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第24章 “怎麼,心疼啊?”……(2 / 2)

落入掌中 倪多喜 13241 字 9個月前

警察很快過來,調監控取證,酒吧被勒令暫時關門整頓,男人尿檢呈陽性,並涉嫌下藥強/奸未成年少女,證據確鑿即刻羈押,接下來就是等待起訴判決。

在派出所弄到很晚,因為事情嚴重,當晚在衝突現場的人全都要過來警局做筆錄。

陸城和沈聽南坐在派出所大廳等著做筆錄,那時候已經過了淩晨,陸城困得不行,透過玻璃朝裡麵看,看到薑詞還在和對方律師談話,他心裡忽然升起點敬佩,側頭看向沈聽南,說:“薑詞她是不是人啊,那把椅子砸她身上那麼大聲音我都聽見了,她居然還能沒事人一樣坐在裡麵處理案子。”

沈聽南沒說話,隔著透明玻璃,他的目光一整晚都在薑詞身上,移不開。

陸城道:“不過她膽子也挺大的,居然敢一個人去酒吧找人。”

說著,又不由得問:“話說,她到底乾嘛的?律師怎麼還負責去酒吧救人呀?我也認識挺多律師的啊,個個都很有錢,全身名牌,隨時都是出入高檔場所,怎麼薑詞就跟個落難小鴨子似的。你看到薑詞開的那輛車沒有?都沒見過什麼牌子,我剛剛網上搜了一下,居然才五萬,我去,五萬的車能開嗎?不怕出事啊——”

沈聽南再也聽不下去,皺眉看向陸城,“你能閉嘴嗎?”

陸城見沈聽南緊皺著眉頭,一副很煩躁的樣子,笑著打趣道:“乾嘛?心疼啊?”

沈聽南沒說話,繼續朝薑詞看去。

過一會兒,薑詞處理完事情出來,蔣月跟在她身邊,不良少女在她身邊終於乖得像個正常的十六歲小姑娘。

薑詞牽著她走到外麵,認真地同她說:“你明天就回學校上學,在學校好好念書,你現在才高一,好好努力還來得及。”

蔣月一直流淚,乖乖點頭。

薑詞道:“下周一我到學校來找你,接你去看看你媽媽好嗎?她很想你。”

蔣月仍然點頭,眼淚流得更凶。

薑詞拿紙巾給她擦擦眼淚,說:“在學校有什麼事情可以給我打電話。”

蔣月很愧疚地看著薑詞,擔心地問:“薑姐姐,你肩上的傷還好嗎?要不要我陪你去看醫生?”

薑詞微微笑了下,說:“不用,沒什麼事。”

過一會兒,蔣月的姨媽來接她,薑詞送她上車,蔣月在車裡和她招手,流著眼淚說:“薑姐姐,我會好好念書的。”

薑詞眼眶溫熱,點下頭,說:“好,我等你好消息。”

蔣月走後,薑詞還在路邊望著出租車的方向看了一會兒,等她回過神來,轉過身,看到沈聽南和陸城在她身後不遠處。

陸城見狀,十分有眼色,跟沈聽南說:“我先回了啊,折騰一晚上,困死我了。”

陸城走後,薑詞走到沈聽南麵前,微微笑了下,感激地說:“今晚謝謝你。”

沈聽南看著她,說:“謝什麼?也沒救到你。”

他目光落到薑詞肩上,再抬眼看她,不放心地問:“肩膀怎麼樣?要不要去看看醫生?”

薑詞笑著搖搖頭,說:“不用,已經不疼了。”

派出所外麵亮著燈,沈聽南目光落到薑詞已經血跡乾涸的左耳上,不自覺地皺眉,“耳朵怎麼也受傷了?”

薑詞下意識摸了下耳朵,隨後笑笑說:“剛才那個人打蔣月的時候,我下意識幫她擋了一下,那巴掌就劃到我耳朵上了,可能刮到耳環。”

沈聽南聽得皺眉,盯著薑詞,“你當你自己是銅牆鐵壁嗎?對方是個人,你自己不是人嗎?動不動就幫彆人擋?”

薑詞微微抿了下唇,解釋說:“主要是剛才那把椅子朝著蔣月的臉上砸下去,我要是不擋那一下,她可能都沒命了。而且蔣月還是個小姑娘,才十六歲,我不忍心。”

沈聽南皺眉盯著她看一會兒,終於問:“怎麼回事?”

薑詞問:“你說蔣月嗎?”

她回答說:“我前陣子接了一個法律援助的案子,是個刑事案件,我的當事人是犯罪嫌疑人,她殺了她的丈夫,我為她辯訴,但最後仍然判了十幾年,前陣子我去監獄看她,她跟我說,她有個女兒,小時候很乖學習也很好,但她們母女倆長期遭到她丈夫的毒打,蔣月在家裡得不到安全感,就漸漸跟一些社會青年混在一起,然後也慢慢不去學校,半年前,她媽媽在家被她丈夫打瞎了一隻眼睛,她一時想不開,走了岔路。”

“她媽媽在監獄裡擔心她的女兒,我去看她的時候,她拜托我幫忙找找,我找了很久,終於得知蔣月今晚會去新秀酒吧玩,所以過去找她。”

沈聽南很久很久沒有聽薑詞跟他說過這麼多話,他看著她,很舍不得移開眼。

薑詞講完,看著沈聽南,想起來問:“對了,你今晚怎麼會在那邊?”

