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靈草熬成的藥效極好,盛棠喝完沒一會,額頭從滾燙轉為低熱。
她身體舒適了些,躺在柔軟的大床上睡著了,半夢半醒,發現綿雲竟然還守在室內,當即出聲讓她下去休息。
綿雲不放心,但不敢不聽命,關好門窗後,又給盛棠添了床被褥,才行禮離開。
盛棠蓋著暖和的被子,在識海裡,與係統有一句沒一句的搭話。
“你不覺得蕭楚潤不對勁嗎,他和書裡性格可一點都不像。”
蕭楚潤就算再恨再惱怒,也不是會把玉墜扔進湖中挑釁對方的人,更不說,在湖底掀風起浪,暗戳戳潑她一身水。
福寶時常處在屏蔽中,聽盛棠描述多了,也覺得不對勁。
它擔憂道:“是不是做的太過火了,主角要黑化了。”
盛棠瞪大了眼,彆講鬼故事,她還等著被蕭楚潤感化後下線呢!
但凡蕭楚潤不是聖父性格,後麵一定不會放過她,那她做這些任務不是自找麻煩,給自己豎敵?
福寶後知後覺,這些話會嚴重打擊宿主做任務的激情,趕忙道:“不會的,蕭楚潤也需要這份功德,倘若他後麵沒有力排眾議寬恕宿主,他的三千功德將有欠缺,最終功虧一簣,難成大道。”
發現後果聽起來挺嚴重的,盛棠想起那雙漆黑眼眸,挑了挑眉。
如此說來,急的不止她一個。
盛棠翻了個身,感覺有些冷,將綿雲添的被子也蓋上了。
福寶察覺她不對勁:“宿主體內的冰蠶毒發作了。”
盛棠含混不清的嗯了聲,兩床被子裹的嚴嚴實實,稍微暖和了些。
冰蠶毒從第一次毒發開始,最多半月,若沒能壓製下毒性,便會毒發身亡。
縱使不做任務,她也要靠蕭楚潤來解毒。
原著裡是以蕭楚潤的視角,沒具體寫原主為何如此對待他。
中間隻提了一句,原主恨那代替她進入天清宗的妹妹,得知對方心上人是蕭楚潤,故而想將其變成自己的爐鼎,讓‘小賤人’心碎。
但這解釋,對於原主一些奇怪的舉動,卻說不通,諸如多次咬其吸血,抑或下藥讓他動情,好奪走純陽之氣......
有些壓根不是對爐鼎該做的事,中了冰蠶毒,倒是說得通了。
盛棠記得,蕭楚潤修行的功法,師承他師祖乾靈道君。
道君與神獸朱雀一族牽連不淺,能掌握朱雀族的伴生之火——南明離火。
冰蠶毒的天然克星,就是朱雀火。
身為合歡宗一個小弟子,原主自然不敢把主意打到堂堂道君身上,於是隻剩一個選項——蕭楚潤。
此舉也是大膽,但天時地利人和,她竟成功了。
理清來龍去脈,盛棠在心裡感歎了聲富貴險中求,轉頭倦的睡著了。
半夜,她是被冷醒的。
在山洞的時候,受伏寂周身爆發的灼熱氣息影響,寒毒發作過一次,雖然難以忍受,卻能熬過去。
故而,盛棠雖知道今夜冰蠶毒可能會發作,卻沒有太在意,把伏寂找來解毒。
沒有任務,她也不想強迫人家。
可她沒想到,這次寒毒發作的如此厲害,是山洞威力的數十倍,她渾身的血液都好似凍僵了,仿佛赤.裸裸的落入了冰窖中。須臾之間,意識便被凍渾噩了。
她呼吸變得虛弱,連開口叫人都做不到。
兩床柔軟的被褥,床邊燃燒的火爐,給不了盛棠一點點暖意。
她蜷縮在被窩裡,意識渾渾噩噩間,莫名想到了咬上伏寂傷口時,齒間嘗到的一點血腥。
少年的血透著蓬勃熱氣,當時,她便察覺體內熱了起來。
盛棠艱難的喘了喘氣,她可算明白,為何原主每次對蕭楚潤都如餓狼撲食了。
哪裡是撲向蕭楚潤,分明是撲向她的解藥!
寒毒發作簡直要命。
福寶察覺她情況不好,著急道:“不對,原主體內的毒性不高,不該如此嚴......重......”
