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的時候是在屋內, 回來的時候還是在屋內,倒是沒有什麼偏差。
“這就是中也大人在現世的居住地麼……”博多藤四郎好奇地打量著這棟有些陳舊簡陋的居所,雖然家居整潔, 地磚翻整的整齊, 牆體也能看出來是重新刷新過, 但是窗沿與牆壁的縫隙還是露出了灰敗的破綻, 他暗自下定決心:他一定會幫上主人的忙的!
在樓上專注地算著賬的小笠原泰子聽到了樓下的動靜,一瞬間警覺起來, 躡手躡腳地走下樓, 聽到那熟悉的少年音才放下了懸著的心,兩三階樓梯並作一階地跳下來。
“中也大人!你們回來啦!”小笠原泰子麵帶欣喜地迎上去,然後她看到了和亂醬、藥研穿著相似製服的一位新麵孔,淺黃色的短發柔軟蓬鬆, 天藍色的眼瞳就像是飄著白雲的晴朗天空。
是新同伴麼?泰子愣了愣,心裡這樣猜測著。
博多也看到了這位陌生的少女,笑著推了推鼻梁上架著一副紅框眼鏡, 他和這位早有耳聞的新同伴打了個招呼, 爽朗的自我介紹道:“你好,我是博多, 擅長投資和經商,來幫助中也大人!”
是專業性的人才啊,小笠原泰子心下訝然道:不愧是中也大人, 將每一步都規劃好了呢。
那她更要體現自己的價值了,不然怎麼能跟得上同伴的腳步呢。她默默為自己打氣。
泰子也趕忙向博多鞠了個躬:“我是小笠原泰子,請多多關照。”
“是小笠原殿啊……”博多藤四郎露出有些懷念的神情。
泰子被博多過於‘尊敬’的敬語驚嚇到了:“不, 不用這麼稱呼我的……叫我泰子就可以了!”說著她露出一個笑容, 她的笑容有些拘謹。
唉, 每次要緊關頭臉部肌肉都不能不能正常發揮,小笠原泰子已經認命了。
博多藤四郎哈哈一笑,從善如流的改了稱呼:“好的,泰子,抱歉啦剛剛是脫口而出,還請不要介意to—to。”
“我聽到這個姓氏就感到很親切啦,”博多笑著解釋說,“我曾經蒙受小笠原氏很長時間的恩澤呢……”
他帶著奇怪的方言尾音,落在小笠原泰子的耳邊似乎有些熟悉,講起家族與姓氏勾起了她塵封的記憶,依稀曾經也有人用著這樣方言同自己碎碎念似的說著話,但是究竟是誰,那人具體的話語、聲音、麵貌她全然記不起來了——也許隻是她一時的臆想吧。遇到一件事,然後腦海中將其與曾經忘卻的熟悉事物弄混,這也不是第一次了。
“那一定是個很厲害的家族吧,不過肯定與我無關啦。”
“也是的呢。”博多藤四郎這麼答複著小笠原泰子,但這並不會妨礙他對小笠原泰子愛屋及烏的感情。
名為“小笠原”的人,怎麼可能沒有代代傳承的商業之魂呢!讓他博多藤四郎用資本主義的秘籍來啟迪隱藏在少女血脈中的“商魂”吧!
博多藤四郎的想法,小笠原泰子並不知曉。
但是沒幾日後,泰子就已經將博多視作是老師一樣的存在了——
博多專門有一個用來工作的房間,裡麵放著很多電腦,每一台都有不同的使命與作用,最重要的一台被博多放在正中心,加了一塊特彆大的屏幕。
而泰子需要將近來的“羊”底下的收益彙總後報告給他。
小笠原泰子站在門口,博多敞開著門,他專門叮囑進他的工作間的時候不用敲門,不然會打斷他的專注。
於是泰子用腳跟緩緩著地的輕柔步子走進房間,在全神貫注的博多一米開外的位置靜靜等候著他抬頭。
在此期間,她也視線轉到了博多盯著的屏幕上,那上麵是她看不懂的圖像,像群山一般起起伏伏的折線,黑色的幕布,五彩的線,交錯縱橫。
博多曾說這是K線,代表著資本的狙擊戰,泰子並不太懂,但她可以努力去學……
半晌,博多從屏幕中抬起頭來,終於注意到了小笠原泰子。
“博多先生。”泰子將手頭的賬本名目遞過去。
博多不喜歡泰子稱呼自己為老師或者君那樣太嚴肅的敬稱,但是若是稱作‘博多桑’‘博多先生’,他不會反對,他說‘生意場上總是這麼相互稱呼的——先生(桑)’。
看了幾分鐘後,博多出聲: “泰子桑,”博多也回以泰子同樣的稱謂,將她視作是同輩,“你有沒有想過,換一種更為有效的管理方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