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第 24 章 情咒。(2 / 2)

伏寂黑眸蒙上一層陰翳。

他察覺到逆鱗動靜,想趕回去,但下一刻,鮮紅的血絲在皮膚間蔓延。

伏寂咯了口血,體內的妖力強大到破體而出,他長睫掩下一片暗色,不得已變回了真身,沙啞的嗓音從水底傳出。

“去,跟著她。”

*

天光穿過瓦礫,落在廟內一臉迷茫的女孩身上。

“唔......”

她是誰,她在哪。

盛棠捂著腦袋,左右瞅瞅,怎麼都想不起來,一陣細碎聲音在身後響起。

“盛宗主,”蕭楚潤比她提前醒來。

“你終於醒了,沒事吧。”

盛棠回頭,身後的少年,一襲天青色長袍,黑發披散,洗去粉黛的臉頰格外清俊。

清晨中,對方嗓音似冰淩碰撞,空澈悅耳。

他真好看,喜歡喜歡喜歡......

聲音好聽,喜歡喜歡喜歡......

不可抑製的,盛棠看到蕭楚潤的刹那,腦海裡冒出一堆喜歡,心臟撲通撲通跳了起來,

她驚魂不定的捂著心口,渾噩的意識,雖然不知自己是誰在哪,卻明確了一件事,那就是她對這少年格外的喜歡喜歡。

蕭楚潤注意到盛棠一雙黑白分明的眼睛,亮晶晶望著他,睫毛簌簌。

他本下意識彎唇回笑,隨後察覺不對勁。

想起將他們打暈的禁風門主,眉頭微蹙,不放心地用手指碰了碰盛棠額頭。

萬俟門主行事詭異,他並無異樣,難不成在盛棠身上做文章了。

果然......

蕭楚潤用法術一試探,就看到盛棠額心浮現出緋紅的咒印。

他麵色嚴肅起來。

是情咒。

但何種情咒,他無法判彆:“盛宗主,你可有哪裡不適,”

盛棠腮幫微微鼓起,如實道:“我有些冷。”

蕭楚潤一愣,從儲物袋裡拿出個暖手爐,用靈力催動後,塞到她手中:“還有呢。”

盛棠捧著熱乎乎的暖爐,臉頰微紅:“沒有了。”

話落,她卻往他身邊一靠,挨著少年,試探性的做個依偎動作:“你先彆動。”

蕭楚潤驚愕地側過臉,看著女孩烏黑的發頂,靠在他肩膀。

沉默了瞬,他老實的“嗯”了聲,拾起一截枯枝,在地麵畫起看到的咒印,另手拿起可識彆天下法術的寶鑒,研究起是何咒術。

清風徐徐,盛棠閉眼感受了下。

......確實是心動的感覺。

不可思議,盛棠瞪圓了眼,捧著暖爐的手指緊了緊,倍感稀奇地坐直了身。

這時,她腦海響起一個奇怪的聲音。

“宿主!”聲音在崩潰。

盛棠:“?”

福寶在識海裡哇哇大哭。

原著蕭楚潤雖無後宮,但身後都是等他回頭的紅顏知己,原主被蕭楚潤感化後,也是其中一員。

盛棠還沒下線,就迷迷糊糊喜歡了彆人,讓它覺得,自家主角的人被搶了。

這個臭青衣,討厭!

“宿主忘了嗎,”福寶小聲抽泣,“我們是要守護主角的,宿主就算萌生情意,也該是對主角才對。”

它斷斷續續交代完,片刻,盛棠眼底的茫然少了些。

原來如此,她沒完全失憶,隱約記得一點,有任務要完成。

可這任務......

“抱歉,”盛棠斬釘截鐵道,“我有喜歡的人了,不能和彆的男修卿卿我我,糾纏不休!”

這話像一道雷劈在了福寶身上。

它頭一次,誕生出殺意。

禁風門門主......

它要用大道之力詛咒他!

