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最為忌憚的與無法複現的 」
翌日清晨 ,
生物鐘一直很準時的中也在日出時分迷迷蒙蒙地醒來，胸口還有點涼意。
一睜眼，床邊是穿上昨晚中也臨時給的家居服的八岐大蛇。
雖然被中也稱作是小鬼, 但穿上中也的襯衫卻又是剛剛好, 這可讓中也鬱悶了好一會兒。明明比自己矮上不少啊？後來中也以自己的襯衫都比較緊身為理由, 寬慰了自己。
中也半夢半醒甚至還不大清晰, 隨口就問：“恩？在這乾啥？”
八岐大蛇看著窗外的旭日定定出神不語。
東方霞光冉冉，在中也這個角度隻能看見, 白色的羽睫在麵龐上打下重重陰影, 白皙到冰冷的非人。
中也摸到自己的胸/口，原來發涼的是有塊東西，他拿起來，是一塊十分漂亮的三角片狀晶體, 晨光打在這上麵還隱隱顯露出紫色的暗紋，是能讓人定定的看上好一會的瑰麗之物。
“這是什麼？”中也從床頭坐起身問。
“邪神之佑”八岐大蛇逆著光回頭看著他。
“……”這回答跟沒回答一樣的模糊。——行吧，你說是什麼就是什麼吧。
中也發現這會八岐大蛇的眼眸已然變成正常瞳孔的模樣, 就是紅紅的瞳色有點像是一隻白兔子, 中也腦內進行了一下對比，點點頭, 嗯，甚為吻/合。
隨後，又一言不發的八岐大蛇踏著毫無聲息的步伐走出了房間, 蛇影十分貼心幫中也帶上了房門。
中也覺著如果變成自閉幼童是代價的話，這個“邪神”也對自己太狠了。
但似乎自己也會是做此行徑的人……
中也看了看這塊美麗到說是稀世珍寶也會有人信的蛇鱗，把它放在了馬甲的胸口口袋裡。
——就當是他的房租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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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喲, 老爺子早啊。”中原中也一邁進港黑大樓, 廣津柳浪帶著黑蜥蜴眾人迎麵走來。
“中也大人, 晨安。”廣津柳浪也停下對著中也微微鞠躬。雖然作為港黑兩朝元老，廣津柳浪卻比年輕一輩更加遵守這樣儀式上的禮節。
“中也大人早安呀~”鶴丸國永在廣津身後調皮地衝著中原中也眨眨眼，笑得和花兒一樣燦爛，他似乎沉溺於這樣的角色扮演——背地裡被議論為中原中也的“奶狗”之類的話語，他都會在餐桌和燭台切與宗三炫耀，中原中也在聽到的時候歪了歪腦袋，果然他和付喪神還是有著不小的“代溝”。
既然鶴丸對此樂此不疲，那中也隻能意思意思的配合一下——雖然明明是前後腳出的門。
“早。”中也簡單的回複，又衝著後麵的銀和立原道造打了個招呼。
“老爺子今天這麼多人是有什麼事麼？”
“和諸位十人長開個會，統計一下黑蜥蜴戰果和傷亡情況。”
中也點點頭，黑蜥蜴的幾位十人長都在這兒了，鶴丸也在？
中也這才反應過來，好像就在前陣子鶴丸當上了十人長了，唉，這些日子太忙，根本沒來得及注意，他看了看鶴丸時刻眨巴眨巴仿佛就在呼喊著“看我看我”的渴/望眼神——這樣的話，自己的承諾也該是兌現了。
“老爺子，”中也笑了笑低頭拿出了一根細煙遞給廣津柳浪。
中也的品味熱烈而纏綿，廣津柳浪平時更喜帶著澀澀苦蘊的悠遠之品，但這並不妨礙廣津接下這心意。
“中也大人您這是……”
“想向您借個人。”他的這句話隻有離得近廣津柳浪聽見，中也抬了抬帽簷。‘借’是個委婉的詞，廣津老爺子也屢次談及五條鶴的優秀，他也不知道他此番會不會給老爺子留下搶人不好的印象，中也還是很敬重這位港黑的老人的。
而另一邊是答應好的鶴丸國永那期待的神情——唉，太難了，早知道不多嘴。這不是眯點小酒，話就出去了麼。中原中也在心裡搖著頭，隻好厚著臉皮對著廣津柳浪這樣道。
“哈哈哈，”廣津柳浪會意而笑，“老頭子自知得不到年輕人的喜愛，這倒也無妨。”
“那我就先向首領彙報去了。”中也致謝，風風火火地趕著時間離開了。
廣津柳浪在原地思襯片刻：“這倒也不錯。”
他也算是在港黑閱人無數，這些時日，自然是察覺出了有些的人目的看似奇特卻積極純粹，隻是沒想到，原來還是雙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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叮的一聲，電梯門敞開，中也走在密實柔軟的長毛地毯上皮鞋發不出任何的聲響，兩邊是什麼zha彈、liu彈都不能摧毀的堅硬牆壁，這不是吹噓，事實上它真的抗下來過不止數次。而這走廊的儘頭，就是港黑的首腦——森鷗外的辦公室。
中原中也走到門前，穿著黑西裝表情莊重的守衛就為其打開了法式門。
“不要！我不要！我全都不要穿！”女孩子的聲音是尖銳的甜美清脆。
“我們就試一下下嘛，我真的是太想看這條裙子穿在可愛愛麗絲的身上了！”
“哼，林太郎每次都是這麼說的。”
一進來就聽到了這樣的對話，隻穿著薄/吊/帶的女孩叉著腰站在沙發氣鼓鼓地瞪著她麵前的中年男人。
