍感心悸的嘖了聲,好奇起到底發生了什麼事,竟然讓伏寂直接衝破了封印。
不過無所謂,反正是好事。
他笑了笑,隨後突然愣了下,欲言又止:“那我還要穿成二世祖嗎。”
係統雀躍的嗓音一頓,陷入詭異的沉默。
賀餘:“?”
“我、我也得按規矩行事,”作死係統語氣難得軟了,“既然已經完成目標,師出無名的情況下,魂穿能力是受限的。”
賀餘:“??”
邁向王座的身形微微一僵。
短暫的沉默後,賀餘回過頭,對上兩個鼻青臉腫,已經逐步逼近,雙目赤紅死死盯著他的南北二王。
......
那他現在求饒還來得及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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