“不是的宿主,”福寶悲憤交加。

半晌在識海裡懟著食指,編起謊話,“你之前喜歡的是主角,隻是被下了咒,才忘了。”

盛棠遲疑了,她原來還有喜歡的人嗎。

這時,倚著的肩膀微動,蕭楚潤擰眉道。

“盛宗主,你中了專情咒,”

專情咒是情咒中的一種,會使中咒之人,心裡隻容得下一個人的存在,排斥其餘所有人,不僅如此,一旦與其他人走近些,還會受到情咒反噬。

盛宗主現在除了他,誰也入不了眼,不僅如此,靠近彆的男修還會渾身不自在。

盛棠聽完發懵,不過她確實覺得自己不對勁,盛棠揉了揉額角,又忍不住瞅了眼蕭楚潤。

......真的很順眼。

聽著腦海中係統的哀嚎,她糾結地皺起眉。

*

天邊微亮,蕭楚潤忍著傷,將她趕緊帶回了合歡宗。

盛棠迷迷糊糊地被帶回了宗門,麵對風花雪月四個大美人長老,一雙眼迷茫地眨了眨。

長老們見狀,恨不得殺向禁風門,無奈解鈴還須係鈴人,憑她們幾人,無法強行逼迫萬俟門主交出解咒之法。

花長老用玉簡告知了遠在妖界的祟音。

“我知道了,不要老臉,真下得了手,”從玉簡內飄出的嗓音,雖帶著怒意,仍如微醺的夜風,帶著幾分醉人。

“彆急,我修書一封,找人對付他,把解印之法弄到手。”

花長老鬆口氣,又瞅了眼視線黏在青衣少年身上的盛棠,眉梢輕挑。

換個人,她定將其關起來控製,以免其對小宗主心懷不軌,但據她觀察,這個不知打哪來的少年,一身根正苗紅的仙門弟子氣派,實在難得,故而她任由盛棠像個粘人精般,走哪跟哪。

少年也是極有耐心和好脾氣,小宗主一天之內,邀他下雨賞花,白天等月,半夜等日出。

他竟同行了,半點不煩,看花時傘都撐了一下午。

若非少年目光清澈,舉止坦蕩,她都懷疑,是不是對方單相思小宗主多年,終於有機會親近一一。

幾位長老看起了熱鬨,看了兩日,一起沉默的說不出話來。

她們小宗主中情咒後,竟然隻會三件表達喜歡的事,就是賞花、觀月、看日出,然後和對方安安靜靜坐在那。

連手不都牽,最多牽個衣袖。

今夜亦是如此,月輪映照下,一左一右坐在屋簷上,安靜如雞。

大半夜,終於動了動。

明月清輝籠罩中,女孩眉眼彎彎,指了指袖子:“你真好,我可以拉你嗎。”

蕭楚潤熟練撚起衣袖,交給她:“給你。”

盛棠露出心滿意足的笑,往他身邊湊近了點,垂至腰間的發絲,被風吹起在少年手臂輕輕刮了下。

蕭楚潤若有所感的側過頭,抬手幫她把鬆散的發帶係緊了些。

少年一靠近,盛棠便止不住心跳加速,紅撲撲著臉,眸光閃爍地微埋著頭,待人係好,斜瞄了眼欲羞不羞道:“謝謝。”

“舉手之勞,”蕭楚潤回笑。

四目相對,兩人繼續看月亮。

躲在暗處的花、月長老:“......”

她們幽歎口氣,實在覺得樸實且枯燥,轉身走了。

兩人元嬰境後期的修為都沒察覺到,她們對麵,月色照耀不到的廊下,一襲深紅似血的身影靠著亭柱,透過夜色,看屋簷上歲月靜好的少年少女。

寒眸漆黑。

他不過,才走了兩日。

*

月亮被烏雲遮了,天地一下變得昏暗。

盛棠遺憾地歎口氣,賞月隻是個理由,她其實想和兌一多待會,對方一消失在視線,她心就慌慌的。

長老們說是情咒緣故。

可是她快忍不住了,再扯袖子都扯掉了。

不過少年確實極好,像是知道她的心情,耐心的跟她尬坐一天,修命珠都是在另隻袖裡,用指尖偷偷進行,十分照顧她的‘幽會’。

盛棠捧著蕭楚潤給她的暖手爐,走在長長的廊道,路過轉角,不知被什麼絆了腳,踉蹌地向前倒去,一隻手將她攔腰扶住。

似曾相識的氣息,絲絲縷縷纏繞而來,像天羅地網般近在咫尺。

盛棠一愣,混沌的意識還沒想起是誰,渾身的小絨毛先顫了顫。

深夜裡,少年人灼熱的血氣,透著誘人的鮮甜。

盛棠心臟怦怦直跳,不僅如此,渾身血液也沸騰起來了,手指不受控製地抓緊了他手臂。

而落在她腰畔的手掌,一麵將她身形穩穩扶住,另麵力道大的像是想掐死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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