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白聳聳鼻子輕嗅孩子周身:“晴明大人,這個孩子身上的氣息不同尋常,就像是,草原上的燥風,帶來悶熱與刺痛。”
小白的形容讓晴明看著孩子陷入了短暫的沉思。
“晴明,你能看出這個孩子的來曆嗎?”神樂走上前,看到了這孩子的模樣,她將自己的傘打在孩子上方,白日陽光的直射對嬰孩的眼睛不大好,“居然是這樣顏色的頭發,不像是尋常人家的孩子呢,呀,晴明這眼睛和你好像!”
源博雅也上前來看了看,又仔細瞧了瞧:“啊,眼睛顏色真的挺像的呢!”
安倍晴明啞然失笑:“這樣說的話,可真是不小的責任呢。”
他學著曾經見過的育兒婦女的姿勢,一手屈肘抬起孩子的上半身,一手在下方穩穩地托著,終於懷裡的孩子不那麼掙紮了:“那麼這是誰家的孩子呢,人類,妖怪亦或是我的祥瑞?”說到後麵的字眼,他帶著一種模糊不清的語氣。
神樂和源博雅都沒有聽出其中的門道。
但白藏主聽到晴明大人這樣的話語,看著這孩子,尾巴甩得歡快:“既然晴明大人這麼說,那小白一定會守護好這孩子的!”
“天色也不早了,我們先行打道回府,之後在探尋其他吧。”晴明提議在天色暮靄之前回去,至於這個孩子,荒郊野嶺還有這與眾不同的外表,應該不可能是普通人的孩子了。
「秋入橫林樹葉紅,忽夢甲斐新舊事。又是一個秋葉簌簌的日子,身姿已挺拔成英俊青年的他懷抱起一個嬰孩。
嬰孩的周身縈繞著的氣息,讓一旁之狐回憶起了懵懂的最初。
曾經跌跌撞撞的夢山之狐,有了安穩小歇的庭院;這原野上奔走的荒獸,會知道它投入了怎樣的懷抱嗎?——小白」
“晴明,明天見。”神樂和源博雅與晴明告彆。
“呼啦呼啦呼啦!啊啊,快停下!”一進門,一股風就呼啦從晴明麵前掛過,竄過去的身影必然就是山兔和她座下的魔蛙了。
急刹車的山兔看到回來的人,自知理虧,便揪著魔蛙頭上的草,一蹦一跳回到晴明跟前“負荊請罪”。
“對不起啦晴明大人,不過今天事出有因,蛙先生最近吃太多啦,我覺得他有些胖了,如果不抓緊鍛煉,下次就贏不了牙牙了。”此刻的山兔是那麼的乖巧可愛,她的緣由是那麼為人著想。
隻有不能開口說話的魔蛙:我錯了,我從一開始就不應該……如果我不……我也不會落得今天這副下場。
“以後還是和蛙先生去野外鍛煉吧,庭院太小效果不好。”
“知道啦,這不是還沒跑出去就撞上了嘛。”山兔小聲嘀咕,然後她抬起頭,手中用力往上一揪,魔蛙跳的老高。
“呼啦,晴明大人懷裡的是?”她看到了!晴明大人抱回來什麼!
“是荒野中被遺棄的孩子。”
“孩子!”隨著山兔的一聲呼喊,庭院裡窸窸窣窣,有瞧瞧偷聽的,水裡探出頭來的,還有趴在牆後探出腦袋生怕他人不知的。
晴明也有些無奈,彼時與他們共處的記憶無法再回憶起了,但不知不覺中,冷清的院落中又彙聚了許多身影,開始創造新的回憶——又是一次輪回。
也許是這一陣子,突然間太過平靜了吧,出現的新鮮事物對庭院裡式神的吸引力有這麼大也是晴明始料不及的。
聽聞幼崽,第一個就是當仁不讓的姑獲鳥:“晴明大人,您的手太過僵硬了,孩子會覺得不舒服的。” 一遍這樣“數落”著,一遍從晴明接過了孩子,金鑾羽衣的姑獲鳥雙翅輕撫著懷裡的孩子,溫情慈愛的模樣都無法使人聯想到這是一位鋒芒畢露的大妖。
“這孩子怎麼這麼安靜呀,是不是渴了?”櫻花妖拿來了花露。
“這孩子是不是需要母乳啊?”童男帶著童女從橫梁上飛下來。
螢草在一旁捏著巨大的蒲公英,怯生生地看著有點不太敢上前:“這是晴明大人的孩子麼?有好強大的氣息啊……”
語出驚妖,一旁的小妖怪們感應了好一會才嘰嘰喳喳起來:“真的誒!難道真的是……”
“讓我康康”“啊,給我們一個位置啦”
湊上來的小妖怪們竟是將晴明本人擠了出去,看著熱鬨的話題愈漸飄遠,無力解釋的他也隻能作罷。隻能等他們熱情過去再去“澄清”。
有姑獲鳥照看著孩子,他也時間去探究其來曆。
晴明手中是一根他剛剛從繈褓裡取出的發絲,他走向了書房。
“臨、兵、鬥、者、皆、陣、列、在、前
急急如律令!”
浮空符咒泛著藍色幽光,乍閃火起,被虛空之火吞噬殆儘的符咒連餘燼都沒有烙下。
“嘶——這可真是有些棘手”晴明拿扇柄敲了敲掌心,“如此的話,隻能去尋求那位的幫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