中也麵色不改，他已經能對這樣的畫麵熟視無睹了，整了整衣領，摘下帽子置於胸前，中原中也走向前鞠躬，正聲道：“首領，屬下中原中也前來彙報——”
兩人聽到中也的聲音，森鷗外分外可惜地看了看手中的洋裙，直起身來。
愛麗絲跳下沙發，衝著森鷗外做了個鬼臉，跑進了隔壁房間。
森鷗外不緊不慢地走到了辦公桌邊，摁下桌上按鈕，房間的驟然明亮，原本漆黑封閉的牆壁變成了琉璃色落地玻璃窗，從這港黑的最高處望出去，能將橫濱的所有街道風景儘收眼底。
森鷗外坐在了皮椅上，雙手交疊。
中也跟著走到辦公桌前進行例行彙報。
……
“首領，還有一事。”
“嗯？”
“屬下，想讓黑蜥蜴十人長的五條鶴作為我的直屬部下。”中原中也就那麼直說了。
“哦，”森鷗外靠在椅背上，食指點了點下巴，“那位五條鶴啊，我有點印象——中也，你知道五條鶴是怎麼進入港黑的麼？”森鷗外眯起眼睛，像是想到了什麼好笑的事。
中也內心：我撈來的刀唄。——肯定不能這麼說，無論是關於付喪神，或者是荒霸吐身上更多的秘密，這些都隻是他個人的事情，與港黑無關，再者以森先生的脾性，他道不清還不如不說為好。
鶴丸曾在意大利的計程車上說過他在路上遇到的‘一位醫生和幼女’，也許首領說的是這個吧。
於是中原中也沒有回答，他搖了搖頭抬頭看向森鷗外，等待他的答案。
“中也，你聽說過東京的五條家族麼？世世代代守衛者黃金之王與禦柱塔。”森鷗外的手指輕輕的敲了幾下桌子，又問了中原中也一個問題。
中也緩緩眨了眨眼睛，內心臥槽，這可真是天大的巧合啊！他有些明了首領的意思了——可是對“五條鶴”的來曆知根知底的他卻是不知道該怎麼回複首領的思慮了。
“他來的不是時候，”森鷗外微微皺起眉頭，拿起桌上豎直放置的羽毛筆輕輕轉動著，筆尖帶起鋒利的弧光。
“那首領的意思是？”中也作側身傾聽狀，一如以往一樣認真地等待聽取首領的命令。
“不，隻是覺著可惜。”森鷗外揮了揮手，像是揮散了空氣中的什麼。
“這樣吧，”森鷗外的聲音變得輕快，“明天，你帶著你的新任部下去趟東京，處理一下組織與氏族的小矛盾吧！”
“是。”
“中也君，請務必仔細探究你的直屬部下。”森鷗外遞過一封關於東京事件的文件，看著微低著頭的中原中也這樣說道。
在森鷗外銳利視線的盯視之下，中也隻覺自己的心臟微不可查地加快了速率，他麵上平靜地接過首領的文件，沉聲道：“是。”
這一番談話，中原中也退出首領辦公室的時候長舒了一口氣：嘛，不就是再去一趟東京嘛。
他將帽子戴回到頭上，就是首領可能會失望了——莫須有的身份，他可拿不出首領想要得到的“回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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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嘿。”
走在路上的五條鶴突然笑出聲，一旁的立原道造有些摸不著頭腦：“怎麼了？”
鶴丸轉頭看著他眉眼彎彎笑而不語。
立原道造被他看得更加疑惑了：？？？
鶴丸搖了搖頭，意味深長地說：“我們不一樣。”：）
立原一瞬間的警覺：“哈哈，哪裡不一樣？”
鶴丸沒有回答，倒是哼著不知名的曲調扛著刀，奔奔跳跳著走了——這樣的姿態在港黑也是獨一道了。
立原在原地沒有趕上去追問，他皺了皺眉，最近是有風聲，哪怕這是他熟悉的黑蜥蜴，可麵對著今日異軍突起的五條鶴，這令他不得不多思。可他轉念一想，這不可能，他在港黑的時日可不是一天兩天，遠比這五條鶴長久的多。
第二天，十人長隊列缺了個五條鶴的時候，立原道造覺著不對，他找到了平時不怎麼對付的銀詢問情況：“你知道五條鶴今個怎麼回事麼？”
他和銀的關係曾經並不算有多好，同為黑蜥蜴十人長，曾經相互之間也有過不少摩擦衝突。
不過在黑蜥蜴這麼多年，現在也有不少並肩作戰的時候，久而久之立原道造也就習慣了，從某種程度上說銀除了不愛說話，氣質陰沉也沒有什麼不好相處的地方
特彆是在立原發現其實銀不壓著嗓子說話的時候，原音特彆甜美，他就很能理解了——一個大男人聲音這麼軟，要我，我也肯定很自卑。
“他調任了。”銀的回答很簡短。
“去哪兒？”立原一愣，差點以為這是什麼新的“處理”方式。
“中也大人的直屬部下吧，”銀將手上的刀擦得噌亮，抬頭看著立原還有幾分疑惑，“大家早就這麼說了。”
“我怎麼不知道？！哪來的大家？！”立原道造瞳孔地震：難道港黑真的背著我有彆的群麼！！？
“哦，”銀反應過來，“像你這樣的……不逛……倒也是。”
銀將刀刃收好，慢吞吞地拿出手機：“論壇上的大家早就這麼說了。”
銀點開一處界麵指著說：“這個是港黑的匿名論壇，你通過這樣的搜索就能看到。有很多種分類的帖子，原則上是不解碼的，但是像鶴先生那樣特立獨行的，打了碼也藏不住，中也乾部那邊的秘書小姐早就在說中也先生有讓五條鶴做直屬部下的打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