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山羊晃動著腦袋,
向野獸炫耀著犄角,
卻好似蜉蝣撼大樹。————《chuya詩集》其二無題
“可是像這樣的異能者會加入我們?”粉發的少女看著那個光鮮亮麗的像是話本中小王子一樣的異能者,除了恐懼、震撼和豔羨以外, 對銀發少年說的‘拉人入夥’深感無望。
他們一眾聚集起來力量弱小的孩童們, 在豺狼虎豹橫生的城市叢林裡, 如同團聚在一起相互取暖的綿羊。
母綿羊是沒有角的, 公綿羊頭上的角向後卑躬屈膝一般的彎曲著是沒有任何攻擊力的裝飾品,他們唯一的防衛方式就是用自己的軀體擁擠著、奔跑著, 最為弱小的那一隻在奔跑中撲到在地, 沒有羊能夠顧及,等待它的隻能是同類的踩踏或者獵食者悻悻然地獠牙。
銀發男孩如今盯上了一隻好似落單且迷惘的獸,他的意圖女孩也很清楚:將這隻野獸馴服為羊群的犬。
可草原上有牧羊犬的羊群都是肥美的商品羊,背後還有牧羊人的長鞭。
同齡女孩總是會比男孩想得成熟許多, 她覺得少年妄圖“馴服”的想法有些荒謬,也許去祈求著蔭蔽還有些許可能。
我們有什麼價值去換得蔭蔽呢?——然而她在銀發少年勢在必得的眼神中咽下了剩下的話語。
她從他眼裡看到了野心,雖然醜陋, 雖然可笑,
可他和她又有什麼區彆呢?
雖然希望渺茫,但她也不甘蜉蝣一生,
有個聲音告訴她,去吧!
被這樣催動著,她顫抖的身軀竟然看上去比銀發少年還要積極。
她在銀發少年驚愕眼神中追趕上去, 視野中的一切都被她拋在了身後,出生於貧民窟,對溫存的記憶隻有三歲時酗酒的父親在毆打母親, 可在她為數不多值得回憶的片段裡, 這是最為溫馨的, 因為時候的她還在一個名為“家”的破敗小屋裡,冬日裡,麵前的炭火跳躍著。
那些聚起來取暖同伴說她沒有活下去的野心,也許吧,她想的很開。
死的時候有一塊破瓦楞紙蓋著就是很體麵的事了,在任何人也不知道的地方,她已經存了三塊了,該知足了吧?
不,壓抑的淚水湧出來,她用灰撲撲的手快速拭去,
那模糊的視線唯一還存在的赭色,就如同記憶裡的炭火一般,
她奮不顧身地衝了上去——
“您、您……”少女氣喘籲籲,她喉嚨中有風、有塵還有血腥味,“我能追隨您嗎!”
她用全身的力氣呐喊著,而出來的卻是不小也不大的沙啞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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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原中也被突然冒出來的人的這一出搞得一愣。
“你!”跟在女孩後麵追趕過來的銀發少年似乎是被她的舉動打亂了陣腳,“彆胡說!”
中也聽到這樣話不由得皺了皺眉:“有什麼事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