不知是福寶聲音變得斷斷續續,還是她聽不太清了,盛棠在被褥下發著抖,意識越發昏暗。
懷疑繼續下去可能被冷死,盛棠白得近乎透明的手,從被褥下探出,伸向了床頭的茶盞。
茶盞破碎的動靜,多半能驚動門外的守衛。
她往床邊挪了挪,在一片恍惚的視線中,朝茶盞伸去,即將碰到的那刻。
盛棠輕顫的冰涼指尖,被隻修長的手掌抓住了。
對方掌心的溫熱,讓她意識亂了亂。
昏暗的光線下,手掌的主人微傾下身,凝視著她顫顫的睫毛底下,有些渙散的目光。
伏寂扯起嘴角。
他其實來了有一會,在床邊觀賞著被褥拱起的地方不住顫栗,他以為盛棠已經沒了意識,結果,一個腦袋慢吞吞鑽了出來。
女孩柔軟的青絲染了霜,臉頰泛著可憐的白,
隨之探出的手,細長漂亮的手指微蜷,無力地將被單抓皺了點,過了會,艱難朝床櫃的茶盞伸去。
白日就是這隻手,將合歡玉墜冷冷的扔進了湖裡,要他再來。
此刻卻冰軟無力的,被他握著動彈不得。
伏寂冷笑了聲,若非找逆鱗要緊,他要捏得她疼哭。
目光從盛棠脖頸處的裡衣領子劃過,伏寂揭開被褥,底下女孩蜷縮著的,穿著雪白裡衣的纖瘦身形露了出來。
大概是時常翻身的緣由,衣帶鬆鬆的,搖搖欲墜的勾掛在細腰。
伏寂頓了頓,目光不自然的掠走,轉而伸手在盛棠腰側,拍了下。
沒有藏東西。
隻有女孩腰肢,纖細柔軟的觸感落在掌心。
伏寂被這陌生的觸感,弄的心間微微異樣,他長指蜷了蜷,又在盛棠另側腰身,輕拍了拍。
“龍主,搜身不是這樣搜的!”黑影扇動著翅膀,忍不住道。
“人修搜身,不是拍,是要從頭摸到尾,這樣無論對方藏哪都能發現。”
伏寂此刻心情不大好:“閉嘴。”
黑影聽出冷意,微微一抖,將“撲哧”“撲哧”的扇翅聲都收了起來。
伏寂甩了甩手,按下心間奇怪的感覺,目光轉落在盛棠衣襟處。
注意到一條紅線,他狹長黑眸微眯起來。
紅線貼著盛棠脖頸,伏寂指尖剛碰到,手背忽而被盛棠側過的冰涼下頜,挨蹭了下。
盛棠此刻像被埋在冰雪裡,找不到一點暖意。
冷不丁察覺到溫熱的氣息,她恨不得撲過去,可惜渾身被凍得失去了力氣,隻能依稀感知到,熱意一會在她左腰,一會在右腰。
都是一閃而過。
就在她失落的時候,熱意又來了,盛棠模糊的意識忍不住貼了上去。
伏寂陰晴不定的看著盛棠腦袋微拱,一下將冰冰涼涼的臉放在他手掌。
她的臉很小,就巴掌大。雪白柔軟的臉腮正好貼在他掌心,碰到的時候,似乎感到格外享受,像取到暖的小動物般。
有些親昵的蹭了蹭。
伏寂盯著莫名發軟的手,眼神晦暗不明。
他恢複力很快,手掌用竹片劃破的傷,已經不需要敷藥包紮了,幾天的功夫愈合了許多,取下布條,隻有拇指根處有道紅紅的傷痕。
......沒有被咬出血的話,或許會好的更快。
想起之前失了智般的舉動,結果被狠咬一口,伏寂不打算上第二當。
他垂眼就要收回手,但視線剛落,就看到盛棠烏潤的睫毛輕顫了顫,像被什麼吸引到似的,側了側腦袋。
伏寂還未反應過來,拇指底處的傷口,被女孩冰涼柔軟的唇瓣貼住。
指根一瞬間傳來的觸感,輕軟柔和的驚人。
伏寂微微睜大了眼,整個人站在床邊有些愕然。
沒等他回過神,視線中,盛棠沒有血色的唇瓣動了動。
似乎感受到溫熱的血氣存在,想得到更多,她微張了張嘴,唇間探出了一點紅。
在他傷口處,
舔了下。
伏寂呼吸一頓。
少年微顫的指尖蜷了蜷,浮起些許紅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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