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時分, 紫色的霞雲籠罩著京都。
晴明走至走廊的拐彎處,“咕嚕咕嚕”一個腰鼓滾到了晴明腳邊,他彎腰拾起腰鼓。
“阿爸。”chuya跑過來了。
對於被稱作是‘阿爸’, 清清白白的晴明也頗感無奈, 起初的式神們起哄, 後來山兔帶頭稱呼, 結果現在晴明整個陰陽寮的式神們都這樣親切的稱呼著。僅僅是私下還好,有些小妖怪到了外邊都還來不及轉換過來。
最終晴明也隻能是搖了搖頭, 隨他們去了。
晴明把腰鼓遞給chuya, 但總感覺這個腰鼓甚為熟悉:“chuya,這個鼓是從何而得?”
“大狐狸!”chuya脫口而出,他接過腰鼓,身上穿的是晴明少時的狩衣, 經過小袖之手的修改十分合身,還有真有幾分“小晴明”的模樣。
“居然是那位麼……”原來如此,晴明敲了敲扇柄, 那這腰鼓必然就是玉藻前衣著裝飾之物了。
晴明思及前一次玉藻前給平安京危機——那麼這一次玉藻前到來的緣由又是什麼呢?
“晴明!!”源博雅衝進庭內喊道。
“博雅大人, 晴明大人在這邊。”小白指引著這位焦急上火的武士大人。
“這是怎麼了?”
“神樂她不見了!”
晴明一走,偌大的庭院驟然變得冷清, 這回連能陪伴自己的小白都不在了。
chuya在庭院內無聊地轉了兩圈,打開大門,思索了一下, 朝著晴明出門的方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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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間的森林視野並不好,隱隱的幽光竄過是吐著信子的燈籠鬼在黑夜裡遊走,但饒是燈籠鬼也沒有想到它會專門被人盯上。
“嘶——!!”火苗劇烈抖動, 燈籠鬼被嚇得一下子膨脹了幾倍, 一隻帶著黑色手套的手抓住了它, 燈籠鬼掙脫不得,它看著近在眼前的銳利刀鋒,怕是輕輕鬆鬆就能把他劃個稀巴爛,敢怒不敢言。
“就用這個來照明吧,挺不錯的。”火光的映照下抓住它的人/妖怪(?)淺金色的頭發柔軟貼合在臉頰上,茶色的眸子微微眯起,他笑著露出虎牙,漂亮到晃眼。
這個人的身後又有幾個身影走了過來。
“哎,沒想到居然是夜間,這可真是不方便呀,哈哈哈。”明明是青年的聲音,這笑聲卻讓燈籠鬼卻不知為何想到了以前主人家的老爺爺。來者身著華貴的藍色狩衣,就好像是平安京的貴族一般,有哪位貴族會閒的沒事大晚上在深山裡閒逛呢?
燈火明滅,他眼眸中似有新月撥開雲霧,燈籠鬼穩住自己的燈芯不敢動彈:這是怎樣的大人物啊!此番氣度能與之媲美的,燈籠鬼想了想也許隻有它偶爾見得幾麵的安倍晴明大人了。
“三日月,你不覺得這有什麼不對嗎?”戴著白色鬥篷的青年,問那位貴族般的大人物道。
“嗯?隊長大人覺得有什麼不對嗎?”被稱呼為三日月的大人物反問道。
燈籠鬼又看向那位“隊長大人”以及“隊長大人”身後的幾位,他們的衣著都和燈籠鬼往日見到的人類衣著不同,修長貼身,都是直筒子,也不像是妖怪的衣著模樣。
被喚作‘隊長大人’山姥切國廣不自在地扯了扯自己的鬥篷,三日月這句‘隊長大人’絕對是“不懷好意”,可是他又拿他們這一隊的“大佬”毫無辦法——三日月、鶯丸、大包平、髭切、膝丸全是平安時代的大佬。然而這些大佬並不能帶他起飛,因為他們全是來到本丸不久的新刀,作為滿級的初始刀,壓力真的很重啊。
哦,最重要的是,這幾把太刀,在晚上森林中全員抓瞎!偵查能力差不說,還‘老年癡呆’一個沒看住就不知道跑哪去了。
剛剛髭切看到幽火便說“去去就回。”
然後山姥切一邊帶著人一邊追肝了好久:可惡!打刀的偵查在夜間也沒有好到哪裡去啊!能不能不添亂啊!
山姥切國廣:我太難了。阿魯金為什麼會想到讓我當隊長?!
“我們進的應該是演練戰場,怎麼會是在夜間,你們不覺得奇怪麼?”
“啊?”髭切拎著燈籠鬼歪頭。
“老爺爺們都是第一次,隊長大人多多指點嘛~”
“……你們到底在期待什麼?!”山姥切對他們這種藏藏掖掖的平安京作風實在是忍無可忍,聰明人就不能把話說明白一點麼!?
“不不不,我才不會因為沒當上隊長就砍自己人呢。”髭切牛頭不對馬嘴。
“阿尼甲!”膝丸捂臉,阿尼甲怎麼能把心裡話就說出來了呢。
山姥切平靜下來,審神者讓他當隊長的目的可能就是為了帶領低等級的刀劍們,不管怎樣,他不能辜負審神者的期待:“我之所以說不對勁,因為我們來到不是普通的出征,是時政模擬出來戰場,無論我們來回多少次,地點時間應當都是穩定的,不可能有設定是白日原野,來到的卻是黑夜森林一說。”說罷,他看向曾經多次戰場帶隊的鶯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