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正想著,就看到沈聽南和那個女孩子一起朝這邊過來了。
沈聽南剛開始大概沒看見她,直到走近了,兩人目光對上,沈聽南盯著她,明顯蹙了下眉。
不知道為什麼,薑詞每次都不知道該用什麼樣的態度麵對沈聽南。
她隻能儘量提醒自己,現在是在工作,於是她露出笑容,對著沈聽南和他旁邊漂亮的女孩鞠了一躬,說:“歡迎光臨。”
沈聽南走到薑詞麵前,停下了腳步。
他盯著她看一會兒,目光落到她胸前的工作牌上,微微蹙眉,隨後看向她,“你就這麼閒不住?”
薑詞不自覺地抿唇,她看著沈聽南,沒說話。
沈聽南看了她一眼,沒再說什麼,徑直進了餐廳。
薑詞等沈聽南和林欣然進去後,抱著餐本跟在後麵,等服務生領著沈聽南和林欣然落座之後,她抱著餐本走過去,詢問道:“兩位想吃點什麼?”
林欣然看著沈聽南,笑著說:“你點吧,我剛回國,都不知道什麼好吃。”
沈聽南靠著椅背,盯著薑詞看了一眼,隨後朝她伸出手。
薑詞連忙把餐本遞到沈聽南手上。
沈聽南翻開看了看,問:“有什麼推薦?”
薑詞回道:“我們家的雪花牛排很好吃,煎牛排的大廚是我們老板特意從法國高薪聘請過來的。還有香煎鵝肝、煙熏三文魚都很好吃,點的客人很多。”
沈聽南“嗯”一聲,說:“就照你說的點。”
薑詞點點頭,說:“好的。”
她低頭寫了單子,猶豫了一下,又看向沈聽南,詢問道:“需要酒嗎?”
沈聽南聞言,抬頭看向她,眼裡帶了點戲謔的笑意,問道:“怎麼?有提成啊?”
薑詞愣了下,隨後有點不好意思地點了下頭,又道:“如果不需要酒,或許你們還要再點個湯嗎?我們家的羅宋湯也賣得很好。”
沈聽南沒應她,他慢悠悠地翻閱著餐本。
翻完酒水那幾頁,最後點了個最貴的紅酒。
薑詞聽到沈聽南點的那個酒,有點驚訝,不太確定地指了指餐本上的紅酒位置,詢問道:“是要這個嗎?”
沈聽南“嗯”一聲,把餐本合上還給薑詞,說:“對,開一瓶。”
薑詞來這間餐廳工作已經半個多月,還是第一次賣出一瓶六位數的紅酒。
她有點惶恐,回到吧台下單,然後跟著經理去酒窖取了酒出來。
她用托盤盛著紅酒和杯子走到餐桌前,聽見沈聽南對麵的女孩在和他說話,她怕打擾他們,小聲詢問:“現在需要開酒嗎?”
沈聽南說:“放在這兒吧,我們自己來。”
“那我先幫你們醒酒吧。”
沈聽南沒說好,也沒說不好。
薑詞見狀,便熟練地把紅酒開了,倒進醒酒的容器裡。
等把酒倒好,她便退到一邊,不遠不近地站著。
因為餐廳是一對一的服務,所以在客人用餐的時候,她需要在不遠處候著,好隨時幫客人倒酒。
林欣然見薑詞候在一旁,想了一下,忽然叫她,“小詞妹妹。”
薑詞以為對方找她有事,連忙走過去,禮貌地詢問,“您好,請問有什麼需要嗎?”
林欣然微笑地看著薑詞,說:“你不用這麼客氣。你是聽南的妹妹,也就是我的妹妹。你也還沒吃晚飯吧?不如坐下來跟我們一起吃。”
薑詞聞言連忙擺手,“不用不用,我吃過了。我就在旁邊,你們有什麼需要叫我一聲就是。”
她說完就連忙回到自己的位置上。
林欣然見薑詞這樣見外,有點奇怪地看向沈聽南,問道:“你剛才不是說,她是周阿姨的女兒嗎,說起來也算是你妹妹吧,怎麼看起來跟你很不熟的樣子?”
沈聽南用手機回一條工作郵件,說:“不知道,她很怕我的樣子。”
林欣然聞言沒忍住笑,說:“不過這也很正常。”
她看著沈聽南,眼裡藏不住的愛慕,說:“你都不知道,我每次給你打電話都很緊張。約了你那麼多次,今天要不是阿姨幫我開口,你是不是根本不打算搭理我?”
沈聽南回郵件的動作頓了一下,過了一會兒,他抬起頭,嚴肅地看向林欣然,很明確地同她說:“欣然,有些話我要提前跟你說清楚。從小到大,我都隻把你當妹妹。我對你沒有彆的想法,你不用把時間浪費在我身上。”
林欣然早就知道沈聽南很難追,她也早就有了心理準備,說:“沒關係,反正我現在回國定居了,以後日子長得很,我們來日方長。”
沈聽南道:“不用來日方長,今天這頓飯,是第一頓,也是最後一頓。我坦白跟你說,我對談戀愛沒興趣,感情這種東西,對我而言,毫無用處。而且時間對我沒用,我以前不喜歡你,以後也不會。”
林欣然沒想到沈聽南會這樣直接拒絕她,她眼睛不自覺地泛紅,看著沈聽南,想說點什麼,但忽然又什麼都說不出來。
沈聽南也並不安慰,他向來如此,拒絕人時一向乾淨利落,半點餘地也不會留給對方。
薑詞站在不遠處,並不是故意偷聽。
隻是西餐廳很安靜,她站得也不遠,所以清清楚楚聽見了沈聽南和林欣然的對話。
她看到林欣然眼睛紅紅的,忽然有點同情她。又不免覺得沈聽南真的很冷漠,就算不喜歡,也不用把話說得那樣絕,人家女孩子都快哭了,他也無動於衷。
她不免聯想到自己,她這輩子絕對不要愛上任何人,也絕對不會為任何一個男人流眼淚。
*
晚上十一點,薑詞下班回家,難得在家裡遇到了沈聽南。
沈聽南那會兒在客廳等他父親談事,看到薑詞回來,隨口招呼了一聲,“下班挺早。”
薑詞不自覺地抿了下唇。
她換了拖鞋進屋,想了下,走到沈聽南麵前,說:“今晚謝謝你,買了那瓶酒。”
沈聽南把手裡抽了半支的煙摁進煙灰缸裡,隨口問,“提了多少?”
薑詞誠實地說:“三千。”
沈聽南道:“這麼點?我還以為挺多。”
薑詞道:“算是很多了。”
她看著沈聽南,明知道是多管閒事,但猶豫了一會兒,還是忍不住說:“你今天晚上,對林小姐說的話有點太過分了。她都快哭了。”
沈聽南聞言倒是有點意外,他抬頭看向薑詞,說:“太陽打西邊出來了?你還有興趣管彆人的事兒?”
薑詞輕輕抿了下唇,說:“我隻是有點看不過去。”
沈聽南道:“你懂什麼。不喜歡就是不喜歡,拖泥帶水才是不負責任,她早點死心,也不用把時間浪費在沒必要的人身上。”
薑詞聽著沈聽南的話,竟然覺得無從反駁。
她仔細想,竟然也覺得他說得很有道理。
也許直白地拒絕很殘忍,但比那種明明不喜歡人家,還釣著人家玩曖昧的人確實負責任多了。
沈聽南見薑詞還傻站著,抬眼看她,“你明天不上班了?還不睡?”
薑詞這才回過神來,朝沈聽南輕輕點了下頭,算是打過招呼,然後就轉身朝著樓上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