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楚潤、伏寂兩大天清頂級親傳弟子不合, 竟是為一男修爭風吃醋的緣故!
消息傳出,不到一炷香的功夫,先在天清宗炸開了鍋。
震驚天清一萬年!
“千真萬確, 有內門弟子親眼目睹,伏寂師兄和那少年在小樹林耳鬢廝磨, 楚潤師兄撐著傷痛之身前去,撞見這幕,臉都氣綠了!”
“蕭師兄竟有黑臉的時侯?!”
“聽說最初不是小樹林,伏寂是從雲深居將人帶走的!那裡才是第一現場!”
“雲深居?那可是蕭楚潤的住處!那少年怎會在那??”
“嘩——”
一切儘在不言中了......
不小心聽到天清弟子竊竊私語的外宗人士, 一個個眼睛瞪得像銅鈴,尤其是剛隨靈舟抵達天清的淩霄宗弟子, 原本灰頭土臉的,正打算迎接八卦人士的目光, 一落地, 風聲傳來。
誰?
“斷袖的不是咱們少主嗎?”
“蕭楚潤也是!”
“?!”
“據說兩人在樹林大打出手!最後還是天清宗主趕來,親自將他們帶走......”
*
六神派落榻之地, 一座僻靜的房間裡。
盛棠麵無表情地咬了口果子,賀餘繞著她轉了好幾圈後, 豎起拇指感歎道:“秀兒,六六六!”
今日之後, 他再也不叫她棠了,她是秀兒。
太秀了!
盛棠歎口氣沒理他,賀餘見狀飲了口茶,冷靜下來後:“你被伏寂認出來了。”
盛棠:“大概......認出了一半,”
還有一半,應該是她咬死不承認了,實質性的證據對方也沒有, 說到底全靠猜。
賀餘轉了轉眼珠:“那蕭楚潤是怎麼回事。”
盛棠也納悶。
蕭楚潤追來她雖驚訝,卻能理解他是想製止伏寂傷了兩門和氣,但後來將她拉到身後,周身靈氣湧動的時侯,顯然動了真格。
說明她在蕭楚潤心頭份量很重,重到破壞同門之誼,與同門師弟為敵也在所不惜。
盛棠當時臉上的問號,不比遠處那目睹一切的內門弟子少。
按理就算她真身在此,拿出與其過往在合歡宗的交情,也不至於讓蕭楚潤如此,他作為天清大弟子,從小自覺要關照底下的師弟師妹,哪怕是外門弟子,他也將同門之誼看得極重。
盛棠:“我也覺得古怪,”
賀餘仔細瞅了瞅她那張略為清秀的臉:“難不成和淩赫一樣,對你一見鐘情。”
話落,他本以為會看到盛棠無話可說的表情,誰知盛棠竟欲言又止。
“?”
盛棠修行了惑心術,即便什麼都不做,站在那,也會對部分人有蠱惑作用,但正如祟音所言,對於蕭楚潤這類心智強大的修士,作用微乎其微。
可蕭楚潤的異常,讓她捉摸不定了。
賀餘沒聽過這法術,但聽過祟音的大名:“這法術當真如此厲害?”
盛棠:“想試試?”
賀餘:“來。”
盛棠便眯眼看著他,問:“喜歡什麼類型的。”
賀餘短暫的思考幾秒,還沒想好如何回答,盛棠先笑了聲,抬手在他耳邊打了個清脆的響指:“這種的嗎。”
賀餘意識恍惚了下。
再睜眼看去——
臨窗的窈窕身影,一襲白衣,麵容恬靜而美好,垂散在腰間的墨發,用一截細長絲絛鬆鬆係著。
猶如一幅畫卷,女孩迎風而立,絲絛與細發隨風拂動。
側眸望來,嫣然一笑,勝過人間無數。
賀餘呆在了原地,全身好似有電流劃過,快被對方笑酥了,可沒等他再多看兩眼,耳邊再次泛起清脆的響指。
眼前一切如同鏡花水月,盛棠站在窗邊,點評道:“你還真容易中招。”
再不打斷,她懷疑這老兄要陷進去了。
清醒過來的賀餘:“......你變的。”
盛棠:“是你看到的。”
賀餘沉吟道:“好像找到了理想型,不如再讓我,”
盛棠:“沒門,”
賀餘:“......”
盛棠語重心長地拍了拍他肩膀:“幻術畢竟是幻術,看再多眼都是假的,不要沉溺其中。”
賀餘一下憂傷起來,視線不自覺在盛棠臉上打轉,半晌幽幽道:“你是對的。”
還好這會是少年打扮,要是換回女孩模樣,他恐怕會情不自禁移情,到時他們的革命友誼,恐怕要變質了。
“旁人看你也是如此?”
盛棠想了想:“分人。”
賀餘還沉浸在驚鴻一瞥中,許久,問心有愧道:“我看到的,其實與你本來的麵容有幾分像。”
盛棠揣手道:“說明你潛意識裡,認為見過的女子中我最好看。”
賀餘:“......”
