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還沒反應過來,腰後覆了隻修長手掌,略一用力,壓著她整個人跌回陣法上。
耳邊玄鐵碰撞聲乍響。
天旋地轉。
“你真了解他,但你怎麼知道,我和他不一樣,”
盛棠下頜被捏住,
聽到這話,黑暗中,她微微睜大了眼,難以置信地對上一雙漆黑陰鬱的眼睛。
“轟——”
靈洞外,一聲驚雷巨響,沉沉夜幕仿佛要被劈開般,風雲變色。
及至天亮,密布烏雲仍沒有消散的意思,重重壓在合歡宗上,雲層隱隱閃爍的光澤,泛著赤紅的煞氣。
“宗主呢。”
“噓,修煉呢。”
綿雲趕走來紫煙山的人,見風雨欲來,準備了把傘,貼心的放在合靈洞外,離開時,朝布有結界的洞內望了眼。
裡麵一片昏暗。
綿雲捏捏拳頭,他們宗主真是厲害,初次修煉,就表現不俗!
到了晌午,又有人來尋宗主,綿雲趕完人,遠遠望了眼群花之中的合靈洞,臉頰微紅。
不愧是祟音宗主藏了十來年的不出世的天才,他們宗主,真是天賦異稟。
夜幕降臨,天邊烏雲像鑲了層血邊,透著詭異。
綿雲終於有些不安了。
再厲害的爐鼎,也禁不起這樣采,莫非修煉出了岔子。
她去請教長老,長老笑吟吟地點了點她額頭。
“大驚小怪,彆去打擾宗主,”長老開解道,“你想,宗主好不容易得到心心念念的白月光,哪裡知道克製兩字怎麼寫,記住昂,沒有哪個合歡宗人士,喜歡修煉的時候被打擾。”
綿雲恍然大悟,裡麵的少年不是普通爐鼎,可是宗主臥病在床都惦記,放在心尖上的人。
夜裡風起雲湧,擔心盛棠修煉中途餓了,綿雲將果盤放在洞外玉台上。
“宗主,”她輕輕道了聲。
“我把你喜歡的靈果放在這了。”
沒有回應,綿雲不放心的將耳朵貼了貼洞石。
結界隔絕了一切聲音。
事實上,洞內此刻也一片寂靜,隻偶爾從黑暗深處,傳出一點似乎從緊咬下唇中溢出的顫泣。
“嗚啊......”
*
烏雲漸漸散去,臨近子時,籠罩大地的月色正濃。
靈洞外,枝頭合歡花在徐徐夜風中搖動,幾片落葉飄過,一簾陰影落在放著果盤的玉台上。
伏寂抱著人走了出來,借著月光,低眸看向懷裡的身影。
女孩耷拉著眼,睫毛微顫,眼尾泛著滴血似的嫣紅。
穿在他身上合適的外袍,淩亂的裹在她身上,顯得寬大的過分,幾乎將她覆蓋的嚴嚴實實。
隻有腦袋露在外,如墨傾散的青絲遮了小半張臉,她僅露出的漂亮下頜,殘留著紅紅的指痕,在白皙的皮膚間,格外明顯。
伏寂皺眉,他記得自己不曾用力。
察覺到他的視線,盛棠抬起眼,露出漲得緋紅的臉和要殺人的目光。
然而抱著她,隻穿件單衣的少年,睜著漆黑的眼,好似完全不覺得自己哪做錯了,目光坦然,毫不遮掩的看向她。
“隻準你采陽補陰,不許彆人采回來,”他低聲道。
“你才是沒有道德的那個。”
盛棠氣結。
好樣的,很有道理。
但他是主角!拿的世人虐我千百遍我待世人如初戀的劇本!崩人設了知不知道,去隔壁和伏寂做兄弟吧!
盛棠帶著滿腹羞憤,被放在了柔軟的床榻。
點燃的燭光中,她麵頰紅潤,烏潤睫毛透著濕意,在不屬於自己寬袍中蜷成一團,下唇泛著可憐的腫意。
伏寂目光落在她身上。
片刻,少年人在床邊微微俯身。
一根修長漂亮的手指,放在盛棠嘴邊:“給你咬,多吸點,修為很快就能恢複過來。”
盛棠頭一次抵住誘惑,自暴自棄地扭過頭:“我就當一輩子築基了,啊不,煉氣!”
伏寂:“你還有築基中期的修為。”
盛棠麵無表情。
哦,就當之前從築基中期飛到金丹中期是場夢。
她其實還好。
真的,如果不是現在身體像散了架的話。
盛棠鼓著腮幫,一雙眼睛濕紅,腦袋往被子底下鑽了鑽。
她這動作,把後頸露了出來。
眸光落在上麵,伏寂神色瞬間變得不自然起來。
那是他唯一失控的時候。
陣法微弱光芒中,他看到盛棠後頸雪白的皮膚間,親手烙下的龍身。
就像標記一樣。
凶獸的占有欲和侵略欲,在那刹那,不受控製的湧了出來,他沒忍住,赤紅著眸咬了上去,本能的想要在那留下自己氣息。
身下驟然傳來一聲低嗚,女孩繃緊了身體,隨後吃痛的細細顫抖起來。
盛棠下頜的指痕就是那時候留下的。
他有些失控,捏著白皙的下頜仰起,強迫她向他露出纖細脆弱的雪頸,供他埋頭咬的深一點。
昏暗中,她抓著他淩亂的裡衣,嗓音似乎染上一抹哭腔。
眼尾紅紅的濕意,應當就是那時留下的......