沈聽南看著她,過一會兒,才說:“應酬,有個局。”

薑詞聞言“喔”了一聲。

她知道沈聽南如今已經結婚,所以很懂得避嫌,講完事情,便先開口,說:“時間不早了,那我就先回去了。”

沈聽南看她一眼,隨後朝路邊她的粉色小車看了看,再又看向她,“你自己回去嗎?沒人來接你?你男朋友呢?”

薑詞聞言不由得愣了下。

沈聽南不提起,她都忘了,她曾經騙沈聽南,葉昭是她男朋友的事。

她淡淡笑了下,說:“又不遠,我自己回去就行。”

沈聽南盯著她看,沒再出聲。

薑詞見沈聽南也沒有什麼話要說,微微笑了下,說:“那我先走了。”

她朝沈聽南揮下手,然後轉身走去路邊。

沈聽南站在原地,盯著薑詞看很久,直到她開車離開他的視線範圍,才回過神來,自嘲地笑了一聲,轉身朝他自己車前走去。

*

薑詞並沒有開車回家,而是去了醫院。

她肩膀其實很疼很疼,開車的時候手都有點發抖,等到了醫院檢查,才發現肩膀有骨裂性損傷。

醫生給她打石膏固定,又給她開了些藥,讓她最近好好休息,右手儘量不要用力。

薑詞問:“那我能開車嗎?”

醫生道:“當然不行,你這受著傷,開車也不安全啊。”

薑詞“噢”一聲,乖乖拿著單子去取藥。

等取完藥從醫院出來已經是淩晨四點半,薑詞右手打著石膏,她走到車前,看著她的車一陣犯愁。

她盯著車子站了一會兒,忽然覺得有點累。

她坐到路邊的椅子上休息,低著頭看著自己的手指發呆。

那時候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麼,腦子裡不自覺地就浮現出沈聽南的身影。

不知道為什麼,她突然就哭了,眼淚落到手背上,連擦都來不及。

而她不知道沈聽南這次出差就住在這附近,他夜裡失眠,下樓買煙,從便利店出來,遠遠就看到薑詞坐在醫院外麵路邊的椅子上。

他隔得遠,其實不太確定是不是薑詞,但他看到了停在路邊的那輛粉色小車。

他朝她走過去,走近了,才看到她右手臂打上了石膏,她沒有注意到他,一直低著頭。

直到他走近,薑詞被淚水模糊的視線裡出現男人的皮鞋,她下意識抬頭,尚未把眼淚收回去,就撞進了沈聽南的眼裡。

沈聽南看到薑詞眼中淚水,臉色忽然變得有些難看,他克製不住脾氣,忍不住問她,“不是說沒事嗎?大半夜一個人來醫院?你男朋友呢?他是死了嗎?”

薑詞沒有想到會遇見沈聽南,她抬手抹掉眼淚,平靜地說:“又不是什麼大事,這麼晚了不想麻煩彆人。”

她拎著東西站起來,想走。

沈聽南忽然拉住她的胳膊,他深深看她,忽然想到什麼,問一句,“分手了嗎?”

薑詞不自在地把手抽走,很避著沈聽南。

沈聽南感覺到薑詞很回避他,他看著她,忍不住問:“我們倆現在已經陌生到這種程度了嗎?”

薑詞真的不知道該說什麼,她不明白沈聽南為什麼不避嫌,她承認她仍然很喜歡沈聽南,但她絕對不會和有妻子的男人有半點曖昧。

她沉默了一會兒,終於看向了沈聽南,真心地送上祝福,微笑說:“聽說你結婚了,恭喜你。”

沈聽南聞言不由得愣住。

他盯著薑詞看了很久,終於知道她為什麼一直回避他。

他看著她,過一會兒,說:“誰跟你說我結婚了?”

薑詞聞言也微微愣了下,她看著他,說:“聽我們同事說的。”

沈聽南解釋道:“是因為前陣子有個女人追我很緊,搞得我心煩,索性跟她說我已婚,她才總算消停。”

薑詞聞言有點意外,問道:“你不是都訂婚了嗎?還有女人追你嗎?”

沈聽南目光帶著探究地盯著薑詞看,過一會兒,問她,“又是誰跟你說我訂婚了?”

薑詞聞言也不由得愣怔,她看著沈聽南,問:“沒有嗎?我媽媽跟我說的。”

沈聽南看著薑詞,沉默了一會兒,然後很認真地跟她說:“沒有結婚,沒有訂婚,單身。”

薑詞看著沈聽南的眼睛,不知道為什麼,她心跳忽然不自覺地快了一點。

沈聽南問她,“還要避著我嗎?”

薑詞聞言愣了下,還沒說話,沈聽南已經拎過她手裡的東西,說:“走,送你回去。”

他徑直往前走,想到薑詞大半夜一個人來醫院,皺著眉沒忍住罵人,“我早就說你眼光不好,找的個什麼狗屁男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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