有點想反駁,但好像找不到反駁的理由。
賀餘不解:“你和原身長得一樣?”
盛棠:“七分像。”
賀餘訝然,半晌道:“接下來如何,你要躲一下嗎。”
想起被錢宗主帶走的伏寂,盛棠搖頭,她想短時間不會再看到他了,不用擔心。
第二日,本該參加宗內大比的伏寂,果然沒有出現。
確認錢宗主沒開玩笑,確實在關伏寂和蕭楚潤的禁閉,盛棠站在比武台下,樂開了花。
不過她的笑容沒持續多久。
伏寂的缺席,幾乎坐實了昨日傳聞,三人成虎,謠言宛如插翅般滿天飛,幾乎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唯一讓盛棠欣慰的是,那連親傳弟子‘私事’都敢外傳的內門弟子,對她是六神派弟子的事,竟然隻字未提。
托其這點良善,外界鬨得沸沸揚揚,她過得風平浪靜,甚至在其他人吃瓜之際,還能跟著參與一二。
轉眼過了數日,天清宗內大比臨近尾聲。
參加大會的仙門陸陸續續,快到齊了。
傍晚,一群下仙門弟子聚在暸望台,在徐徐清風中登高望遠。
盛棠路過聽到“合歡宗”的字眼,走過去,順手被位六神派同門塞了把瓜子。
“來,一起看。”
十二個下仙門之間,雖勢如水火,底下弟子有些卻私交甚好,此刻瞭望台上,六神派、七玄門還有九丹門等弟子皆有,堪稱大雜燴。
盛棠:“看什麼。”
同門指向東邊,猶如春風拂麵,笑得一臉燦爛:“合歡宗來了。”
要說各仙門中最期待哪個宗門來,必然是各個貌美如花,全是女弟子的合歡宗。
一群穿著粉藕衣裙,身墜珠玉的少女,走到哪,都是靚麗的風景線。
盛棠掛了個宗主虛名,完全是甩手掌櫃,聞聲望去,一群窈窕身影跟在領隊長老身後,踏入了閣樓。
身著九丹門服飾的弟子,張望中,一邊陶醉一邊搖頭。
“可惜離得太遠,看不到麵容,要是王休在就好了,他那眼術......”
話音一頓,自言自語的九丹門弟子捂住嘴,左右望了眼,見無人在意,都在念念不舍望著閣樓,才鬆口氣。
這時,他身旁穿著七玄門黑袍服飾的弟子道:“可惜,宗主沒來。”
“是啊,”另邊有人一臉惋惜的歎氣。
從去年天川大戰起,合歡新宗主盛橖的名字便傳遍了大江南北,先是憑月音仙子傳人,合歡宗不出世的天才,名聲大噪,後因與爐鼎之間的虐戀情深,成了酒樓客棧的說書先生,以及攥寫風月話本的文客最愛。
可惜好幾個月沒有音信,不過不妨礙眾人繼續為這虐戀傷春悲秋。
何況,最近有新的風聲傳出。
“劍宗不日趕來,盛宗主屆時一定會現身!”
“未必,說不定她還不知道呢,”
“什麼不知道?”本在安靜嗑著瓜子的盛棠,語氣茫然。
正議論的幾人一頓。
七玄門弟子納罕道:“你不知道?盛宗主年少時有個身殞的白月光,一襲白衣,持劍救過她。”
盛棠想了想:“傳聞是這樣。”
那弟子一拍手:“現在那白月光身份被挖出來了,正是劍聖傳人,白越寒!”
盛棠:“?”
給她塞瓜子的六神派同門,接過話,向她解釋道:“盛小宗主以為白越寒死了,其實沒有。六年前,白越寒被在外遊曆的劍聖所救,帶回了劍宗,可惜失憶了,所以忘了和盛小宗主的往事,但他仍是愛穿白衣,且是左手持劍,都對上了。”
盛棠:這就對上了??
沒等她反駁,旁邊有人幫腔道:“能讓合歡宗不出世的天才念念不忘多年,要是白越寒,倒說的通。”
白越寒天生劍骨,拜入劍聖門下僅六年,劍術已登峰造極。
不僅如此,因受過嚴重創傷,白越寒一直處在失憶且失言的狀態,尤為慘然,致使他在劍宗的地位,比蕭楚潤在天清宗的還高數倍,劍宗上下都將其當作宗寶護著,誰要是敢嘲笑欺辱他,就是與整個劍宗為敵。
盛棠見他們說的有鼻子有眼,目瞪口呆:“哪來的傳聞。”
“桓大師的巨作,”一人從兜裡摸出話本。
話本封麵印著《月照海棠之死而複生》,附帶一行小字:震撼揭秘,合歡宗主白月光的真實身份!
“桓大師知曉諸多大仙門秘辛,”盛棠身旁同門順勢也拿出一本。
《不為世俗所容,淩少宗主的一見鐘情》
同門信誓旦旦道:“他有人脈,筆下所寫八九不離十!”