伏寂鴉羽似的睫毛垂下,望著在被窩裡縮起來的身影,許久,拿出個瓷白的小瓶子。
室內良久都沒有動靜,盛棠慢吞吞探出腦袋,發現床邊的身影已經不見了。
她鬆口氣,隨後紅著臉,手指抓狂的捏了捏被褥。
嗚啊——
淦。
盛棠想要坐起身,剛一動作,酸疼的雙腿便顫個不停,腿根處令人頭皮發麻的灼熱好似還未散去,又要不可理喻的蠻橫撞來。
盛棠臉紅的像要滴血,待平複心情,慢吞吞坐了起來。
一抹誘人至極的味道飄來。
她扭過頭,看到床頭一個白裡透紅的玉瓶。
裡麵是血......
盛棠睫毛顫了顫,努力把視線挪走,轉頭從儲物袋裡拿出一堆爐鼎相關的書。
她還有正事。
這些都是伏寂看過的,她也給自己準備了份。
盛棠想不通,她給伏寂的,都是被采爐鼎需要看的書籍,書裡講的都是協助主人的法術,不可能有采補之術。
他去哪學的。
盛棠擰起眉,一目十行的看了起來,最後,她看向了一個樸實無華的法術。
法術最先吸引她的,其實是旁邊的圖解。
圖上兩個小人,男覆女身,一隻大手還推著女修的腿彎。
盛棠一口血悶在了喉間。
姿勢有些熟悉。
不僅姿勢熟悉,連女修衣服褪到臂彎的位置,都一模一樣......
盛棠捧著書,電光火石間,終於明白少年之前到底在做什麼,為何一副要與她雙修的模樣,卻留了件裡衣,隻把她衣裳鬆鬆扯到臂彎,隔著衣料,就壓著她開始采補了。
合歡宗本宗的書籍,不像分支門派那般豪放,大都比較含蓄。
即便是講合歡之術,圖解上,小人們也都穿了衣裳的。
他是完全照著書上來的。
這個法術其實是雙修共贏之術,並非單向采補,不過少年似乎看圖後誤以為,不用脫完衣裳,在外碰撞就是雙修了。
故而,最後是他修為大漲,她由於越過了最重要的補,變成單向被采了。
難怪,結束後他像有點點疑惑,懷疑什麼似的低聲說了句:“你是不是太弱了......”
水落石出,盛棠一時氣笑了。
想起腿間沒有止境般的衝撞,她腰身下意識顫了顫,頭皮發麻地扔了書,臉紅的像熟透的番茄。
啊啊啊啊——
“宿主,發、發生了何事。”解除屏蔽的福寶,察覺盛棠極速降低的任務欲,嚇得一瞬間失去了夢想,“宿主不做任務了嗎。”
盛棠深吸口氣,拿過一旁的盛血玉瓶,當水一口全乾了。
末了她舔了舔嘴角。
做,乾嘛不做。
下個任務是用鞭子抽他吧,她現在就去。
對了,她沒有金手指,現在不是他的對手。
盛棠冷靜下來一瞬,忽然想起什麼,取出貼身的小白片,緩緩眯起了眼。
“福寶,幫我看看,這是有主之物嗎。”
福寶係統此刻,麵對宿主可能消極任務的危機,彆說幫這個小忙了,就是要它赴湯蹈火都可以。
“無主之物,”它事無大小,詳細稟報。
“而且有極強的力量,有主角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
盛棠抿了抿唇,還是保留了一絲理智:“認主之後,還能恢複無主狀態嗎。”
畢竟是他重要之人的遺物,留下永久痕跡,未免太過了。
“可以,”福寶道,“不過它開了靈智的,所以不一定能認主成功。”
世間越是稀罕寶物,越會有自行擇主的傾向,就像神劍魔器,若不被認可,即便得到了也難以發揮威力。
盛棠“哦”了聲,咬破指尖弄了滴血在上麵。
試了試。
站在囚禁大妖地界外的伏寂,揉著手腕的傷口,突然心口一熱。
耳邊隱約冒出一個熟悉的聲音,
“小白,聽話好不好,”她哄小動物般,有著前所未有的軟意。
伏寂耳朵微癢,意識到她在對他的逆鱗說話,微微停下腳步,
下一刻,他像被小閃電劈中,渾身一麻僵在原地。
逆鱗。
被親了親。
“求求啦,真的很重要!”
......是在向他撒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