盛棠拿來翻了兩頁。
時間、地點竟和她遇見淩赫差不多,不過添加些風月色彩。
盛棠危險的眯起了眼。
桓大師......
次日,盛棠就見到了傳說中的白月光。
劍宗是清一色的白衣,瞧著單調又枯燥,一個左手持劍的身影,卻把宗服穿得格外好看,與眾不同。
白越寒身如挺鬆,俊眉下一雙冷淡眸子,整個人像是冰雕玉琢出來的。
劍宗弟子周身都有劍意徘徊,他是最濃鬱的,透著寒霜之氣的湛藍光暈,劍意強到肉眼可見。
俊是挺俊,不過瞧著冷冰冰的,沒多少人氣。
盛棠打量之際,劍宗落腳的山門,又有一行人浩浩蕩蕩,徒步而來。
彆具一格的佛衣法相,是同為四大仙門的佛宗,一個個弟子年紀雖輕,卻端著老派的慈眉善目,滿臉親和。
僅憑外表,誰也看不出來,這些佛修是四上仙門中,最暴躁的存在,惹惱了直接用化緣的缽蓋腦袋。
百年前的佛宗倒不是如此,會變成如此這般,與一個看破紅塵,皈依我佛的大師有關。
而那大師......
盛棠打開祟音給她的名單,確認佛宗大師在重點圈注中後,禮貌性地退後。
是敵非友,必須繞路走的存在。
隨著這兩大仙門到來,參加仙門大會的宗派悉數到齊,沒兩日,定下了前往秘境的時間。
與往年一樣,前後兩個秘境。
相對安全的小秘境和危機四伏的大秘境。
上仙門和下仙門之間實力差距太大,危機與機緣並存的大秘境,與上仙門弟子,是極好的試煉之地,但對修為不足的下仙門弟子而言,如龍潭虎穴,太過危險。
故而在小秘境,便要淘汰部分實力不足的仙門。
修真界四上仙門,三中仙門,十二小仙門,都能進入小秘境,但最終能進大秘境的,隻有十個仙門。
由於多年無一例外,被淘汰的都是下仙門,故而小秘境裡,主要是下仙門之間的爭鬥。
十二進三,局勢嚴峻。
“我們六神派已經十幾年沒進大秘境了,這次你們進去秘境後,定要團結一心,守護宗令活到最後!”
前往秘境前夕,帶隊長老聚集所有弟子,鼓舞士氣。
“大秘境裡的機緣,元嬰以下受益無窮,能不能拿到去大秘境的機會,就看你們了!”
底下沒參加過大會的年輕弟子,全是興奮激動之色。
有過經驗的弟子,已經開始歎氣了。
想到前年被搶走的宗令,六神派大弟子搖頭感歎:“難以言喻。”
環視四周,發現新入門的唐億和賀百萬兩位師弟,與眾不同,一臉淡然,不由多了幾分欣賞目光。
“兩位師弟可知秘境內的規矩,”
盛棠:“苟著。”
賀餘:“苟著。”
大弟子:“......”
小秘境內,以宗門為單位,每個宗門有一個宗令,宗令被其他門派搶走,就意味著被淘汰了。
下仙門打得如火如荼,十二存三,如果能苟到後三,確實能坐收漁翁之利。
見兩個師弟慫得真實,大弟子想了想:“孺子可教。”
他們六神派這次戰略就是——藏!
*
前往秘境當日,烏泱泱的人群聚集在升仙台,各派弟子腳下陣法閃爍,即將傳送至丹泉秘境,
盛棠和賀餘毗鄰站著,低頭檢查儲物袋的時侯,被賀餘用胳膊肘杵了下。
“快看,他來了。”
盛棠心頭一咯噔,警覺抬頭。
劍宗一行人走過,為首左手持劍的白衣少年,眉目冷淡,整個人像塊冰山一般,途徑都能掀起絲絲涼氣。
賀餘道:“你白月光來了。”
盛棠看著他一臉戲謔的模樣:“......”
想打人。
這次大會,蕭楚潤可收入囊中的功德,主要集中在大秘境,她得讓六神派苟到最後,進入前十。
盛棠睫毛低垂,思忖著任務,身旁賀餘忽地壓低聲音:“彆抬頭,小心被認出來!”
盛棠神色瞬變,趕忙用手掌遮住額頭,側過了臉。
關了許久禁閉的伏寂,今天應該會被放出來了。
逍遙了幾日的盛棠,危機意識再次拉滿,側身躲了躲後,謹慎地朝天清弟子方向瞅了眼。
沒人。
她正疑惑,賀餘掏出個草帽給她蓋上,“噓”了聲,“淩赫來了,你可要躲好!”
盛棠:“......”
淩赫沒和宗內弟子一起,而是被幾個元嬰長老簇擁著,他一現身,立即在人群中掀起了竊竊私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